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想像可芹往後的日子必定是多彩多姿,有了這麼幽默的室友教她想愁眉苦臉,那可能會比登天還難了。
梵逸書相當留意阿魯的話,尤其那句「愁眉苦臉」更引起他的好奇心。
「愁眉苦臉?她的心情常常不是很好嗎?」
「當個癟三的漫畫家,你認為她心情會好嗎?」阿魯不經思考的脫口而出。幸好可芹不在現場,否則聽到這些話不將他大卸八塊,也難保全屍,他心虛的吐吐自己的舌頭。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梵逸書扯扯阿魯的衣袖,示意要阿魯道出事情的始未。反正只要是關於可芹的事,就算是雞毛蒜皮的事,他全都想知道。
「好吧!反正這些都已經成事實,你知道也無妨。」他歎了一口氣才幽幽的開口:
「可芹她已經連續被退十次稿,所以現在她的心靈嚴重受到創傷,是該有個人來治療她的傷痛。你該不會聽到這個惡耗便打退堂鼓,拒她於千里之外吧?」
「我是那種人嗎?」他反問阿魯。
「我想應該不是。」阿魯的語氣並非完全肯定,但是當地望進梵逸書那真摯的眼眸時,他可以完全肯定。
「現在的她更需要我陪伴在身邊;可見你給我鑰匙是正確的作法。」
阿魯點點頭,才又語重心長的開口,「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可芹,她是一個十足的傻姊兒,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否則她不會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很多人一知道她是漫畫工作者,便會有些不屑的問道,除了畫漫畫你還會什麼?或者是用一些輕蔑的語氣來對待她。久而久之,她對人們並沒有太多好感,尤其是男人。」
「但是,她卻和你成為好朋友,為什麼?」梵逸書不解的問他。
「因為,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支持著她的夢想,所以她想拒我於千里之外也很難。」
梵逸書笑說:「說得也是。可是,她畫得很好,為什麼會接二連三的被退稿?」
「時不我予,這整個漫畫界的作風及生態已經逐漸改變,當可芹在猶豫是否該走這條路時,她已經銷失了大好的時機。」阿魯略微感歎可芹的際遇。
「那我明白自己該怎麼對待她了。」他有感而發的說著,「也許,從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明白她是我這一輩子尋尋覓覓的女孩,從令而後保護她、照顧她,便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職責。」
「你真的愛可芹嗎?我不希望似是因為自己的一時情感衝動,才對可芹那麼好。」阿魯有些猶豫的說道,現在他才開始質疑到底把鑰匙給梵逸書是對還是錯?
而可芹對於突來不速之客又有何反應呢?這些全部困擾著阿魯,少根筋的他總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想到這些棘手且附有後遺症的問題。
「我當然是真的愛她,而且我早已過了屬於衝動的那個階段。」梵逸書突然想起自己和大哥之間的談話,而這更確定了他愛可芹的決心和意志。
「我希望你能善待可芹,要是你辜負或欺騙她,我照樣會我你算帳的,別以為你給我一些好處,就能完全收買我對可芹的忠心。」阿魯略帶警告的口吻。
「我一定會好好的愛她、照顧她。」梵逸書再一次的強調,「而且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收買你,況且可芹若是知道你對她那麼死忠,人生有此一友,夫復何求呢?」
「謝謝你的恭維,我不想再耽誤你的時間,所謂打鐵趁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阿魯笑著暗示梵逸書。
「我會把握時間,積極行動。」
兩個男人在笑談中結束掉話題,彼此之間心照不宜、各懷鬼胎的期待著新鮮事的到來,而這所有的一切只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可芹。
可芹猶如一個遊魂般,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蕩了一整天,直到日落時分她才踩著疲憊的步伐,伴著月光踟躇獨行的漫步回家。
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她揉揉自己的雙眼、捏著臉頰,確定這不是在作夢,真的全都是事實。
梵逸書卷起白襯衫的袖子,身上圍著一件藍白相間的格子圍裙,臉上漾滿幸福的笑意,由廚房裡端出一盤盤熱騰騰的菜餚。
「對不起,我想我是走錯屋子了。」可芹搔播自己的頭髮,走出客廳、打開大門,確定門牌號碼是自己的家沒錯啊!
梵逸書幾個箭步將她拉回客廳,笑著說道:「這是你家沒錯,你井沒有闖錯門。」
「那間錯門的人應該是你,你來『我家』?!做什麼?」她特別強調「我家」這兩個字眼,她倒想看看他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來照顧你。」他說得理所當然。
而在可芹的心裡卻不這麼想。「照顧我?」她有些不屑的輕笑一聲,「我好手好腳、四肢健全,並不需要你的特別看護。
對了,你穿我的圍裙做什麼?」
「我請了下午的假,特別到超級市場買了些東西回來,我發現你的冰箱除了一些咖啡、礦泉水,就沒有其他的食物,所以特地帶來了一些補給品。」他牽著她的手往餐桌的方向走去,「來,我做了一些道地的馬來西亞菜,你快點來嘗嘗。」
「梵逸書,你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麼藥?為什麼闖進我的屋子裡呢?你到底是有何居心?」她沒好氣的提高音量,這所有的一切讓她錯愕萬分,使她無法處於正常的情緒之下。
自從梵逸害這號人物出現之後,她的情緒便不曾正常過,總是處於極度瘋狂的邊境。他使得她平靜悄心湖蕩起了漣漪,讓她時時處於高度戒情的狀態,更慘的是他迷人帥氣的笑靨時常出現她的腦海中盤旋不去,打憂她的睡眠,使得她徹夜輾轉難眠卻不知問題在哪兒。
他溫柔的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你先別生氣,我葫蘆裡沒在賣什麼藥,我只想來照顧你,為你煮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你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肚子一定餓壞了,先來吃飯,其餘的問題我們待會再來談。」
梵逸書的口氣像是在安撫吵著要吃糖的小孩般,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呵護友愛意。但是,無奈的是,可芹卻一點也沒察覺,當然也不會有所感動。
「我家平白無故的冒出個人,你教我怎能不生氣、教我哪能安穩的吃飯呢?」
他極盡溫柔的解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現在我是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所以你可能要習慣我會經常出現在你的生活中。」
可芹投給他一記衛生眼,讓他時時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她有沒有聽錯啊?梵逸書突然冒出來一次,就使得她原本寧靜的生活風雲變色,連自己的小腦袋瓜都不聽她的使喚,規在他若是要經常出現,自己的生活豈不讓他弄得天翻地覆?所以她必須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她必須盡全力阻止。即使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賴、無理取鬧的傢伙,她都必須捍衛住自己寧靜的生活。
「梵逸書,我不會說馬來西亞話,若是你想跟我溝通可以選用中文、英文、台語、日文,你想用哪種語言交談呢?」
可芹故意露出一抹假假的笑意,學著航空人員的口吻說道。
這會倒是真的讓梵逸書清不透這小姐子在玩什麼把戲,但是,不管這場戲如何,他都會盡心盡力、竭盡所能的詮釋到底。
「我想,我們用中文就可以交談了。
「那好,現在麻煩您梵總裁聽清楚。」
「我洗耳恭聽。」他附和的說著。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麻煩您立刻離開我的視線,離開我家。」
「可芹。」梵逸書先捺住性子,「我想,若是你提出任何建議或提議,我都可以坦然的接受,唯獨這項我無法答應你。」
「為什麼不能?」她不懂,他到底有何企圖?
「因為,我把你的手給弄傷了,而且還那麼嚴重,於情於理我都該留下來照顧你,我有這種權利和義務。」
「有這種權利和義務?!」可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敢問您有何權利呢!」
「照顧未來的小妻子。」他說得倒是理直氣壯,她愈是拒絕、反抗、排斥,愈是挑起他濃濃愛意及好奇心。
「誰是你的小妻子啊?」她故意弄出一瞼厭惡的表情。
「就是你啊!」他捏著她的鼻尖,繼續說道:「也許現在你會死不承認,抑或是不相信。但是,有朝一日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小妻子,那時我可不准許你再這麼任性、胡鬧。」
可芹沒繼續這個話題潤為她知道只要再和他扯下去;什麼噁心、肉麻、不切實際的話,都會由他的嘴巴中脫口而出。
她故意岔開話題,「那義務又是什麼意思?」
「肇事者照顧受害者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我曾經想付錢了事,但是你不是那麼市儈的人,我當然也就不能這麼庸俗。所以,我想照顧你應該是我該負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