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沒想到外表這麼冰冷的女子吻起來會有令人上癮的感覺,更敢肯定這個女子要是真動了感情必定一發不可收拾。
昔冷蓉眼見怎麼也沒辦法擺脫閻羿衛,索性把心一橫,輕咬在她口中侵犯她的舌。
直到兩人都嘗到一股血腥味後,閻羿衛這才倏地放開她。
他陰驚的深眸凝視著她的秀臉,唇角滲出血絲,看起來具有幾分危險性。
沒想到外表溫馴、清秀的昔冷蓉骨子裡卻像只充滿野性的野貓,現下還咬傷他。
她這舉動讓向來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閻羿衛頓時耐性全失,因為打從他出娘胎以來就沒有女子敢這樣對待他,這女子倒是頭一個。
要不是為了討好寶玲公主,他早就對這名女子不客氣。
可惜藥還沒到手,他只能在心裡頭對自己說要有耐性。
昔冷蓉找到空隙趕緊趁著閻羿衛陷入沉思之時快速往岸邊游去。
閻羿衛回過神來也隨即游在昔冷蓉後頭。
不過身手俐落、靈活的昔冷蓉先一步上岸,抽出一把佩帶在腰間的小刀抵在閻羿衛的脖子上。
「你再跟上來我就立刻殺了你。」她晶瑩的美目緊凝著他邪佞的臉,認真說道:「你看我敢不敢動手!」
「別這樣子翻臉不認人,好歹我們也接過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剛才那是你的初吻吧?」
他壓根兒不把她的恫嚇給放在眼裡。
「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要嘴皮子,我警告你,你真再跟來我就動手殺你,別以為我不敢。」
她秀麗的層問凝聚著一股濃濃的殺意,讓人不敢忽視。
「好吧好吧,不跟就不跟,不過你方才被我拉下水時不小心留有一隻繡花鞋在我這兒。」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將已濕透的繡花鞋放在手中把玩。
「我不要了。」
她白他一眼,便逕自轉身離去。
「喂,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閻羿衛望著昔冷蓉離去的背影,放聲問道。
不過昔冷蓉並未回頭,當然也沒有回答他。
昔冷蓉全身濕答答地走在回客棧的途中,雖然落水的模樣狼狽不堪,但依舊絲毫未減她美麗的風采。
還好這個時節正是夏至,外頭挺熱的,等昔冷蓉回到客棧裡頭,身上的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
待換掉一身的髒衣服梳洗完畢後,她又回復到原本那宛若出水芙蓉的美麗模樣。
她這才端坐在銅鏡前整理自己的儀容。
但當她看著銅鏡中自己的倒影時,卻突然憶起今日遇見那個奪走她初吻的可惡男子。
昔冷蓉隨即心念一轉,憤恨地說道:「太可惡了,他竟敢輕薄我,我只是不想跟他計較而已,不然鐵定跟他沒完沒了,哼!就別讓我再見到他,否則我就毒死他!」
昔冷蓉開始動手整理包袱,打算天一亮就立刻離開鳳山客棧,因為她總覺得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是非頓時變得好多,又被一個奇怪的男子給纏上,口口聲聲說愛她,真是怪胎一個,所以她還是早點離開好。
正當昔冷蓉收拾衣物收拾到一半時,突然有人敲她的房門。
「又是誰在敲門啊!」昔冷蓉按捺住心中煩悶的怨氣垂下雙肩,慵懶地走去開門。
不料門才一打開,她卻見到門外有一堆人帶著綾羅綢緞、華服和好幾雙精緻美麗的鳳頭鞋前來。
「你們送這些東西來幹什麼?我並沒有向店家買這些東西。」昔冷蓉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這些人。
「姑娘,在下是奉閻大人之命送禮來給你。」語畢,那些送禮的人紛紛走進去,將禮物放到房間內的案桌上擺好。
「閻大人是誰?我又不認識,他幹嘛送我這些東西?」昔冷蓉對著其中一人說道。
「我們大人乃是新上任的九門提督,今日不小心拿走姑娘一隻繡花鞋作為定情物,故命小的帶幾份薄禮前來向姑娘陪罪,還希望故娘笑納。」
「拿回去,告訴你們大人,這些破衣服我看不上眼。」
「姑娘,小的只是奉大人之命將這些衣物送來,如果姑娘執意不肯收下,硬要退回的話,小的回去可就不好交代;姑娘,小的也是在人家底下做事,小的……」
「算了算了,我明日親自退回去這總行吧?」昔冷蓉實在懶得再聽這人嘍唆下去。
「姑娘,那麼小的就先告辭。」
「嗯。」
送走那些人後,昔冷蓉的兩隻小手支撐著雙頰,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堆華麗的衣服發呆。
「這男的還真是有心,送這麼多禮物來。」
她隨意挑出一件衣服比照自己玲瓏有致的身軀,發現其實還滿合身的,看來那個男子一定常常送衣服給女子。
可惜啊,她不是普通的女子,這兩三件衣服怎麼可能打動她的芳心,那男子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算了,明日再退回去吧!
她才不想再和那個奇怪又厚臉皮的男子有牽連。
書房內燭火忽明忽滅,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崔旗前來書房想找閻羿衛,剛好閻羿衛和縣令大人周斯一同步出書房外。
周斯眼見有人來找閻羿衛便想先行離開。
「深夜還有人來找閻大人想必是有朝政之事要商談,下官就先行告退。」周斯必恭必敬地道。
閻羿衛深邃的黑眸閃過一道工於心計的光芒,扯起薄唇笑道:「那明日之事便有勞周大人。」
「好說好說,難得閻大人對在下如此重視,下官絕對不會讓閻大人失望。」
「那不送了,明日看你的喔。」閻羿衛輕拍周斯的雙肩,語氣中所含的警告意味卻極為濃厚。
「下官告退。」
等周斯走遠後,崔旗這才開口說話:「大人,你吩咐要送給冷情公主的衣裳已派人送去了。」
「很好。」
「大人,你再來有什麼計畫嗎?」
「這個冷情公主著實比我想像中還要難應付,得花點心思才行,我方纔已經拜託過周大人,明天就有一場好戲即將登場,崔旗,你等著看吧,我有把握她一定會愛上我。」
「大人,你這麼做真的只是為了寶玲公主嗎?」崔旗試采性地問。
「此話怎講?」閻羿衛以銳利的雙眸睨崔旗一眼。
「沒什麼,我只是對此事有點擔心。」
「放心吧,沒問題的。」閻羿衛依然故我,因為他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臨時收手。
「對了,之前密探來報,說福德皇子私下操兵,手下握有三千兵戎,不知意欲為何。」
「私下操兵?依照我國律法,私下操兵是犯法的,福德皇子這麼做想幹什麼?」
目光瞬間黯沉,心思細膩的閻羿衛正在腦中思索著這件嚴重的事情。
「這只是密探打聽到的消息,還不是很確定。」
「我總覺得這個福德皇子不甘雌伏,雖然他是皇上的兒子,不過卻是由個不受寵的嬪妃所生,因此得不到皇上的器重;總之這個皇子陰狠狡詐,我看你最好再多派幾名密探繼續追查他私下練兵究竟有什麼目的,一旦查到速速回報。」
「是。」
閻羿衛方才從宮裡上完早朝回府,沒想到才一進門,崔旗就匆匆自屋內跑出來見他。
「什麼事啊,匆匆忙忙的,有什麼要事嗎?」閻羿衛睇了崔旗一眼,沉聲質問。
「大人,小蓉今日一早就來找你,現在人正在大廳裡頭。」
「喔?這麼一大早就來找我,不會是被我昨晚派人送去給她的錦衣華服給感動了吧?」
他俊魅的嘴角掛上抹勝利的笑,昂首闊步就如同他一向傲慢的姿態,從容地走人廳內。
閻羿衛一進人大廳昔冷蓉美麗的身影便讓他眼睛為之一亮。
一夜沒見到她,她似乎更美了,用國色天香這四個字來形容她絕不為過。
他舉步欺近她,以詭譎的黯沉眸光輕浮地上下打量著她,輕扯出一抹笑。「沒想到你會親自上門來,想我嗎?」
不想和他再多浪費時間,昔冷蓉開門見山直接道:「你想得美,我是來退還衣服的。」
他聽了兩道濃眉微微一皺,不解女孩子不是最喜歡這些華麗的衣服嗎?「為什不要?這可是特別為你挑選的。」
「無功不受祿,況且咱們並不算熟識,我豈有收你重禮的道理?再說,我也不…是個愛佔人家便宜之人,你若硬要送我衣物,豈不等於看輕我嗎?這對我昔冷蓉來說可是一種侮辱。」
原來她的名字叫昔冷蓉。而且他有些意外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她竟也能掰出道理來。「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這可讓我更加欣賞你了。」
「少來這一套,反正你送的衣服我不要。」
他湊近她耳邊,低聲問道:「真的不要?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喔!我相信這些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會讓你變得更美。」
「不要就是不要,問那麼多幹嘛。」她已逐漸失去耐性。
「好。」他冷笑一聲,繼而斥喝下令:「來人啊!把這些衣服統統給我拿去燒掉,一件都不准留!」
昔冷蓉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有毛病啊,做什麼那麼浪費,沒必要全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