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否認,只是瞪著他,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凡恩一定死了好幾百次。
「我得提醒你,關於你背叛組織的小秘密,我一個字都沒說,你還是組織內殺手的第一把交椅。不過,拜你的王子之賜,我已經進入核心了,很榮幸成為你的新上司。」
繞了一大圈,她還是沒脫離組織,而平納卻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她簡直想哈哈大笑,嘲笑她悲慘的命運和逃離不了的宿命。
「我會殺了你,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我毫不懷疑你有足夠的理由想殺我,不過在那之前,你可能會先把自己給餓死。」
「儘管放心。」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我活著只為了報仇,從今天開始,你別想能睡得安穩,因為我會在暗處窺視你,給你致命的攻擊。」
「很好。」他嘴邊浮著一抹微笑,「我等著那一天。」
江青蘿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健康,她依然很少說話,並且幾乎不花時間去想,她嚴格的拒絕思考,擔心只要想到平納,自己一定會崩潰。
她已經沒有以前的堅強,在經歷過這麼殘酷的事之後,她的堅強和強悍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凡恩一直很忙,幾乎不曾回到他的小別墅裡,而江青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她的體力恢復得差不多,因為消瘦,她的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加的輕盈,動作也更敏捷。
她準備好要反擊了,不只是凡恩,還有那該下地獄的瘋狂組織。
她從凡恩的密室裡取走全部的武器,絕然的開著敞篷車,往分部駛去。她也許不能摧毀組織,但給它一記重擊,她卻是做得到的。
她來到了偽裝的農莊,驚訝的發現裡頭一個人都沒有,她憤怒的炸掉分部的一切,熊熊的火焰幾乎是沖天而起。
她甩了一下頭,絲毫沒有痛快的感覺,反而感到難過和痛苦。不管她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平納已死的事實。
好只能藉此發洩滿腔怨恨,她蹲下來,沮喪和絕望緊緊的跟著她,一滴滴的淚水有如下雨似的,不斷的落在青草地上。
她重新上路,開著車在城裡亂轉,她不知道總部在哪裡,因為組織一直是很神秘的。
接著,她發現大量的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都往同一個方向駛去,她毫不猶豫的掉轉車頭,跟著急駛而去。
那是一棟出名的商業大樓,就在二十分鐘前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並響起連續不斷的槍聲,警方很快就封鎖了現場。
江青蘿猜想,這裡有可能是總部。她輕易的越過封鎖線,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進入大樓內。
之後,她確定這裡果然是組織的根據地,看著倒臥在走廊上的幾具屍體,馬上就認出這些人都是組織頂尖的殺手。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跟她一樣痛恨組織,並非摧毀它不可嗎?
她聽到人聲嘈雜,特種部隊已經來了,她得離開這裡,以免被逮個正著。但她的眼光突然被一個蠕動的物體吸引住。
她奔了過去,聽到細微的呻吟聲,「紫蘿?」
那個渾身浴血的女人赫然是紫蘿!江青蘿扶起她,著急的喊,「紫蘿,你怎麼樣了?」
她虛弱的睜開眼睛,喃喃的道:「凡恩……那個婊子養的叛徒!」
「紫蘿,我們得離開這裡!」江青蘿將她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努力的撐起她。
「青蘿,我一直沒有出賣你,我們還能是好姊妹嗎?」她閉著眼,知道自己重傷之下絕對不能倖免。
「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江青蘿吃力的走著,一面安慰著她。
「不,我知道我會死的,我求你,把我跟三色蘿葬在一起,雖然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還是希望是你們的一分子。」
「你是的,一直都是的。」
紫蘿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急促的喘著氣,「下……下輩子……我們不要……再活在地獄裡……」她的手陡然的放開,雙眼大睜,已然死去。
江青蘿痛苦的低喊,「不!紫蘿、紫蘿!」眼淚跟著奪眶而出。
「小姐,舉起你的手,慢慢轉過身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江青蘿看見一個全身黑衣,戴著黑色面罩的特種部隊人員,正拿槍對著她。
她舉起雙手,完全沒有反抗。
見來人走近她,她飛快的將他的槍口往下壓,並借力躍起,在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她落在他身後,出掌擊昏了他,並且非常迅速的換上他的衣服,將他塞入殘破的桌子底下。
接著她橫抱起紫蘿的屍身,直接往門口走去,她注意到有許多模樣狼狽的人,正被押解著上囚車,她可不希望自己成為其中一員。
「你做什麼?」
她抱著紫蘿畢竟太惹眼,一個細心的警察注意到她,她正思索著如何脫身時,凡恩冷酷的臉沒有表情的出現在她面前。
很明顯的,他一定用槍抵著那名警察。
「現在乖乖的閉嘴,你絕對不會有事的,明白嗎?」
那名警察聽話的點點頭,在凡恩的示意下,他們走向一輛警車。
江青蘿猶豫了一下,她不該接受凡恩的幫助。
「還不上車你有別的方法離開這裡嗎?」
她沉默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會因為他一次的施恩,就忘記她的目的。
「你不該到這裡來的,如果我沒有回來,你也許又被囚住了,我可不想再去劫獄。」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她大吼,他竟敢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跟她說話。
他回過頭來,眼裡有著笑意,「好吧!如果這是你要的。」
平納!江青蘿幾乎要脫口而出,她實在太脆弱了,脆弱到任何藍眸的男人,都會讓她想到平納。
天哪!她好想他,想到心都痛苦的糾在一起,她垂著頭,讓一滴滴的眼淚落在紫蘿那無生氣的臉上。
為什麼他不肯聽她的話?為什麼他要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她再也見不到他,聽不到他那慵懶低沉的笑聲,觸碰不到他那強壯的身軀,他甚至不知道她為他生了一個兒子。
「平納……」她嘴裡痛苦的低喊,非常明白如今已是陰陽兩隔,而兇手卻好好的坐在前座。
???
青蘿將紫蘿埋葬在三色蘿身邊,現在她只剩下一件事該做,那就是凡恩這個兇手還好好的活著!
他甚至斜倚在樹幹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墓園,這是他的終點了,希望他喜歡這裡的環境。她的嘴邊浮起一個微笑,知道他深受她吸引。
對一個對自己暈頭轉向的好色男人下手,最容易不過了。她走近他,仰著頭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
我打賭你一直想吻我。」
「你說得沒錯。」他站直身子,完全不掩飾他眼裡的慾望。
她又更接近他,臉上的笑容嫵媚而無害,「那麼你為什麼還不做?」
他用手抬起她精緻的下巴,「我想做的絕不只是吻你而已。」
這種距離夠了,足夠她一槍打爆他的頭,而她也毫不猶豫的舉槍。
凡恩的眼裡沒有驚慌,只有濃厚的笑意,「青蘿,你什麼時候才要告訴我,你的槍到底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渾身一震,手槍差點掉到地上。他的聲音為什麼突然聽起來和平納該死的相像?
她清晰的記得這句話,凡恩不應該知道,他不該知道她和平納的對話!
她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槍,「你說什麼?」
「青蘿,我已經開始想念你刁鑽的嘴了。」他歎息般的說,對那把橫在他們之間的槍視而不見。
砰的一聲,她的手槍落地。
江青蘿茫然的盯著凡恩的臉,慢慢的似乎與平納重疊在一起。她流著淚顫抖的伸出手,輕輕的揭下他臉上的偽裝。
「噢,平納……」她緊繃的神經在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之後徹底的放鬆,現在她只想大哭一場。
「噓,別哭了、別哭了。」他緊緊的擁著她,像摟著一件寶貝似的,摟得那麼的緊,緊到自己的心都感到疼痛。
「你太過分、太過分了!」她憤恨的說,但卻同時感到心安。
「青蘿,原諒我,我說過我會反擊的。」
她憤怒的盯著他,「你知道我……」
他摀住她的嘴,柔聲道:「我知道我讓你非常痛苦,讓我補償你,從今以後你不用再害怕,暗殺組織已經瓦解,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自由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件事的?」她拿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
「從你為我擋子彈的那一刻起,我就深刻的體驗到,只有讓你完全脫離那個該死的組織,你才能夠繼續活下去,並且不再害怕。」
他知道她的恐懼,也知道那個原因,她永遠不知道她在昏迷中說了多少事情,足夠他讓她感到痛心,並發誓要將她解救出來。
所以,他也利用了人工面具,化名凡恩,成功的混入暗殺組織內。當然,被他成功暗殺的知名人士,都只不過躲起來一陣子而已,他為了要混入組織所花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之多,恐怕不是青蘿能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