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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黃容

  「對,百分之百是他,他這人生性凶殘,最愛拿著刀子亂射,我以前就吃過他的虧。」耿仲遠仗著和六王爺交情好,料想伊彥陽絕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前跟他動粗,方纔的恐懼一掃,換上來的是老羞成怒的囂張氣焰。

  「你不亂說話,他……伊老弟應該不會找你的碴。」儘管府外有數十名大內高手等候著,只要他一聲令下便會殺進來保護他,然,六王爺覺得還是不要惹火伊彥陽比較好。

  以他超快的身手,說不定來不及叫喚,自己就已人頭落地。他是尊貴之軀,切切不可以身試險。

  「不是,那次是他妻子勾引我——」耿仲遠故意在大庭廣眾下讓他難堪。

  「耿仲遠!」伊彥陽霍地站起來,手中的茶碗適時應聲碎成殘屑。

  「少爺。」

  周管事來得正好,否則很難想像,不一刻鐘,是不是會有人血濺當場。

  伊彥陽瞥見他兩手空空,心中不禁納悶。「畫呢?」

  「呃……」周管事期期艾艾不敢明說。「少爺,請借一步說話。」

  出事了!

  伊彥陽直覺地睨向六王爺、耿仲遠,這二人果然心懷鬼胎。

  「沒問題,借二步、三步都可以,我們喝茶等你們。」六王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還沒看夠呢,嗯,左邊第三個這個還不錯,可惜胖了點……

  耿仲遠則始終笑得好詭詐,恨得彥陽好想打得他滿地找牙。那麼英俊瀟酒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卑劣的心腸?勾引?虧他說得出口。

  「到底出了什麼事?」伊彥陽壓低嗓門問。

  「不好了,那二幅名畫被毀了。」周管事灰敗著臉,神情惶恐地望著他。

  「說清楚。」東西好好的擺在書房,怎麼會被毀了呢?

  「奴才剛剛到書房,將那二幅畫由櫥櫃裡拿出來一看,上頭不知道被什麼人用利剪刮破了好幾道。」

  有人存心想陷害他。弄壞了皇帝賞賜的寶物,形同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滿門抄斬的。伊彥陽一顆心直墜入冰窖,他不記得和誰結下如此深的梁子,非置他於死地不可呀!

  「說完了沒有?借你二幅畫看看,不幹不脆的,喂,你是不是瞧不起咱們六王爺,故意擺臭架子,不肯拿出來?」耿仲遠料準了伊彥陽不敢將受損的畫作拿給六王爺觀賞,便故意扇風點火,製造紛爭。

  「王爺,這小子沒把你放在眼裡,你說該扣他個什麼罪名?」

  「他沒把我放在眼裡嗎?那麼惡劣,把他抓起來重打三百大板好了。」這位六王爺本是個大草包,耿仲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完全沒有判是非黑白的能力。

  「六王爺明鑒,小的立刻去辦,來人啊!」

  「少爺!」伊府上下莫不倉皇望向伊彥陽。

  頃刻間,大廳已湧進數十名帶刀的侍衛,個個虎視眈眈等著六王爺一聲令下,立即下手抓人。

  ◇  ◇  ◇

  「素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怡柔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樊素接連十餘天歪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原本堪稱豐腴的臉蛋如今一點光彩也沒有。

  聽到怡柔大聲叫喚,她也只是睜開半隻眼睛,慵懶地瞟她一眼,權充回答。

  「你快起來,少爺就要被耿仲遠和六王爺給殺了呀!」柔怡急得猛跳腳不經允許就自行掀開錦被,將樊素拉起,為她梳理、穿衣。

  樊素眼眸陡然一亮,難道真是蒼天有眼?還是南極仙翁聽見她的求告,特地派人來替她報仇雪恨?

  「他死活關我什麼事?」翻過身,又想鑽回被子裡。

  「他死了你就要變成寡婦,就一輩子沒有幸福可言啦!」怡柔不依,硬霸住被褥不給她鑽。

  「我又還沒嫁給他,當什麼寡婦?」不睡床上沒關係,睡太師椅上也一樣。

  樊素將二條腿盤到椅上,促膝而眠,絲毫沒把伊彥陽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怎麼——」怡柔被她氣死了,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她居然還有心情打瞌睡?「好歹少爺跟你總有夫妻之實,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巴不得他被千刀萬剮呀!

  他是死有餘辜。有人要來替天行道了,她豈能橫加干預?還是睡覺好,養足精神再去「欣賞」仇人的死相,那一定十分痛快。

  「素姑娘!」怡柔把她的右腿拉下來。旋即她又縮上去,急得她沒辦法,整張椅子推倒了,總不能再睡吧!

  嚇!這樣也能睡?她……怎麼不會滑下去呢?這是什麼蓋世神功?

  怡柔忙將椅子扳正,匆促繞到樊素面前,呆杵半晌後,齊膝跪了下去。

  「素姑娘,求求你替咱們這些下人的前途著想,去幫少爺的忙,將那兩個大壞蛋趕走好不好?萬一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大伙可怎麼辦呢?尤其是怡柔,怡柔現在已經是有家歸不得,將來……」思及她父親不顧父女之情,處心積慮想把她賣掉,不禁悲從中來,淚水跟著潸潸而下。

  「唉,你這是……起來吧!」真有你的,樊素自己的事情已經夠煩的,這小妮子還加進來攪和。「你仔細瞧瞧我這樣子,像是有能力單挑二名大漢嗎?」

  「不只二名?是三十五名。」

  「三十五?」開玩笑,她這條命還要留著修練成仙呢。「辦不到,叫你家少爺自己想辦法,我無能為力。」她身形一閃,想溜回床上去。

  「素姑娘!」怡柔試探過她好幾次,知道她心腸軟,因此決定施展苦肉計,直到她點頭為止。「你若不答應,怡柔就長跪不起,要是你覺得怡柔一個人跪不夠誠意,我就叫大娘,周管事、塘荷、春桃、冬梅……一起進來跪,誰叫我們這群苦命人,除了這兒,就再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語畢,斗大的淚珠兒點點滴滴落在地板上,不久已聚成一方水灘,令人不忍  卒睹。

  樊素盯著她,不瞭解伊彥陽有何魅力,居然能博得奴僕們如此真心對待?

  他不是壞人嗎?

  按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他無疑是個天殺的超級大壞蛋,然而,就怡柔和秦大娘他們來說,他卻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恩人。

  做人真難,想做的做不了,不想做的又非做不可。

  「你為什麼就認定我有本事能化解伊府的危機?」她記得從沒在他人面前施展過法力,她們沒理由知道她功力深厚。

  「不曉得,恰柔就是覺得素姑娘一定有辦法。」她茫然地搖搖頭,復又肯定地點點頭。

  這算什麼?心有靈犀?樊素苦澀地一笑,今兒這個人情不得不賣給她了。

  「起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不然我怎麼幫忙?」

  「你答應了?」怡柔忘情地摟住她,「咱們邊走,我邊告訴你,去遲了,怕少爺就會遭到不測。」

  她對伊彥陽的一片耿忠赤誠令樊素好生嫉妒,那臭傢伙不配如此真心對待。

  ◇  ◇  ◇

  「住手!」

  樊素厲聲斥叱,裊裊婷婷自簾後款步走向六王爺。

  「這位是……」六王爺陡見如此粉雕玉琢的美麗佳人,兩個眼睛瞪得發直,嘴巴張成誇張的O字型。

  「小女子樊素,見過六王爺。」她用心地凝出一朵嫣容,令原就出色的丰姿益發感動人心。

  耿仲遠亦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乍見樊素秀色可人,早樂得合不攏嘴。

  唯獨伊彥陽自始自終斂眉肅容,一任地陰鬱森冷。

  「樊素?樊素好,好好……」六王爺伸手想握住她的青蔥柔荑,她卻旋身甩掉他,逕自走向伊彥陽。

  「少爺,您要的畫,奴婢給您帶來了。」拾頭與他四目交接,竟無端地一陣驚心。

  「這畫……」瞧她成竹在胸的模樣,伊彥陽倒躊躇了起來。

  「沒問題,奴婢檢查過了。」她雖然裝模做樣的在怡柔和秦大娘而前,細心補綴受損的部位,其實骨子裡使的乃是「移幻大法」。

  她二人沒啥心眼,真以為她技藝超群,巧奪天工,被她嚇得一愣一愣的。

  「奴婢?」耿仲遠問:「敢情這位美嬌娘,並非伊兄續絃的夫人?」

  這個問題滿令人尷尬的,樊素忙低首,將問題丟給伊彥陽。

  「暫時還不是,本月中旬,再請六王爺到寒舍來喝喜酒。」他存心不把耿仲遠放在眼裡,說話時雙眸只掠過六王爺便停在樊素身上,玩味著她的複雜眼神。

  「現在才五月初,離中旬還有十天呢,也許到那時候,樊素姑娘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反悔不想嫁給你了也說不定,就像紅綃——」耿仲遠沒把伊彥陽惹火似乎很痛苦,一再揭他的傷疤,鄙夷他的人格,卻又誠惶誠恐地站得遠遠的。

  「你是什麼東西?我嫁不嫁關你屁事?」樊素最瞧不起像他這種跳樑小丑,既嘴碎聒噪,又沒種承擔後事。

  怡柔只告訴她,府裡來了一個找碴的討厭王爺,卻沒跟她說還跟了個沒肩膀的小白臉。

  「嘖嘖嘖,姑娘秀質麗人,豈可出如此不文雅的話?當然,這錯不在你,在你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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