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念霓在他懷中扭動身子,抬起頭不好意思的對他說:「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看她哭得滿臉紅通通的,眼睛已經開始紅腫,梵宇略微粗魯的把她的頭按回他胸前,「別管衣服了。」
念霓依戀的窩在他熟悉的懷抱中,不想離開。她閉上眼,聞著他身上的男性氣味,愉悅的歎口氣,更挨緊他。
梵宇很想當個紳士只抱著她、安慰她就好,但她的扭動使得事情變得完全不可能。
他真是太久沒有女人了,才會對一個哭泣、尋求他安慰的女人產生邪念。
梵宇微微推開她,在他們之間隔出一道「安全距離」。「不哭了,嗯?」他微笑說。
念霓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得更醜的臉。他笑了!念霓稍稍安心了些,他又恢復了笑容是不是表示他沒那麼生她的氣了?!
「梵宇,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她問,神態就像個小女孩。
他佯裝凶狠,「當然。」在看到她變得黯然的神色後微笑說:「騙你的,我已經不氣了。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你會把事實跟男朋友說是理所當然的,我根本不需要生氣。」梵宇有風度的說。其實說沒有芥蒂是騙人的,他就很想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但又不想毀了他們好不容易修復的友誼。
念霓連忙對他解釋,「維德和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只是同事。那天我沒否認只是因為你亂說我跟他怎麼樣,我很氣所以……沒有否認。」她愈說愈小聲。
一直告訴自己不必在乎她跟同事是戀人的梵宇聽到她的澄清,還是忍不住放下心中的大石。原來不是那種關係啊,真是太好了。至於為什麼高興聽到她的澄清,他也說不出個理由。他就是看那同事不順眼,覺得他根本配不上雨兒。梵宇快樂的想著下次再見時該怎麼反擊那傢伙……
等等,雨兒的解釋是說他們不是那種關係,並沒說她到底喜不喜歡那小子。梵宇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如果只把他當同事,為什麼要跟他出去,又為什麼要把一切事都告訴他?梵宇沉吟了下,仍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雨兒睜大眼睛,看來對他的問題很困惑,「維德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他是少數真正關心我的人,所以我才會找他,跟他說說心裡話,因為那天我太難過了--」
梵宇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還在介意那天的事,決定待會再對她解釋清楚。現在他有更迫切的問題。
「他關心你,我就不關心你嗎?」他有些無理的問著,明知道自己就是害她難過的始作俑者,才會讓她去找那男的,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她對那男的就這麼信任?!
念霓在他灼熱的凝視下不自在的說:「我怎麼知道,那要問你啊。」她臉微紅,有些愛嬌的道。
梵宇握住她的手,蠻橫的說:「以後你心裡有事找我就好了,不需要找他!」
她因他這舉動感到窩心,幾乎就要點頭,但想起他不久之後就會離開她,到那時候,他現在的承諾還有意義嗎?念霓的神情黯淡下來。
她不尋常的沉默讓梵宇察覺到自己失言--他畢竟不可能留在她身邊一輩子。揮開這領悟在心中造成的奇異失落戚,他轉而對她解釋。
「我要跟你解釋那天你看到的事。其實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樣,是婉莉突然抱住我。」他看她又垂下頭,忍不住叫她,「雨兒,你有在聽嗎?」
心裡其實已經相信他的念霓,仍帶著一絲醋意說:「她抱你,你就讓她抱?」
看到她吃醋的樣子,梵宇莫名的感到高興。他仔仔細細的跟她說了事情的始末,和婉莉對他的企圖,直到她又露出笑容,他才放下心,轉到另一個他知道會讓她尷尬,卻又非解釋不可的話題。「雨兒,那之後的事--」
「嗯,什麼事?」躺在他腿上,心情輕鬆的念霓毫無戒心的問。
梵宇吸口氣,這要解釋可能有點困難,他說:「有關我吻你之後說的那些話。」
她的安逸一下子消逝無蹤,整個人緊張的僵硬起來。她幾乎是用跳的離開他的腿,急促的說:「我說過了,你不需要解釋什麼,我都明白。」
「你真的明白嗎?」梵宇的聲音溫柔,「我想你一定又認為是因為你長得醜,我才會說那種話是嗎?」
她的沉默不語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緩慢、認真的說:「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你,我……我是沖昏頭了,你那麼美又那麼熱情,還有你的胸部--」他發出一個類似嗆到的聲音,眼神變得幽暗深邃。「總之,你不該再懷疑自己,懂嗎?」
念霓聽到他大膽的話,臉紅了起來,想到那天他說話之前他正親暱的撫摸她的胸部,她不安的發現乳頭挺立了起來,頂著薄薄的睡衣,她慌亂的遮掩,臉更紅了,心想自己該不是淫蕩的女人吧?他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她這樣。
梵宇注意到她的動作,知道她也正在回想那天的情景,胯下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他挪挪身體讓她不會注意到,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揮開腦中天馬行空的想像。
他不能再碰她!她是這麼單純、不解人事,梵宇知道她絕對抵抗不了他的引誘,但他不能這樣做,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定下來,又怎麼能這麼自私的佔有她。
她和那些與他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他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要了她,再一如往常的一走了之。
梵宇對自己承認他很珍惜她。
沒辦法,就把她當作妹妹吧!反正自己也沒有妹妹,就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也不錯。梵宇心知肚明他在說謊,他根本不可能把她當妹妹,他現在頂多能努力不碰她。
想想別的事吧,你這隻大餓狼!梵宇喝斥自己。突地,他眼睛一亮,想到有一件事絕對可以引開他想要她的慾望。
一個大挑戰!讓她消除自卑的挑戰。
他興奮的對她說:「雨兒,我想做個實驗,一個證明你其實一點都不醜的實驗!」
提到她向來自卑的長相,讓念霓又難過了起來,但他的話卻引起她的好奇心,她小聲問:「什麼實驗?」
梵宇在房裡踱起步來,一邊喃喃自語,「你因為一直被婉莉打擊,所以完全沒有信心,自然也不會去注意外表的修飾,因為你覺得這只是醜人多作怪對不對?由於對自己沒有自信,你也不喜歡去接觸人群,總以為他們看你,都是因為你難看的長相,是嗎?」
自己的內心世界一下子被整個挖出來,使念霓覺得脆弱,她虛弱的說: 「你不要再說了,我長得醜是事實,而事實是沒辦法改變的。」
梵宇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繼續說下去,「但我認為這都是你庸人自擾,你不出門自然交際圈不廣,別人想追求你也毫無機會,一直惡性循環的結果讓你愈來愈沒有信心。而我打算親自修正這種狀況,讓你不再自卑,你願意信任我嗎?」
原本毫無自信的念霓,在聽到他似乎頗有道理的說辭後,也不禁動搖了起來。她很想相信他的話,相信自己也能愛人與被愛,「你要怎麼做?」
向來在女人堆裡打滾的梵宇思索了一下,「好看的女人向來靠的是化妝和外表的修飾,很少有天生麗質的美女,其實我覺得你這樣自自然然的就夠好了,只要在衣服的挑選上多下點功夫,就是個清麗的女人。但依你沒信心的程度,要讓你短期內恢復自信,就一定得化妝了。幸好你的皮膚很柔細光滑,再薄施脂粉、配上合宜的衣服……」梵宇故意頓了一下,看到她緊張起來,「我保證你絕對是個美女,你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我對你有信心。而你,對我也有同樣的信心嗎?」
念霓心裡充滿了希望,但萬一不行呢?她遲疑的問:「真的可以嗎?」
對羅婉莉竟讓她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梵宇真是既不捨又心疼,他下定決心要找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羅婉莉沒法再把魔掌施在雨兒身上。
他鼓勵的對她一笑,「當然可以,而且一定會成功!」他輕柔的捧起她期待的小臉,像個兄長般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然後放開她。注視她略顯失望的神情,知道她也受到了兩人之間吸引力的影響,對這點他不知該欣喜或苦惱。
他溫柔的注視她,「好了,你也該睡了,明天就開始我們的計畫。」
念霓任他為她鋪枕頭、蓋棉被,一徑癡迷的注視他邪氣英俊的臉、薄而性感的唇,逸出一聲失望的歎息。她好希望他吻她,用和上次一樣的熱情,吻到她天旋地轉。但他一臉的正經,看來是不打算吻她了。
難道她連吸引他吻她的魅力也沒了嗎?念霓憂慮的想著,隨即為自己不知羞的想法而臉紅起來,她真是貪得無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