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胤禎突地插口,「皇阿瑪,兒臣有話要說。」
「你沒有資格說話,你讓我太失望了,連你都欺我、瞞我、玩弄我。」
「皇上,都是老臣的錯,您要了臣的腦袋吧,這些年輕人實在是衝動又不懂事,您就饒了他們吧!」
「你的腦袋朕不想要,留著多吃幾口飯吧。」皇上哼了一聲,些人的腦袋卻個個非掉不可!」
「皇阿瑪!」胤禎聽他這麼說,馬上著急起來,「不關佐佐的事,是我硬帶她走的,她是無辜的,您心砍了我吧。」
「胤禎!」佐佐猛烈的搖頭,淚水滾滾落下,「我不要你為我開脫。」她轉而面向皇上哀求道:「皇上,虎毒不食子,不管胤禎做錯了什麼,他總是你的兒子,是你最驕傲、最優秀、最疼惜的兒子,你怎麼忍心砍他的腦袋。」
「他如果知道自己是我最驕傲、最優秀、最疼惜的兒子,又怎麼會做出這些事來?」他環視著他們,痛心而憤怒的說。
「皇阿瑪,求求你饒了我們,我們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君心難測,我們畏懼你的權威,生怕你在憤怒之下,做了衝動的決定,那會讓我們遺憾的,而這樣的畏懼影響了我們的判斷力,因而一錯再錯。請皇阿瑪相信我們是為了保全康親王府百來條人命才會這麼做。」
皇上心痛的看著胤禎,心裡難過極了,這群孩子欺騙了他,竟然還把責任算在君心難測頭上。
只是胤禎這麼說,倒讓他有了另一種想法,這些孩子或許真無惡意,真要說欺騙和玩弄的話,他們的手段也不夠高明,否則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了。
「皇上。」一直不開口的過謙瑞終於出聲了,「不關四阿哥的事,是我一手瞞天過海,假造佑貝勒身死的消息,這件事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剛剛親口說過饒了康親王,就不能再追究他隱瞞佑佑性別的事,你是金口玉言,說話要算話。」
「你在威脅我?」皇上眉毛一抬,「你真夠大膽。就算我饒了康親王也饒不了你。」
「臣知道,只是四阿哥是無辜的,若說他做錯了什麼,也不過是拐帶格格逃婚,罪不至死。」
皇上冷笑道:「你這麼能言善道,怎麼不替自己說說話?」
「臣隱匿實情不報,欺君之一;假造佑貝勒死訊,欺君之二,光這兩條罪便罪無可恕,不敢多說話。」
「你說不敢多說話,卻什麼話都說了,這麼說來,罪該萬死的只有你了?」
胤禎連忙開口,「皇阿瑪,請念在過謙瑞為國征戰,捍衛疆土的份上,網開一面。」
皇上用力在桌上一拍,喝道:「我已經網開好幾面了,這面我絕對不開。」
「皇阿瑪……」胤禎還想再求。
「胤禎!」過謙瑞連忙接口,「別再說了,皇上已經網開數面,饒了所有人,你就少說幾句吧!」
皇上愣了一下,一時不察給他抓住語病,要改口也來不及了,他不由得佩服他的急智和應變能力。
「你倒聰明!」他哈哈一笑,「可惜不學好。」
過謙瑞是個人才,真要殺他他倒也很猶豫,只是他從頭到尾都不肯為自己求饒,就算他想從輕發落也開不了口。
「都起來吧,脾氣發過,你們也知道怕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的。」
胤禎看了過謙瑞一眼,「皇阿瑪,過謙瑞他……」
「不准再求情了,除非你要替他掉腦袋,這件事總要有個人掉腦袋,否則我怎麼配得上君心難測這四個字。」
他話剛說完,一個人影飛快的閃進來,「我替他掉!」
「佑佑!」弘武氣急的喊,還沒通報她就直闖御書房,簡直是活膩了。
佑佑!?所有人皆驚詫無比,沒想到她竟然會冒死回京
「你從來不肯聽我的話。」過謙瑞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還好皇上已經親口說要饒了所有的人。
「你說的話沒道理,我當然不聽了。」佑佑委屈的說:「你怎麼可以叫我自己走,太過份了,你明明知道我捨不得。」
「你真是傻瓜,要你留你不留,要你走你又不走,硬要跟我唱反調。」他苦笑一下,「你永遠不會聽我的話。」
「等我真正做了你的妻子之後,我保證一定乖乖的聽話。」佑佑甜甜的一笑,握住他的手,站在他身邊。
皇上驚訝的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真情流露的互相愛憐,終於明白了過謙瑞為何甘冒大不諱也要維護佑佑周全,原來……又是一個情字作祟!
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古皆然。
「皇上,如果你一定要砍人腦袋,那就砍我的吧。」佑佑毫無畏懼的迎視皇上的目光,一臉坦然。
「你以為我不敢嗎?」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您是皇上,怎麼會有不敢做的事情?只是你要了我的腦袋之後,可不能再要過謙瑞的。」
「哼!既然你們這麼難分難捨,就兩個腦袋一起掉吧,來人哪!」
侍衛一擁而上,分站在兩人身後,皇上下今,「把這兩個不怕死的一起砍了。」
「皇阿瑪,請三思!」胤禎急得一張臉發白,連忙跪下。
「是他們求著要死,要你來求什麼情?」
「皇上,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剛剛明明說只要掉一個腦袋就好,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佑佑不服氣的大喊。
「佑佑,你死了我能獨活嗎?別說傻話了,一起死有什麼好怕的?」過謙瑞嘴角含笑,只要能跟佑佑在一起,攜手同死也是美事一樁。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皇上出爾反爾,難逃眾人攸攸之口,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皇上不守信用。」佑佑斜睨了皇上一眼,很認真的說。
「佑佑!」康親王嚇得花白鬍子不斷顫動,她竟然不斷的衝撞皇上,還譏嘲他。
皇上又好氣又好笑,心早已軟下來,「好,兩個死一個,多了就不行。」
「很好!」
佑佑和過謙瑞默契一致,一聽到皇上這麼說,反手就抽出身後侍衛的配劍,往自個的脖子上抹去。
皇上連忙急叫,「住手!」
侍衛們紛紛出手擊落配劍,但過謙瑞動作太快,雖然侍衛們及時阻止,他的脖子上還是劃下了一道血痕。
佑佑立刻撕下衣服慌亂的按在他的傷口上,氣急敗壞的說:「皇上一言九鼎,我死了你就沒事,幹麼連這都跟我爭。」
「當然是你活我死,你又不聽話了。」過謙瑞按住她手,深情的凝視著她。
「有道理的才聽,沒道理的你就別說了。」佑佑嗅道。
「皇上,你都看到了,他們只是因為深愛彼此才會欺騙你,並不是罪大惡極,就請你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弘武從沒求過任何事,今天在這裡懇求你。」說完他也跪下。
他這麼一跪,其他人也跟著跪下來,「求皇上開恩。」
「好。」皇上本是性情中人,這些年輕人又都是他平日寵愛的,真要殺了也捨不得。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免得他們知道他心軟了,又乘機爬到他頭上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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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為黃道吉日。
這一天是鎮南王世子過謙瑞要迎娶康親王府的佑佑格格的大日子。
賓客們絡繹不絕,連不克前來的人都差人送賀禮來。
皇上另外賜了一座將軍府給新人當新居,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大廳早就因為要拜堂,妝點得美輪美奐、花團錦簇。
鑼鼓喜樂不斷的奏著,加上笑浯喧嘩聲,吵得昨晚沒睡的佑佑頭都快要痛死了。
「這些人就不能小聲—點嗎?別人要休息。」她忍不住抱怨,喜帕早就被她丟在一旁。
佑佑連喜娘都趕出去.強迫佐佐進來陪地說話解悶。
佐佐抿嘴笑道:「姊夫還沒來挑喜帕,你就自己掀開了,不吉利的。」
「呸呸呸,童言無忌!」她白了她一眼,卻因為她那聲姊夫而感到甜滋滋的。
沒想到皇上給他們的處罰是要他們馬上成親,並且一定要在明年生出一個小娃娃來。
一想到生小娃娃,她忍不住紅了臉,心裡希望外面那群人能絆住過謙瑞,最好讓他醉得進不了們。
她緊張的推開窗子,探頭出去想瞧瞧動靜。
「好,算我胡說,你就是不忌諱這些,否則也不會趴在窗戶上張望。你急著要姊夫進來嗎?我去找他好了。」
佑佑連忙把頭縮回來,關上窗子,「誰要找他了,你乖乖的陪我,不許出去跟胤禎說話,畢竟你們還沒成親呢。」
佐佐笑道:「是,姊姊說得對。」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有情人成雙成對,一切總算是雨過天青。
「佐佐!」胤禎敲著門,大喊她的名字,「快出來,新郎要進去了,我可不希望他弄錯。」
佑佑緊張的抓住佐佐的手,」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