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風啊,這樣不好吧?」吳伯有自己的顧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太好。」
「老爹,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女孩子使強。」霍翊風是聰明人,就算吳伯不點明,他也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這點你應該信得過我吧?」
吳伯不語,顯然是在努力考慮他的提議。
「不過,如果是兩情相悅的情況,我絕對不會笨到去拒絕。」他這邊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剩下的就等游芝蘭點而已。
「翊風,這樣不好吧?」吳伯終究是屬於保守的一代。「就算你有心想要娶小姐,這種事……還是等到結婚以後再說吧。」
「哈哈哈!」霍翊風看到吳伯紅著臉,將最後一句話給說了出來後,忍俊不住。「老爹,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放心?叫我怎麼放心?吳伯在心裡想著。你看小姐的模樣,簡直是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這會兒真讓你去主屋陪小姐……只怕……「老爹,你年紀大,」他接過吳伯手中的手電筒。「這種大雨天,還是留在家裡休息的好。
」
說完話,他連雨具也不帶,就這麼冒著風雨離去。
望著霍翊風離去的背影,吳伯只能搖頭兼歎氣。
???對於好友們即將上山的消息,讓原本為著「男人與愛情」這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兩項課題備感頭疼的游芝蘭猶如許娜娜找到解答般的興奮!
其實,只要她能夠將霍翊風這男人給逐出腦海,那麼她大可以不必為這兩個問題而傷神。
她並不是沒有試著這麼做,事實上,從哪天在花園裡第一次瞧見他之後,她便一直努力想要將他逐出心房。
不是他惹人厭,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撩動她那平靜的心湖。每回,只要接近他,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總覺得心跳加快、呼吸較一般時候快了許多,就連體溫也無預警的升高許多……雖然這些「症狀」和她中暑前的徵兆多所雷同,但是那結果卻是兩極化的。
中暑,讓她只能難過的躺在床上,費盡全身氣力去與昏眩的感覺對抗,深怕自己一不注意,便會昏在床上,累得家人、親友勞師動眾,將她的主治大夫給請了過來……可接近他……游芝蘭腦海裡一出現他的身影時,雙頰總因羞赧而呈現嬌艷的酡紅。
接近他,雖然讓她的身體有著不同於尋常時候的反應。雖然,她不清楚自個兒為何會有這些反應,不過,每當她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時光時,心頭總是甜蜜蜜的,嘴角更是不自禁的噙著一抹甜笑……只要想起了他——不論是在訓話的他、工作中的他、作菜的他,甚至是偷香的……一股暖意便自心關漾開,向四肢百骸流竄;那甜蜜加了些許的興奮,又摻雜了些微危險的感覺,竄入身體的每個細胞……每當她想起了他,她用的不只是她的心、而是包含了他身的每一個細胞……「咦?」樹枝拍打欄杆的聲音,讓她自冥想中回了神。
她推開落地窗,強勁、帶著濕氣的氣流掃進了她房間,捲起了白紗制的簾幕。「這是怎麼回事?!」她看著墨黑的天空,陡降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
「沒聽管家說會下雨啊!」
轟!
一聲響雷,讓游芝蘭面色慘白的退回房裡。
從小,她討厭的就是下雨天。不是她討厭那種黏答答、濕漉漉的感覺,而是下雨天就難免會打雷、閃電,她最怕的,莫過於此。
由於恐懼,讓她忘了將落地窗給關上,以致豆大的雨不斷隨著風勢掃進了她房裡。
此時,她顫抖的身軀慢慢的朝後退,想要到樓下找負責打掃的女傭,和負責煮食的廚娘。
怎奈,就在她努力移動虛弱的身子時,外頭又響起了一聲撼動山河的雷吼,嚇得她跌坐在地,只能縮在床角,動彈不得。
「怎麼辦呢……」她努力地想要找出脫身的辦法。
雖然心裡害怕得緊,但是就這麼一直縮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她也知道自己該做的,就是站起來將窗子給關上,然後走到樓下,找人陪她度過這個雷電加交、風雨肆虐的大雨天。可,腦袋這麼想,身體硬是不肯配合……就在進退兩難之際,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有人來了——這個事實,安撫了游芝蘭那過於緊繃的神經。心裡才剛覺得踏實些時,外頭又是一陣雷鳴怒吼,嚇得她只能說盡可能的縮起身子。
「小蘭,你在裡面嗎?」霍翊風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他!他來了!她像是在汪洋中攀住一根浮木般,努力地朝聲源前進。
「我在這裡……」她小小聲的回應。
她認為自個兒以最大的音量回應他的呼感,怎奈那聲音一出口,不但不夠有力,同時還被外頭的風聲雨聲給掩去了大半。
霍翊風尋遍了整個一樓,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心焦的他,於是直奔二樓,一間一間地毯式的搜索。
事關已則亂。如果,在尋常時刻,若他想要找到她,那麼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的房間,只是現在在主屋裡擔心受怕的,可不僅是吳伯僱主的孫女而已,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也許這大風雨沒嚇著她。光聽到她獨自一人待在主屋時,他便恨不得能立刻來到她身邊陪伴她;她或許不需要他的陪伴,但是他需要——他需要確實得她是安全的待在主屋裡。而惟一的方法,便是留在她身邊。
終於,他來到她房門外頭,而她房間是二樓惟一上鎖的……霍翊風用力的敲著門扉,同時嘴裡不斷的問:「芝蘭,你在裡面嗎?」
其實他非常肯定她就在房間裡,但三十秒過去,仍沒有任何回應,而他的耐性也正式告磬。
他抬起健壯的左腿,朝著門把處用力踹過去,三兩下不到,這橡木做成的厚實門板便成了在風中飄搖的燭火,憑藉著僅存的一個接著點前後擺前。
進了房門,他立刻找到瑟縮在床角邊的游芝蘭。
「芝蘭,你還好嗎?」
他急忙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眼睛不住梭尋她是否有受傷的地方——至於,被雨水給打濕的地毯、被風給吹掀的檯燈,他是完全視而不見。因為,眼前最重要的是她。
「還好……」她白著一張臉,氣若游絲的說:「我只是有點……害怕。」
一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用他那低沉、還著磁性的嗓音安撫她,同時以他那強健的身軀為她阻擋風雨後,她才真正覺得放心。
「不過,現在好多了。」
霍翊風在得到她的答案後,點了點頭,而後準備站起來,將開啟的落地窗給關上,免得更多的雨水夾著暴風再打進來。
游芝蘭一見他準備站起來,以為他知道她沒事後,就要離開了,急得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兩隻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霍翊風對於她自動投懷送抱這件事,當然不會拒絕,他順勢將她給摟進懷裡。
「怎麼了?」他在她耳邊輕聲且溫柔的詢問。
「你別走,」她將臉頰緊緊貼在他胸膛上。「我怕。」他那火熱的身軀,驅走了她體內最後一絲懼意,甚至讓她有時間去思考男、女身體間的不同。
他的身子結實有力,彷彿蘊含了無限的力量;他的眼神銳利、目光專注,讓人一望生畏……這樣的男人,身上的稜角該是多得讓人難以親近……至少,以往當她看到有類似特質的男人時,她是這麼認為的。
可當他對著她時,她知道他將所有的稜角給收了起來。他看著她的眼神,是熾熱、像是要熨人肌理般;可有時,卻又像春日的朝陽,是那麼的溫暖、舒暢;他的語氣有時帶著戲謔,有時卻又溫柔得教她詫異……或許吧,他是個冷酷、難以親近的男人可那又有什麼關係?畢竟在她眼裡、心裡,他是一個可依靠的好男人。
「別怕,我只是要去把窗戶給關起來而已。」他的手撫著她柔順的長髮。「你在這裡坐一會兒,」他將她給抱到床緣。「你早餐還沒吃吧?」
經他這麼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滴水未進。
霍翊風一看她那將答案寫在臉上的表情,微微的皺眉,對她還沒進食一事頗有微詞。
「你身子這麼瘦弱,怎麼可以不定時吃飯。」
「我……」她想說自己並不是那麼的虛弱,可一看到他那雙含怒的眼,將要出口的話硬是給吞了回去。
「三餐要定時,身體才會健康。」他像個管家婆似的開始叨念著:「要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可憐的是你的身體。而且你也該想想關心你的人,如果你生病的話,那可要怎麼辦?都已經二十歲了,怎麼做事還像個小孩似的……」
「人家也只不過是早餐忘了吃而已……」她無辜的低著頭,小小聲、小小聲的嘟囔著。
管家臨出門前特地告訴她,早餐已經備好了,如果她餓的話,到餐廳用飯即可。她早餐沒什麼胃口,於是決定晚點再吃……可沒想到在有胃口時,居然從櫥櫃裡找到一包未拆封的巧克力……就這麼的,她的「早餐」依舊原封不動的放在餐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