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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林曉筠

  她是兩面人嗎?

  傅偉中不經意的開始注意她、捕捉她的身影,留意有關她的話題和一舉一動,公司開始在傳言毛采璐有了男友,這男人常常中午接毛采璐出去吃飯。

  是這樣嗎?毛采璐馬上就轉移了目標?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由來的感到浮躁、心神不定,他該慶幸毛采璐終於清醒了,可是他卻患得患失、鬱鬱寡歡。

  近中午時,明明沒有什麼大事或是公事,但是傅偉中卻按了分機電話要毛采璐過來,他甚至連理由都還沒有想好,可是他不在乎,上司和下屬說話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沒有人可以管他。

  毛采璐很快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她變得拘謹、疏遠。

  「有什麼吩咐嗎?」她輕問。

  「采璐,錢已經……」他沒話找話。

  「傅先生,那是你和我爺爺的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商場上的事我沒有資格過問。」她完全是公事化的口吻。

  「采璐,妳……」傅偉中差一點站不穩。

  「還有其它事嗎?」

  「我們等一下去吃中飯。」他認為自己應該好好的和她談一談,目前的情況,很令他不安。

  「對不起,我和人約了。」

  「采璐,妳好像……」

  「我真的約了人。」她一臉不痛不癢的表情。「但還是謝謝你的邀請。」

  「今晚呢?」他不放棄。

  「我和人約了去KTV唱歌。」

  「明晚?」

  「要去漁人碼頭看夜景。」

  「後天晚上?」

  「有一部不錯電影的首映。」她很流利的說,完全不需要思考。「真的很抱歉,我的休閒時間都排滿了活動,所以短期之內……可能挪不出一點點的時間,不好意思。」

  傅偉中的心裡隱約有些怒氣和不滿在醞釀。才多久時間啊?她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叫人完全的措手不及、毫無準備。

  「妳……交男朋友了?」他又問。

  「對啊。」

  「這麼快?!」他皺眉。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嘛!」

  「對方是做什麼的?」

  「傅先生,我想……」她還是一個淺淺的笑容。要打心理戰,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想在我還沒有跟我的家人報告之前,還是不要先告訴你,不然他們知道後一定會對我不諒解。」

  「我是擔心妳被騙。」他情急道。

  「被騙?!」她真想狂笑兩聲,不過為了符合她目前所扮演的角色,她只是優雅的微微露齒一笑。「傅先生,我沒有那麼無知。」她在心底再補上了一句--我不騙人就不錯了。

  「別再叫我傅先生!」他終於受不了。

  「不然我該怎麼稱呼?」她請教他。「老闆?總裁?董事長?」

  「妳以前直接叫我傅偉中。」

  「那是我太不識抬舉、沒大沒小、目中無人,是我需要反省、檢討、改進。」她謙虛、受教的說。

  「毛采璐……」傅偉中還要說。

  「小璐璐……」陸啟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傅偉中敞開的辦公室門邊。「妳在這裡啊!」

  「小東東。」毛采璐一臉興奮的表情。

  「妳的同事說妳在老闆的辦公室裡,我想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所以應該沒有關係吧?」陸啟東帶著「歉意」的看向傅偉中。「我沒有打擾到你們談公事吧?」

  傅偉中只是僵著一張難看的臉。

  「你沒打擾什麼。」說話的是毛采璐,她走到了陸啟東的身旁,然後主動勾著他的手臂。「我和傅先生談得差不多了。」

  「那可以去吃飯了?」

  「當然。」

  「我找到了一家專門賣燒烤的日式料理,口碑不錯哦!」陸啟東旁若無人道。

  「我最愛吃燒烤了。」

  「那別耽誤了,妳還得趕回來上班。」

  毛采璐於是把視線轉向這會臉色鐵青,好像快要中風的傅偉中。「傅先生,我先走了。」

  「不送。」他由鼻孔哼出。

  陸啟東亦像勝利者似的朝他揮揮手,接著兩人親密對話,就像熱戀中情侶般的揚長離去。

  雙手握拳,傅偉中不知道自己可以氣到想要殺人,想要做一些他這輩子想都不曾想過的瘋狂事,他真的……已瀕臨抓狂。

  小璐璐?

  那傢伙居然叫毛采璐……小璐璐?!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著實無法忍受。

  ☆☆☆☆☆☆☆☆☆☆  ☆☆☆☆☆☆☆☆☆☆

  傅偉中一向滴酒不沾,但是他卻找了毛輝上PUB小酌。

  毛輝點了瓶白蘭地,但傅偉中卻叫了啤酒,他是心情差,但可沒有想要喝到酩酊大醉,畢竟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你居然找我喝酒?」毛輝免不了感到意外。「偉中,你真的轉性了嗎?」

  「你知不知道毛采璐交了男朋友?」先喝了口啤酒之後,傅偉中單刀直人的問。

  「她這陣子是每天都很晚回家,但我們都知道她是一個很有分寸的女孩,加上她又天天準時上班,所以我們沒有人多管她。」毛琿絲毫不擔心的道。

  「她沒帶男人回去過夜吧?」

  「我爺爺會打死她的。」

  「所以你們沒人見過那男人?」

  「怎麼了?」毛輝邊夾了一些小菜進嘴裡。「我那妹妹又闖了什麼禍?我看她最近是還好啊!吃得飽、睡得著,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笑口常開,偉中,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難道她真的在戀愛?」傅偉中喃喃自語。

  「這樣才好啊!她就不會去煩你了。」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不是嗎?」毛輝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表情。「怎麼回事啊?偉中,你不是和一堆女人在見面、吃飯、談情說愛嗎?」

  「那沒什麼。」傅偉中回了一句。

  「采璐這小鬼你別理她,只要她不惹出麻煩,你就隨她去搞吧!」毛輝笑著喝乾了一杯。

  「毛輝,如果……」傅偉中有些難以開口。

  「都是哥兒們的,有話你說吧!」

  「如果我和采璐……」他欲言又止。

  「你和采璐怎樣?」毛輝拍拍他,要他很多事別放在心上。「我爺爺雖然曾逼過你娶采璐,但那都是過去式了,我爺爺現在連提都不曾提過你,你不要有壓力,錢慢慢還就是了。」

  「你爺爺已經放棄我了?」

  「他說我那個妹妹的快樂最重要。」

  「所以你們也會無條件接受她所選擇的對象?」

  「只要別太差、太糟。」

  心情這會才開始真正的凝重起來,傅偉中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沮喪、心情低落、自我厭惡到這個地步,他現在連一個盟友都沒有,他真的出局了嗎?!

  ☆☆☆☆☆☆☆☆☆☆  ☆☆☆☆☆☆☆☆☆☆

  毛采璐一到下班時間立刻打卡走人,現在的她是個戀愛中的女人,所以她要立刻去會情郎,一秒都不能在公司多待,這樣才逼真、夠說服力。

  結果才出辦公大樓,傅偉中的車和人已比她更早一步的守在那。

  「傅先生?!」她故意一副沒有料想到的表情。

  「上車!」

  「我有事--」

  「我不會耽誤妳太多約會的時間。」他的口氣百般嘲諷。「晚那麼一下子,妳的男朋友應該不會怪妳的,妳放心吧!」

  「但是有什麼事我們不能在公司裡或是現在就在這裡談?」她想要拒絕。

  「是私事。」

  「你要和我談私事?!」

  「上車吧!」他扯著她的手臂,把她拖向了他的車,接著打開車門,把她推進駕駛座旁的座位,自己再繞過車頭,沉著一張臉坐進駕駛座。

  毛采璐見狀當然是暗笑在心中,但她表面上仍是勉強、無奈的。男人果然是很賤的動物,妳哈他,他嚇得拔腿開溜、對妳避之唯恐不及,妳不理他了,他反而跟前跟後的纏著妳。

  「不用這麼委屈的表情吧?」他繫上了安全帶,發動引擎。

  「我只是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

  「我不會對妳性騷擾,妳不必有這種恐懼。」

  「你當然不會對我不禮貌,反正你有得是發洩的對象嘛!」她不慍不火的表一不。

  「我已經很久沒和女人出去了。」他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嗎?她們都讓你厭煩了?」

  「我是覺得有些煩。」

  「過一陣子就會好了。」她故意不帶一點情感的拍拍他正握著方向盤的手。「傅先生,過一陣子你對女人的興趣又會全回來的。」

  「采璐,叫我傅偉中吧!」

  「我們有那麼熟嗎?」

  「妳強吻過我!」整個人爆發了,他已經憋了太久、太多的氣。「妳忘了有這回事嗎?加上我和妳哥是哥兒們,我叫妳爺爺一聲毛爺爺,我們還算是普通的上司與下屬關係嗎?」

  「那你強吻回來啊!」她笑了笑。「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現在?!」他低呼。他現在正在開車,而車子正陷在一陣車龍裡,五點半的台北天色光亮,她要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

  「那算了。」她攤攤手。

  「妳……」

  「扯平了。」

  「這樣就算扯平?!」

  「機會是稍縱即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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