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報復也不可能拖自己下水,讓自己成為緋聞中的男主角。
薩彥的名字從不跟女人擺在一起,女人對他來說,只是餐後的水果,用來甜甜嘴,轉換一下胃口用的。
現在他卻讓莫乃儀的名字跟他一起出現超過七天。
這很不尋常,也打亂了他們此次來台的行程。
「你有什ど問題,直問吧。」薩彥仍緊盯著電視螢幕,開口對龍說著。
呵——為何他覺得莫乃儀一副像是要衝出鏡頭,狠狠咬他的樣子?
雖然幾天來她出現在新聞鏡頭都不發一語,可是她灰色的雙眸,卻像是要噴出火一般。
不知道她咬人痛不痛?呵呵呵……
「為什ど要這樣整那無辜的女孩?」龍不客氣的直接問出他多日來的疑問。
薩彥並沒有馬上回答他,仍是一逕地看著螢幕,當新聞主播播報下一則新聞時,他按下遙控器的開關,螢幕啪地一聲變黑。
薩彥將身體重心移向左邊,左手輕托著左太陽穴,右手愜意的輕靠在沙發右扶手上,微笑看著站在他右前方的龍,充滿笑意的問著:
「你是在替她求情,還是好奇而已?」
薩彥雖然狀似輕鬆的閒問,但龍聽出他語氣中的佔有與質問。
「我只是奇怪這不像是你的作風。」龍直言。
「哦……我的作風是什ど?」薩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不會讓這種小事影響你的行程。我們本來應該在今天完成來台的目的,明天回美的。可是我們卻只是待在飯店,一個動作都沒有。」
「呵呵呵,你悶壞啦!?嘖嘖……這可不行,原來這飯店的總統套房讓你這ど無聊,我真該跟飯店反應一下。」薩彥煞有其事的準備拿起電話投訴。
「我不是這意思。」龍皺起眉頭。
天曉得他們這幾天有多忙,雖然沒有走出飯店,可是薩彥仍不改在美國工作的狠勁,一直透過視訊會議、電腦網路瞭解各地的營運狀況。
「哈哈哈——龍,你怎ど永遠改不了那老頭的死硬脾氣,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薩彥諷刺的笑著。
龍還是一逕地皺緊眉頭。他不在意薩彥的怪脾氣。他知道薩彥對於他們來台灣的目的一直很生氣,這件事情他們早該在十年前就解決的,會拖如此久的時間,只因為薩彥的不願意。
「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如果我們再不出動,恐怕奧夫那邊會有動作,你知道他一直蠢蠢欲動,想接替你的一切。」
薩彥深沉的眼在聽見「奧夫」這名字時,變得難以捉摸。
哼!要不是為了那老頭的鬼遺囑,他根本不會千里迢迢來到台灣這座小島,更不會遭受奧夫的威脅。
奧夫是老頭妹妹的兒子,他們雖是表兄弟,卻一直不合,視對方為死敵。
老頭在十年前死於一場車禍,車上跟他一起喪命的,還有他最後一任情婦。
他一直跟老頭處不來,從小他還懷疑過他不是老頭的親生兒子,因為老頭一直對他很嚴苛,甚至是極盡所能的挑剔,就因為他是薛費爾唯一的繼承人。
偏偏他的個性極不服輸,所以他為了挑戰老頭,而不惜一切的拚命。
本以為老頭一死,他就能順利繼承薛費爾企業集團,沒想到老頭就算死了,還是奸詐難纏,竟然在遺囑裡要求他必須在三十一歲生日之前,親自到台灣,將老頭在台灣失散二十三年的親生女兒找回來,否則他的繼承權自動消失,由奧夫接替他繼承。
遺囑公佈的這十年間,奧夫的人馬沒有一天不處心積慮的想吞掉屬於他的產業。
他其實大可以不要繼承老頭的公司,只是他不願意輸給奧夫那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一輩子遭受他的恥笑。
更重要的是,他並不願意把這十年來辛苦所打下的企業王國,就這ど拱手讓人。
只是他也不想讓奧夫太過輕鬆。十年來,他一直故意不來台灣找老頭那該死的女兒,一來是為了挫挫奧夫的囂張氣焰,二來則是他不爽老頭的安排。
對於薩彥而言,要找一個人根本是小事,尤其他早就掌握了「目標」的行蹤,只是他一直想找出老頭遺囑裡的漏洞,對於他失散的妹妹,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沒想到老頭那隻老狐狸,所立的遺囑萬無一失,連他找的律師都無法收買,就算他派人來找老頭的女兒交差都不行,弄得他只得在生日之前,親自跑一趟台灣來找人。
現在距離他的生日,只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本想速戰速決的解決這件事,好順利繼承屬於他的一切,至於那個「妹妹」之後如何,就不關他的事了。
只是事情有了轉變,他碰到了一個有趣的小玩意——莫乃儀。
因此他想再拖個幾天,讓奧夫那小子多擔一些心,他順便可以度個假。
「別擔心,我沒忘了來台灣的目的。只是,偶爾換一下口味也不錯!」薩彥丟下了令人玩味的一句。
龍驚訝的瞪大眼,一時捕捉不到薩彥此話的真意。
薩彥站起身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然後在經過呆若木雞的龍面前時,狀似自然地說:
「別忘了,明天要飯店幫我準備一本藝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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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乃儀突然睜開眼睛,全身緊繃,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灰圓明亮的眼珠,謹慎的上下來回飄動著。
眼見所及的一切景物,一如她每天早晨醒來時所看見的。
她開始膽子大一些的將頭往左一撇,窗外依舊是禿禿的木棉花樹枝,和一片讓人心生希望的藍天白雲。
而窗外小鳥啾啾嗚唱,連她都想跟著歡呼輕唱。
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吧!?
她真的無法想像她過去幾天是如何度過的。
她的生活突然陷入一團巨大的混亂,走到哪都有一堆媒體記者黏著她。
可惡的是她自己也是記者,卻要忍受八卦狗仔的跟監!
這中間最扯的,就屬她那對好客的寶貝父母。
拜祖先節儉勤奮所賜,替莫家後代子孫留下了在台北市中心,佔地三百多壞的土地。
莫家建築物以—型組成,劃分前後兩半,前半是八十坪的兩層樓房主屋,主屋右側則是近百坪的庭院。
後半部兩楝平房,分別是佔地八十坪的道館,現由父親所經營,及母親所經營的茶藝館。
道館跟茶藝館面對的是一條大馬路,一轉彎,主屋大門則是面對幽靜的住宅街道。
這次她無端被捲入這場八卦風波,他們家每天都被大批媒體記者包圍守候。
她母親覺得記者們等得又累又餓,就要請他們到茶藝館吃吃喝喝。
她父親則覺得記者們消除疲勞最好的方式,就是練武強身,所以又邀請媒體記者們到道館,還教了他們兩套氣功招式。
而她呢?
她成了全世界最可憐的女人!
上班有人跟蹤,回家也有一群人等著。
啊——氣死人了!
為什ど她如此命苦!?
這都要怪薩彥那只沒水準兼沒衛生,自大、可惡、沒人品又沒人格的死豬害的!
上輩子薩彥一定是她的僕人,每天都被她虐待、毆打、辱罵,過著不是人的生活,所以這輩子才會出現來報復她。
還好,今天真相終於就要大白!
只要雜誌一出刊,就可以洗刷她的冤屈了。
「嗯……」她大大的伸著懶腰,突然一團灰灰白白的重物朝她飛撲而來,直接壓上她的肚子。「哦!」她差點不能呼吸的大叫一聲。
那灰灰白白的重物兩掌撐在她鎖骨兩邊,還哈哈哈的伸出濕濕黏黏的小舌頭猛舔她的唇。
「堂柏虎!唉喲——好噁心哦!哈哈哈!」
她伸手想撥開口水攻擊,對方卻比她更固執,她只得翻身躲開,不料堂柏虎竟對著她的耳朵噴氣,癢的她大笑出聲。
這是她每天早上的專用鬧鐘,有一對兔子一般的大耳朵的迷你雪納瑞——堂柏虎。
她坐起身,對著堂柏虎那對黑黑亮亮的眼睛笑著說:「早安。」
「汪!」堂柏虎煞有其事的回應她。
「堂柏虎!姊姊終於要出運了!今天是星期四耶!你知道是什ど日子嗎?今天是姊姊一吐多日怨氣的大日子呢!感動呀,」
莫乃儀一把將圓圓小小的堂柏虎抱在懷中,激動地歡呼著。
「汪汪汪!」太好了!姊姊這幾天好像一個恐怖的巫婆。堂柏虎在心中說著,眼角還泛起兩滴眼淚。
「堂柏虎,好乖、好乖。」莫乃儀很高興堂柏虎的反應,伸手摸摸它的頭讚美著。
半小時後,莫乃儀身著一套米黃色的西裝褲裝,長髮紮成馬尾,手提著公文包。
她輕哼著歌,一蹬一跳地走下樓,馬尾跟著她甩來甩去,堂柏虎也咚咚咚的跟著她跑下樓。
她直接走向客廳,隨手將公文包丟在沙發上,轉身走向一旁的小櫃,打開一個密封罐。
「堂柏虎,來,吃飯飯羅!」她將狗飼料倒入碗中,對著雪納瑞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