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矮黑族人而言,我們的膚色不同於他們,他們認為我們是妖怪,相同的我們漢族也將他們視為鬼怪。」
古紹華聽完海琦的解釋,有點明了這些人的心態,「那麼他們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幸虧我趕回來,要不然你早被這些迷信的族人當妖怪宰掉。」把妖怪宰殺當祭品獻神以祈求平安。
「那你呢,他們為什麼那麼敬畏你?」
「他們把我當他們族人的神祇。」
「為什麼我被當成妖,你就被拱為神?」不諱言,戴著金色面具的她站在海上,燦爛的夕陽投影在她身上就像海上女神。
「因為我曾救過他們酋長。」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食人族。」
食人族是流求島內矮黑族的一支,住在海邊,每到月圓或無月的夜晚都會舉辦海神祭,海琦就是在一次海神祭的暴風雨中,乘風破浪的救了被海浪捲走的酋長,而那時候戴著金色面具的她旋即被視為神祇。
她受邀到岸上,親眼見識了他們的習俗,一個剛被割下的頭顱活生生、血淋淋的放在祭壇之上。
並非他們吃人肉,他們只有特殊祭典和節慶才會舉行活人祭,獵人頭捐獻給他們的神,而今年又到了狩獵季,要是她再慢那麼一點,古紹華就會被那些獵人頭的巫師下迷藥,一刀砍下頭顱。
入夜之後,食人族部落內舉辦歡迎晚會,中間生起熊熊的火塔,部落的男女老幼都圍在火塔邊席地而坐,飲酒作樂。在這些族人熱情招待中,古紹華休養生息後,他面色漸漸變得紅潤。
隨著鼓聲激昂的拍擊,晚會慢慢進行到高潮,一群年輕曼妙的女子穿著一襲紅衣華服,排成一列手拉著手進入廣場,圍繞著火塔狂歡跳舞。
「好呀!」古紹華放鬆的大飲大啖,入境隨俗的用手抓食物,給予這些純樸的舞蹈熱烈的掌聲。
相較於他,海琦就顯得沉靜乖僻,不發一語。
「我告訴你,等會這些跳舞的年輕姑娘每個都會到你面前斟酒,不管是哪位姑娘,記住我說的,都不能舉杯將酒喝下。」
「為什麼?」古紹華目光沒離開那些身材妖嬈的女子,皮膚黑了些,比男人多了一塊布圍住胸前,赤裸的水蛇腰擺動波浪的舞姿,原始冶艷,這種部落舞蹈他還是平生第一次見識。
「你聽我的就沒錯,否則後果自己負責。」海琦撇撇嘴,恨恨的瞪著瞇著色眼的他,嫉妒在胃裡翻轉。
「喔。」他虛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廣場中跳舞的妙齡女子依序從海琦面前穿梭,手裡捧著一壺酒要替她斟酒,她頷首一禮,手掌蓋住酒杯,女子臉色閃過一抹黯然,接著移動到古紹華面前重綻歡顏,熱情的斟酒。
「你要幫我斟酒?」古紹華望著提著酒壺的女子,立刻把酒杯舉到半天高等待斟酒。
她小臉漾開微笑,替他斟滿了一杯。
他一仰而盡,鼓聲急驟的敲擊,歡樂的氣氛也跟著沸騰,他感覺渾身血液也跟著燃燒。
「啊,好辣的酒。」古紹華吐了吐舌。
海琦震驚得臉色一青一白,胸口凝聚了奔騰的怒火。「你這笨蛋,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喝的嗎?」
「這什麼酒?」
「蛇酒。」她咬了咬牙。
「蛇酒而已,又不是有毒。」古紹華朝替他斟酒的女子點了點頭,而她就跪坐在他身邊不走了。
「那比毒更可怕!」她喃喃自語。她就領教過一次,因為她是女兒身,再加上這種醜事傅了出去對那女子名聲有損,居然看走了眼,因此那名女子才沒張揚出去,她方得以全身而退。
「什麼毒?」他一邊喝一邊問。怎麼覺得身體越來越熱?
「這種蛇酒沒有毒,它含有一種催情成分會讓男人慾火焚身,簡而言之就是春藥。」海琦沒好氣,搖頭歎息。「一杯就等於一顆春藥丸,你喝了不下十杯,希望你還撐得住。」
「啊……」古紹華張大了嘴,險些將滿口酒噴出,他連忙揮手拒絕身旁的女子替他不斷斟酒,抓起另一瓶水酒猛灌,試圖沖淡肚裡的春藥,十杯不是要他做得虛脫?!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部分。」海琦喃喃自語。
「你乾脆一次說完。」他拚命的搖手,而一旁女子卻不容拒絕的端著酒杯要他飲下,偏偏又不懂得拒絕的言語,只好再次接過,並比出一的手勢來告訴她只能這一杯。
她露齒一笑,滿意的點頭。
「你喝那杯酒的意思是你看上了這位酋長的小女兒,你等著嫁進食人族當大頭目吧!」這蠢豬。
「噗!」他剛喝下的那杯酒又噴了出來。
這一剎那,音樂停止了,沒有人開口,靜得聽得見木柴燃燒的聲響,所有的黑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透著不友善和憤怒。
「糟了。」海琦立即拉起呆楞的他往後退。
「怎麼了?」他還一頭霧水。
「快逃!」說完,她轉身就跑。
「你不告訴我怎麼回事?」古紹華也只得跟著跑。
「往這邊。」海琦邊在黑暗中梭巡記憶中逃走的途徑,一邊道,「你該知道這些化外之民有很多忌諱,你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了酋長的小女兒,並接受了她喝光她所斟的酒,卻又當眾給她羞辱的把酒吐出來,這是非常失禮的,分明是瞧不起他們。」
「那現在怎麼辦?」
「逃呀,還能怎麼辦?」
「你不是神嗎?他們該給你特別寬待。」
「就算是神污辱了他們酋長的女兒都一樣,他們尊敬我,卻不代表我們可以污辱他們的族人,你懂嗎?」海琦邊跑邊回看,身後群簇的火把染亮了黑夜,雜沓的腳步聲正迅速的逼近他們。
「他們追來了。」古紹華也聽到了那些憤怒的嘶吼,他怎麼知道一杯酒也會惹來那麼大風波。
「以後別隨便接受來路不明的好意,當爛好人也要適可而止,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海琦帶著他穿梭在密林中。
「我只是不忍心拂逆這些姑娘家的好意。」事實上他吃喝都來不及,哪有閒情逸致去注意。
海琦唇畔綻開芙蓉般的微笑,笑不入眼底,「她長得很美嗎?」敢說是,他就完蛋了。
古紹華感覺背脊竄過一陣冷颼颼的寒意,乾笑,「我根本沒注意她長什麼模樣,每個人都長得黑抹抹的,只有牙齒是白的,眼珠子還是紅的,嚇都嚇死人了,你要我怎麼說?」猙獰的妖怪也不過爾爾。
算他還有點良心!她哼了一聲,抓住他的大掌,「我記得往這直走,前方有瀑布通到外海。」
當她柔軟的小手包裹他的大掌,冰涼的觸感如電擊中了他,古紹華心臟一震,腳步一頓。
「你不會又要我泅水吧?」她比春藥對他影響力更大,他感覺體內血脈債張,滾燙的血霎時流竄全身。
「還是你想等著被砍頭?」海琦瞪著他,機警的聆聽四周的聲響,「有水聲,往這邊走。」
「你以前該不會也喝過這酒?」古紹華試圖轉移話題來冷卻一下,那她的女兒身不就曝光了,那些食人族會放過她嗎?
「我的運氣不錯,挑中的那位姑娘家本身已有心儀的對象,她和我達成協議,讓我安然離去。」沒讓真相曝光,否則她這神也會遭殃。
「海琦,我覺得身體越來越熱。」特別是下腹,隨著跑步,感覺藥性在體內催化,蔓延到四肢百骸,頭開始熱烘烘的,腳步跟著遲緩了下來,所有的知覺漸漸被慾望蒙蔽了。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她!
「別停下來……」她悶哼一聲,腳步顛簸了下,刺痛自腳踝處傳來,剛剛踢到樹很拐了下。
「海琦。」瘖啞的嗓音性感迷人。
海琦回瞪目光灼灼,臉龐上氤氳著迷濛情慾的古紹華,他的理智已被情藥取代,她懊惱的低咒,藥性居然這個時候發作。
他性感富磁性的嗓音撩撥著她心弦,害她心跳如雷,身子也跟著燥熱起來,「你先忍耐一下,等會我們到了海裡,你就會覺得好多了。」早知道就不要帶這大麻煩上船。
「我喜歡你。」古紹華傻笑。
「我知道。」她搖頭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不諱言聽到他真心話她心底流過一道甜蜜的糖漿。
「你要再嫁給我一回嗎?心甘情願的。」
「再說。」未來的事她沒想那麼多,逃命要緊。
「你不嫁我我就不走。」
「你……」猝來一陣劇痛自腳踝傳來,她腳下一個踉蹌的往後傾斜,身子跌入他懷中。
「你這投懷送抱的意思是答應了?」古紹華眉開眼笑,順勢的打橫抱起她,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
才幾天沒碰觸她,他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年,他懷念她身上淡雅的女性馨香,渴望埋進她那緊密的花徑,奔騰的慾望如洪水破閘。
「你幹麼,你這笨蛋!」突然的身體騰空失衡,使她雙手趕緊攀附著他,「這個時候討論這個,你到底有沒有大腦,要嫁至少也要有命嫁,這件事等我們能逃得掉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