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揚欣喜的聽見她的應聲,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將戒指套上她纖細的手指。
「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其他的事都不是問題。」在說出事情真相之前,他需要一點時雨不會離開他的保證。
望著手上合適的戒指,時雨遲疑的說:「可是我父親……」
擁著她,濰揚看著她的臉承諾道:「我們一起去見他,讓他答應我們的事。」他終究要跟他見上面的。
「嗯。」有他在身邊,時雨安心多了。她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胸膛,想不起來以往沒有他,她都是怎麼度過的。撫著胸前他送給她後就一直沒離身的墜子,時雨仰頭問:「那我什麼時候去見你父母?」
萬一他父母不喜歡她呢?時雨緊張兮兮的想。
「別緊張,我父母都是很開明的人。只要我喜歡你,他們也會喜歡你的。等你父親一答應我們的婚事,我們再去見我父母,還有我那個讓人頭大的妹妹。」看穿她的心事,濰揚笑道。
似乎在他身邊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總是將一切處理得好好的,時雨醺然的想道。「有你在我身邊真好。」她撒嬌似的說。
濰揚笑著抱緊她,「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
「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時雨嬌嗔的罵道,心裡甜蜜的感覺越來越濃。「不過我喜歡。」她呢喃的說。
為她這嬌柔模樣失了魂,濰揚如幽深潭水的黑眸熱切地望著她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吧?」
「嗯?」時雨傭懶的應道,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只要你不離開我,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啊。」到現在他還不明白她的心已經全在他身上了嗎?
濰揚放下心來,「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對她保證,吻上她泛著玫瑰色澤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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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在忐忑不安中帶著濰揚回到家裡見父親。
事前在電話中她只不過說了一句「我帶男朋友回家見您」而已,父親便氣得大吼大叫的。還沒見到人、還不知道他是公司員工身份,父親就氣成這樣,那……時雨不禁擔心起來。
濰揚緊握她的手,「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記得嗎?」等這件事解決了,他就要告訴她,他一直不是刻意欺瞞她的事實。
時雨點頭,悶在心裡的壓力卻一直沒有稍減。她深吸口氣,開了家門。
方懋洋板著臉坐在客廳。他不敢相信一向聽話的女兒居然背著他交男朋友,現在居然還敢帶那不知是什麼出身的男人回來。方懋洋氣得要命,決心要給那男人難看,在這時候絕對不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毀了他壯大懋洋的計劃。
「爸,我回來了。」時雨緊張的說道,放開濰揚的手,不敢再繼續刺激父親。濰揚走在她身後,帶上了門。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父親?」方懋洋諷刺的說,「我先告訴你,我絕對不同意你跟他的交往。」他看都不看濰揚一眼,擺明了要忽視他的存在。
時雨急得不得了,一句話都還沒說,父親就這麼強硬的下了結論。她不知所措的望著濰揚,巨大的壓力威脅著要將她吞沒。
冷靜沉著的走上前,濰揚放下見面禮,「方伯父你好,我是狄濰揚,是時雨的男朋友,也是她未來的丈夫。」他看著沙發上瘦骨嶙峋的老人臉上毫無溫情的冷漠,不禁在心裡懷疑時雨這些年來可有享受到一點父愛。
方懋洋氣急敗壞的抬起頭,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卻在聽到他的名字時愣了一下,瞇起眼仔細的打量他,神情怪異極了。
他怎麼這樣說啊!這樣父親更不可能冷靜下來跟他談了嘛!時雨驚得張大嘴,擔憂害怕的望著濰揚。
濰揚的回應是握緊她的手,「請你答應我們的婚事。」眼前的老人是不會因為他跟時雨的一再懇求就爽快答應婚事的人,既然如此,還不如堅定說出來的好。
「爸……拜託您。」時雨低垂著頭握緊濰揚的手,擔心的就快要昏倒。她不敢看向父親,只在心裡一再懇求父親能夠答應她跟濰揚的事。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她怎麼可能再考慮跟別人結婚?可要是父親嫌棄他只是她的下屬怎麼辦?她不想違抗父親,可要真把事情鬧僵了,她會很痛苦的。
方懋洋不語的看了狄濰揚好一陣子,忽然他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這可讓偷偷觀眼瞧父親的時雨愣住了,在她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笑過啊!
「坐啊,你要娶時雨是嗎?」方懋洋「熱情」的招呼道。
這讓時雨更加震驚了,難道父親突然不反對了?
方懋洋眼裡的精光讓濰揚心裡有了譜,而且擔心起來。照理說他應該沒有見過他,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誰,那他突然的改變態度是怎麼回事?濰揚心裡警鐘大作,責備著自己沒有想到這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他應該先跟時雨說清楚的。要是他真的……
「我答應你。你跟我女兒是因公事認識的嗎?」方懋洋問道。神情是超乎尋常的熱絡。
「不是的,爸,他是……」時雨想解釋他是她的秘書卻愣住了,剛剛父親說什麼!?他答應她跟濰揚的婚事?為什麼?父親突然的轉變是為了什麼?時雨為這出乎意料的發展給驚得愣住了。
「我沒有問你!」方懋洋喝道,專注的看著濰揚,「可是我記得懋洋跟雄威並沒有任何接觸,不是嗎?那你這個傳聞中的企業家第二代又是怎麼認識我女兒的?濰揚。」他熱絡的喚道。心裡盤算著這回時雨可真是釣到了金龜婿,要是懋洋能跟雄威結上親家,不僅是旅遊業的一大盛事,懋洋的聲勢也可以因此壯大,這可不是相得益彰嘛!
心裡一直認定的女婿人選,這會兒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時雨不解的望著父親,再望望臉色鐵青的濰揚。「爸,濰揚是我的秘書,怎麼會是雄威的負責人呢?」她擠出微笑說道。
「你是她的秘書?」方懋洋聽到秘書二字臉色一變,戒備起來。
「是的,為了追求時雨。」濰揚輕描淡寫的說,很清楚他臉色突然緊張起來是為什麼,不過他最初的本意已經在遇兒時雨後改變了,現在自然沒必要告訴她父親。
「是嗎?那就好。」方懋洋看來鬆了一口氣,異於往常的神情讓時雨不禁覺得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濰揚仍然握緊時雨的手,在這種情形下被她知道實情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但他可以解釋的,只要她願意靜下心來聽。
「你可能忘記了,我在六年多以前曾經跟你父親開過合作會議,那時候你剛進公司不久,還在實習。」方懋洋開始在心裡計算懋洋可以因這樁婚事得到多少好處。
原來如此,他的確完全沒有印象了。難怪他會認出他來,濰揚氣惱的想。否則依他從不在大眾面前曝光、對外簽約合作等等也用他父親名義的作法來看,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他,更何況多年來一直沒人發現過他的真實身份,而他也就是為了可以不受拘束的生活,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掌理父親的事業,想不到時雨的父親記性這麼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雨錯愕的問道。現在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們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濰揚怎麼會是雄威的負責人呢?他明明是她的秘書啊!
方懋洋不理睬她,逕自說下去。「既然你有心想娶我女兒,那細節的部分我們何時可以討論?這可是今年最大的消息了,雄威、懋洋結為親家。哈哈哈……」他得意非凡。
濰揚對震驚的時雨輕聲說:「時雨,我可以解釋的,你別太激動。」
「你真的是雄威的負責人?」時雨需要聽到他親口否認,這一定是父親弄錯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否認呢?
一咬牙,濰揚點點頭。「沒錯。可是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他握緊她越來越冰冷的小手,在心裡第一百次詛咒這可惡的巧合。
原來如此……時雨整顆心都碎了。她傷痛的望著他,許許多多的線索突然跳出來——他非凡卓越的能力、氣勢、姓狄、說過在雄威待過五年……難怪他住得起那麼好的地方、難怪他開得起名車、難怪他買得起這樣的鑽戒送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竟然可以欺騙她這麼久,還若無其事的跟她交往!
時雨既震驚又茫然地瞪著他,心痛的感覺一寸一寸的凌遲、啃噬著她。
他是雄威的老闆?狄濰揚不存在!那個風趣、愛她的男人根本不存在,只是一個幻影罷了。他怎麼可以讓她愛上他,又殘忍的將她的美夢打碎!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時雨心痛的喊,奮力甩開他的手。
「時雨,你聽我說。」濰揚心急了,現在這種情況正是他一直避免發生的,想不到還是發生了。他原本想心平氣和的跟時雨談,沒想到卻讓她在這種情況下發現他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