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協理,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呀!」屈聖之以老大之姿,率先開口歡迎。
「屈經理,我找邱蘋,請問她在嗎?」侯禹呈環視五個大男人一眼,卻獨獨少了他最想見的人。
「你來北昌當然是找蘋蘋的,想也知道你不是來光顧北昌的生意。」屈聖之沒有要奉茶的意思,還是讓侯禹呈罰站在大門邊。
「北昌在屈經理的領導之下,聽說業績一路長紅,根本不需要我這小角色來錦上添花。」雖然主人沒有當他是座上客,侯禹呈還是自動自發的往貴賓招待區走去。
五個男人跟著侯禹呈移動,卻沒有人請侯禹呈坐下,因為他們的寶貝蘋蘋這幾天失魂落魄的可憐樣,都是這個罪魁禍首害的。
「蘋蘋休假你不知道嗎?」大炮疑惑的開口。
一隻無影手拍了大炮後腦勺一記。「笨呀!侯協理跟蘋蘋又不熟,怎麼會知道蘋蘋今天休假!」大偉丹的鳳眼下懷好意的打量著侯禹呈。
「我打她的手機,一直在關機中;打她家裡也沒人接聽;我擔心她,所以只好來這裡碰碰運氣。」侯禹呈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這五個男人,為什麼這五個男人對他的敵意這麼深?
「蘋蘋會關手機,可能是怕被人騷擾;家裡沒人接,是因為她不在家。」聽說侯禹呈的修養很好,屈聖之摩拳擦掌的想探侯禹呈的底線。
侯禹呈還是淺笑的神情,看不出他有任何動怒的跡象。「邱蘋跟我說過,說你們大家都很照顧她,把她當妹妹疼,我替她向你們大家說謝謝。」
「怪了,怪了。」阿哲冷冷的哼著。
「哪裡怪了?」南哥很有默契的趕緊接話。
「蘋蘋是我們的寶貝,疼她是應該的,侯協理怎麼這麼多禮?」阿哲挑眉,看著依舊溫和的侯禹呈。
「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會是我的老婆,你們大家對她這麼好,我禮貌上當然得道謝。」這五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副仇人相見的模樣,他既沒欠他們錢,也沒欠他們情,他怎麼會聞到這麼嗆的醋味?難道這五個男人也是邱蘋的愛慕者?這讓侯禹呈不得不明確宣示他和邱蘋的關係。
「侯協理,雜誌上不是說你和許董事長的女兒很要好嗎?什麼時候蘋蘋變成你的女朋友?那你不就腳踏兩條船?」小偉的肥臉很是疑惑。
「八卦雜誌最愛捕風捉影,那是給無聊人士打發時間用的,你們該不會連這個也信吧?」既然沒當他是客人,侯禹呈也不用太客氣了。
南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無風不起浪,寧可信其有。侯協理,你說是不是?總不能騙我們蘋蘋去當小的吧!」
「既然邱蘋不在,那我先走了。」開口閉口都是他們的蘋蘋,侯禹呈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他當作沒聽見南哥的話,不想跟他們廢話太多,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受人盤問。
屈聖之在此時卻哈哈大笑出聲,熊掌似的大平拍拍侯禹呈的肩,「侯協理,這幾天蘋蘋那張漂亮的臉老是垮垮的,笑都不笑,我們這五個大男人,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心疼得不得了。與其在台北愁眉苦臉,我就放她假讓她好好出去玩玩,看看玩回來之後,她能不能想開一些事!」
「你待她這麼好,難怪邱蘋說什麼也要跳槽到北昌來。」侯禹呈看出屈聖之豪邁下有著深意的眼神。
「侯協理,我這個人,包括我後面這幾個兄弟,說好聽點是嫉惡如仇,說難聽點是愛管閒事。蘋蘋是個好女孩,她來到我這裡,就是我的人,我就有義務要照顧好她,你別看她老是像火山爆發的樣子,其實她這個人根本就是軟腳蝦。」
對於屈聖之的話,侯禹呈很是不悅。「屈經理,我知道你對同事很重感情也很講義氣,你放心,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比妳更瞭解她,更知道她需要什麼。」
「你是蘋蘋的男朋友,可怎麼老是害蘋蘋傷心難過呢?」
「這是我跟她的事。」侯禹呈嘴上很硬,心裡卻揚起希望。邱蘋如果會為他傷心難過,那是不是就表示她對他在乎的程度?
「我是個粗人,醜話先說在前,你若敢欺騙蘋蘋的感情,這就不是你跟她的事,而是我們北昌五虎跟你的事了!」是侯禹呈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北昌不懂得待客之道!
侯禹呈眼微瞇,露出少見的霸氣及嚴峻。「屈聖之,你真的多管閒事了,你不會有機會和我攀親帶戚的。」
「大炮、小偉、阿哲、南哥,你們可要幫我作證,哪天侯禹呈要是來求我當他的伴郎時,我可是不會多管閒事的。」屈聖之哈哈大笑三聲,總算把好修養的侯禹呈氣到臉色發青了。
「屈聖之,我還以為你最想當邱蘋的新郎呢!」侯禹呈不想再維持君子風度,他早該像邱蘋一樣,想罵人時就破口大罵,自以為是好脾氣,結果把自己悶得烏煙瘴氣。尤其是對付想照顧邱蘋的人,他絕對不能再忍氣吞聲。
「侯禹呈,你真是厲害,一猜就猜中我的心事,我真的好喜歡邱蘋,如果你和她分手了,記得一定要通知我一聲,我會馬上遞補你的位置的。」屈聖之毫不害臊的承認。為了邱蘋,他可是甘冒被侯禹呈揮拳頭的危險,他這麼大力的幫忙,他這個紅娘做的已經夠多了,希望當事人能體會他的苦心呀!
看來侯禹呈一點都不知道屈聖之故意讓他吃醋的用心,他的口氣像是被韓定以附身般又冷又衝。「我不會和邱蘋分手的,你這輩子一點機會都沒有!」他很想保持一貫的理智,可是一遇上屈聖之的挑釁,他的理智馬上變成這三十多年來的笑話。
「兄弟們,那我至少還有下輩子或者下下輩子吧!」屈聖之哈哈笑起,根本是以激起侯禹呈的怒火為樂。
侯禹呈握緊雙拳,重重的踩著腳步離開北昌。
他不會給別的男人有機可乘!任何男人休想從他的手裡搶走邱蘋,邱蘋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無論是這輩子或者下輩子,他絕不允許有任何男人對邱蘋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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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八月底,台南艷陽高照,照得邱蘋白皙的皮膚已經泛起焦紅一片。
她將摩托車騎進透天房子的騎樓下,停妥車後,她已經汗如雨下。
拿下安全帽,一頭秀髮因為被悶在烤箱似的安全帽裡,不但嚴重變形,還汗濕了大半的髮絲。
這是什麼鬼天氣!或許太久沒有回來台南,差點忘了南台灣的太陽有多麼的毒辣,讓她剛剛自告奮勇去買東西時,連防曬的措施都沒做,就急急出門的喂太陽。
在台北她根本不騎摩托車,一來風吹日曬的,二來車多人多的,可是在這鄉下地方,沒車就等於沒腳。
拎起腳踏板上的兩大袋食物,她就往大門內衝進去。她需要冷氣的滋潤,她的皮膚呀,光是要保養回水嫩水嫩的模樣,不知又要花費她多少的時間和金錢。
她的狼狽樣,在進門後被一屋子的幾雙眼睛緊盯著瞧;當她終於發現這緊繃的感覺出自於何方時,已經來不及退回屋外整理一身的邋遢。
「你怎麼來了?」發現自己的口氣太過於興奮而引來爸爸、媽媽、大嫂、侄子、侄女的眼神後,邱蘋立刻將音調降低了好幾度。
侯禹呈笑著從沙發站起,走到她面前,接過她手裡的兩大袋食物。
「想妳就來了。」雖然她全身上下早讓他給瞧透了,但這一身有別於上班時穿著的T恤、熱褲,還是讓他的眼睛直發亮。
手上的重物一落空,邱蘋才真正回過神來。他不是還在跟她鬧脾氣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她家,還對她說出這樣極度曖昧的話?她不自在的看著一屋子的人,只能鴕鳥的當作沒聽見。
「你怎麼知道我家?」她沒帶男朋友回家過,就連之前的潘得勤也沒跟她回家過,難怪家裡的氣氛顯得拘謹又嚴肅。
「妳忘了我是做什麼的。」離開北昌後,侯禹呈立刻回辦公室調出她的人專數據,然後再直奔松山機場,飛機一坐,他前後不到三個小時就站在這裡了。
當然,如果沒有屈聖之的那番刺激,還有童言真的通風報訊,他絕對不會有這麼急速的行動力。
她眼底有著自己也無法控制的熱切。「原來你假公濟私?」他是人力資源部的協理,所有的人事數據全在他手中,當然也包括她所登錄的戶籍住址。
「對妳,我已經公私不分了!」他的眼裡溶進她的眼裡,兩兩纏望,完全忽視週遭大大小小好幾雙的眼睛。
「你來多久了?」她很想他,直到見到他的這刻,她才明白自己把自己壓抑得多麼痛苦。
「剛來五分鐘,還來不及喝茶和自我介紹,妳就衝進來了。」看著她的脂粉未施,完全跟美艷精明沾不上邊,他卻像發現新大陸般,眼神完全膠著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