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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娃娃

  這會兒,花仙子中怕已超過四分之一讓他摸過小手,摟過小蠻腰了,不單如此,還有好些個都說要毀了清修與他回龍宮去的。

  如果花仙子能變成蟠桃就好了,那他就不必為了準備給家人的禮物,而大費周章地想著該怎麼應付那頭死三頭怪獸和不解風情的醜丫頭。

  如果西王母知道他這一個月來所謂的深居簡出養臀傷,是為了一個接一個輪流把她座下的女弟子,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滿臉發黑?

  沒有發覺敖任的神魂不屬,紫籐只是淨想著該如何討敖任歡心。

  「明兒我煎個籐蘿餅帶過來給你吃吧,那是用帶露的籐花瓣做的喲,好吃得緊呢,還有呀,你知道什麼是『春野花天婦囉』嗎?」

  紫籐柔柔地嬌笑,原是俏皮活潑愛玩愛鬧的一個小姑娘,因浸淫在情愛的國度裡,整個人變得溫柔嬌媚。

  「那是將紫籐花苞、嫩芽配上紫雲英,紫羅蘭花、蒲公英、油菜花,一起裹著薄薄的麵糊油炸,既香脆可口,又充滿了春天原野的氣息喲!還有一道精緻的菜叫『籐豆腐』,是將淺紫的花瓣嵌在雪白的豆腐中,如詩如畫,教人光是看著,捨不得吃呢!」

  「只捨得看不捨得吃?」他摟著紫籐,低頭輕佻地魅笑。「那豈不是辜負了花期,枉費了美人意?」

  紫籐也笑了,臉頰緋紅,羞得窩在他懷裡半天不敢拾起頭。

  他是什麼意思?想要吃了她嗎?

  這麼一想,她忍不住心口亂跳。那她願意嗎?

  如果他真的開了口,她該怎麼回答?

  如果他真的吃了她,會不會帶她一起回龍宮去?

  她到底該怎麼回答,該怎麼回答呀?

  在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他時,他已經開了口。

  「你……」

  怎麼辦?紫籐細細的貝齒咬著下唇,手心冒冷汗。天啊,她到底該怎麼回答他嘛!

  「你知道初櫻仙子最愛吃的是什麼嗎?」

  紫籐一愣。呃,這是什麼問題?

  ☆☆☆☆☆☆☆☆☆☆  ☆☆☆☆☆☆☆☆☆☆

  清晨時的甜沁河水,是林木花草的最佳滋潤。

  天剛破曉,初櫻已挑了兩個大水桶來到天界河畔。

  將水桶放下後,她剛想伸展一下四肢,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時,突然一道哞聲讓她停下了動作轉過頭去。

  難怪有牛叫聲,她身後不遠處正有頭大黃牛。

  咦,那黃牛有些眼熟,她如果沒看錯,那該是天界河另一頭牛郎的牛吧,為何這會兒它會不守規矩,擅自涉過天界河呢?

  似是要為她解惑,那躺在牛背上,臉上遮著頂大草笠的人出聲了。

  「為了將咱們蟠桃園經營得更加有聲有色,我特別和牛郎說好,從他那兒借來了這頭老黃牛。」

  大草笠拿下,露出粲然笑臉的正是敖任。

  「怎麼?」她瞄了他臀部一眼。「你『那兒』痊癒啦?」

  「多謝仙子關心。」敖任抱拳,臉上帶著溫雅的淺笑,「已經大致沒事了。」

  喂,女人哪!你能不能行行好,趕快忘了本浪龍難得一見的狼狽樣,瞧瞧我現在的玉樹臨風?

  「所以你又來討咬了?」

  「那回只是個小小誤會,只要你和小乖乖溝通清楚了我們是三位一體的好夥伴,那麼接下來就不會再有這種問題了。」

  「三位一體?好怪的詞兒。可既是三位一體,你幹嘛又拉了頭黃牛來?」

  初櫻皺皺鼻頭。明明是姣美的臉蛋和可愛的表情,卻因臉頰上的紅色斑疣,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這頭黃牛只是來幫咱們挑水兼拉糞施肥的,算不得一位。」

  「是嗎?不過我卻覺得,你似乎是想拉它來壯膽兼代咬的耶。」

  「壯膽?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搞清楚點,他只是顧著她的面子,不想找那隻怪獸的麻煩罷了,難不成她還真以為他堂堂龍王二太子會怕了一隻三頭獒?他是神龍,而那只是只有著三個頭的狗兒而已!

  「是嗎?我還是覺得你很怕小乖乖耶。」

  「我才不怕它呢!」他狠狠地嗤之以鼻。

  「那好!」初櫻點頭笑道。

  她這麼一笑,忽然讓敖任覺得不只天光更亮了些,連她臉上的斑疣似乎也比較不那麼刺眼了。

  睇著她的笑容,他不自覺也傻傻的陪著笑了。

  「好什麼?」他憨憨地問。其實好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再笑一個給他瞧瞧。

  「就是我得試試呀,如果你真的不怕了,那麼我們才能真的稱得上是『三位一體』了的,是不?」

  他看著她的笑容看得傻了,所以沒發現她隱於眸底的惡芒。

  在他還沒弄清楚狀況前,她已從腰際取出那用來指揮三頭神獒的陶笛。

  她輕輕吹著,陶笛發出三長兩短的聲音,是開咬的意思。

  那陶笛是專為三頭神獒所制,不論距離有多麼遙遠,笛音都能在瞬間將它喚醒,並將它叫來。

  「喂喂喂!小乖乖,你冷靜點,你看清楚點,咱們不是第一回見面了,你應該是記得我的呀?你不應該忘了我的呀?」

  見三頭神獒奔來,牛背上的敖任一邊拚命踢著牛腹,叫它快點兒跑,一邊回頭向三頭神獒討交情。

  是呀!它是沒忘了他。對於他的鮮美滋味,它可是始終惦記在心頭的。

  於是下一刻,天界河邊便出現三頭神獒狂追一頭老牛的畫面。

  三頭神獒一口咬下老黃牛的屁股,吃了疼,只見它嗷叫著甩下敖任,淚眼汪汪地急急渡河回去找主子告狀。

  在三頭神獒的第二口咬下前,敖任鬼叫了一聲,也顧不得他想在初櫻面前維持的瀟灑風範,一個急躍便跳下河潛進水裡去。

  幸得三頭神獒不諳水性,它站在天界河邊狺狺吠叫,似是嚷著有種你就上來面對面和我較量。

  敖任破水而出,在河中揮著拳頭。

  呿!又不是沒長腦,誰會和你這畜生面對面,口對口較量?

  敖任一邊和它互瞪眼睛吐舌頭扭耳朵,一邊不經意地覦了眼那正蹲在河邊抱著肚子笑著的初櫻。

  要命!整日看她冷冰冰的,原來她還會笑呢!

  而沒想到捉弄他對她而言竟是如此有趣的事兒。

  她的笑聲清脆如鈴,姿容如繽紛的櫻花,柔紅映碧,如霞似雲,又是緋紅,又是冶艷,深深捉住旁人的視線。

  世人常將美女比喻為鮮花,殊不知人間絕色哪比得上花兒的氣韻天成,更何況那還是由一抹花魂化成的女子。

  瞧著瞧著,敖任咕嚕咕嚕泡進了水裡,連該怎麼調整呼吸都差點忘了。

  他的心裡有種他並不瞭解的陌生情緒,像絲瓜爬籐似地蔓生,那究竟是什麼,他懶得釐清,因為這會兒他的眼睛只想盯著那壞心眼的丫頭不放。

  不能怪他,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這世上竟有女人可以笑得那麼可惡、笑得那麼猖狂、笑得那麼放肆,以及……笑得那麼好看的。

  河岸上,那一簇櫻燦爛的怒放著。

  唉,他好惱呀!

  第三章

  天哪,他從不知道這世上竟有女人是如此難以取悅的。

  而他,也從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的耐性與毅力去討好一個女人。

  說到底,都是蟠桃惹的禍!

  說到底,都是貪心惹的禍!

  敖任一再耳提面命告訴自己,若非為了貪圖可以從園中帶些蟠桃回去,他才不會多看那醜八怪一眼。

  是嗎?是這樣子的嗎?

  應該是吧,雖然時間愈久,他就愈不能夠肯定了。

  不過他能肯定的是,初櫻那捉摸不定的心思,和彷彿永遠沉靜漠然的性子,已經激發出他內心所潛藏不認輸的鬥志了。

  該死,他是女子殺手耶!無論天上地下都不該有他收服不了的雌兒,這只櫻花小妖也不該例外。

  敖任在心裡大歎,如果老爹知道他這寶貝二兒子在這裡已被激發出多大的潛力,他老人家肯定會開心得瘋了的。

  追女人要有方法,泡雌兒要有心機,這是他之前傳授別人的追女法則,這會兒也只能拿來勉勵自己了。

  聽說初櫻喜歡織女親手織的雲霓織緞裁成的衣裳,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牛郎好友的名義從織女那兒哄來了布匹,然後開開心心地托人轉交給初櫻。

  沒多久,他總算見著那絕美的織緞裁成的衣裳,只是被穿在小乖乖身上。

  又聽說初櫻喜歡品茗,敖任便特別向人請教有關品茗的事。

  說到品茗,除了茶葉來源必須講究外,水質更是影響口感的主要原因。天界水質稀薄,還不如人間瞿塘峽中段的水,而上峽水性太急,泡出的茶味過濃,下峽太緩,泡出來的茶味又嫌淡,惟有中峽緩急適中,所烹煮之茶方為極品。

  為了這個,敖任請電母娘娘代傳訊息給他在龍宮裡的侍衛好友,讓他專程跑了趟瞿塘峽,再請大哥為他將那些水送來天界。

  末了,卻聽說那丫頭只是將這些得來不易的水放在院子裡,供姊妹們當洗腳水用。

  他又聽說初櫻喜歡聽占風鐸(風鈴)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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