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那些至少是天鵝級以上的好不好!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人的眼光,不過以個性來說,那些女人的確不太討人喜歡,也難怪他覺得煩。
「你受傷了?」
經由他提醒,柴巧絹才發現右腳膝蓋處有些小擦傷,肯定是剛才跌倒所致。
「還好啦,消毒一下就可以了。」氣氛突然沒來由地凝滯住,她心知不妙,緩緩抬起眼,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殺氣騰騰的眸子。
糟了!
「我好笨喔,連走路都會跌倒,呵呵……」
「是哪一個?」他冶問。
「什麼哪一個呀?」她裝傻,可惜演技下夠自然。
「那是全部都有份嘍?」
這是要扁人的語氣,她知道。在冠天賜跨出步伐追上去之前,她連忙先一步拉住他,語氣是驚惶的。
「別去,真的是我自己跌倒的啦!」
「你當我真的會相信這種爛謊話?」
「算我求你嘛……」有時候真希望這人不要太聰明,反應這麼快做啥?什麼事都瞞不了他。
「不准幫她們求情!」
「我是怕你打死人,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好可怕喔,我不喜歡。」
她難得展現的嬌弱收服了他的厲氣,轉化為溫柔的寵溺,但怒氣仍未平復,忽爾牽起她的手。
「過來。」他將她拉回畫廊,值晚班的員工才正要鎖門打烊,看到他來,又忙立刻開門,並一臉好奇地盯著他倆。
「把藥箱拿來。」他對那名員工命令,然後對身後的她低吼。「你給我閉嘴,乖乖等我把傷口消毒好才能走!」
她張著嘴巴,把原先要說的話又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嘟起嘴兒怨懟地瞄他。
好過分喔,連她想說什麼都知道了,原本她打算說這點小擦傷不用大驚小怪的。好可怕,這人是不是會讀心術啊?
他在氣頭上,為免刺激他,就乖乖地閉嘴,頃著他嘍!
員工急急忙忙拿藥箱來給三公子,本想留下來探聽一下發生什麼事,但在冠天賜警告的眼神下,立刻很識相地留下鑰匙離開畫廊,免得當電燈泡。
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她知道他很生氣,可是犯不著氣成這樣吧?連她都伯怕的。
冠天賜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單膝跪著,將她擦傷的右腳放在自己的腿上,好方便清洗傷口及消毒。
無言的沉默瀰漫在彼此之間,他的動作與他的神情成反比,臉色很嚇人,動作卻意外地溫柔而小心翼翼。當他的手觸碰到她時,有股麻麻的電流流過,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那粗粗的指腹及熱熱的掌心,撫過她細緻的小腿,暖暖的好舒服哩。
「這種狀況多久了?」
「嗯?」他的問話拉回她恍惚的思緒,一時沒會意過來。
「常常有人刁難你?」他抬起頭,犀利的黑眸與她四目相對。
「其實……也不是刁難啦,她們是好奇,所以來請教一下而已。」
本以為他又要發火了,不過令人意外的,他沒生氣,只是歎了口氣。
「放心吧,我不會對那些人怎麼樣的。」
耶?這麼好講話,她狐疑地瞄著他。
「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我放過她們。」
感受到他的體貼,她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跳得好快,感覺到一股暖烘烘的悸動傳遍全身。原來他並非總是冷淡無情的,也是可以商量的。
「但是——」溫柔的黑眸裡又射出了一抹銳利的光。「再有下次,我絕對不饒恕。」
她忙道:「不會有下次了,我會盡量避開她們,失戀的女人總是比較衝動,我很能體會她們的心情,你別跟她們一般見識。」因為怕他反悔,對那些女人做出什麼無情的事,所以她也顧不得矜持,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等到發覺,趕忙又收回,但已被他反握住。
她知道那眼神,他又想做令她臉紅心跳的事了!
冠天賜拉近她的身子,索取懲罰的一吻。誰敦她老是為別人想,卻從沒考慮到他的感受,她可明白當他看到有人欺負她,自己卻不能保護她時,對他而言是多大的挫折啊!
怒氣填膺,卻又無處可發,只好狠狠吻住她以求暫時的慰藉。他真的好喜歡她,喜歡得恨不得將她納為己有!
她唇辦依舊僵硬,難道自己的熱情不能融化她嗎?她說能夠體會失戀女人的心情,是因為自己的切身之痛嗎?
四妹將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他,所以他已經知道她的過去了,原來在她心中,曾有一位刻骨銘心的男人。
料想不到自己的護火會如此抑制不住,他想問她,但更盼望她自動坦白,離開那家公司甘於當一個小老師,是因為忘不了那個人嗎?讓自己每天兼差疲於奔命,是怕又想起過去的情傷嗎?
從頭到尾,都是他在逼她,逼她當自己的女朋友,逼她接受自己的一廂情願,所以她才會對他的吻毫無所覺,始終能夠保持理智,沒有意亂情迷到渾然忘我的地步。
只因,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妒火,啃蝕著他的心,他忽然將她壓在沙發上,有如一頭猛獸,啃咬著她細嫩的頸項,彷彿要吃了她。
「天賜?」她有些受驚,今天的他好粗魯,親吻不似以往的溫柔體貼,不知他怎麼了?
佔有的手滑進她裙底,直探腰際,引得她低呼一聲。
「等一下——天賜——」
這太突然了,她不確定是否該進行到這步驟,兩人都是成人了沒錯,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沒講清楚哪,怎能倉促就……
就在她心思正混亂打轉時,他的手已探入她的胸口,貪婪地撫摸著。
噢!不行——她完全無法思考!
「不可以!」壓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
「因為是我,所以不可以,如果是別人就可以嗎?」他的眼瞳像黑不見底的深淵,好深好深,教人難以看透,卻又好似藏了哀愁,令她心口莫名地一陣揪痛。
「天賜……」
他忽爾收回手,像碰著火似地離開她。
「隨便你!」
他憤怒地轉過身,有如失控的獅子對天怒吼。
「去他媽的遺囑!去他媽的坐牢!去他媽的冠嘯道人!」
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冶靜,他如狂暴的旋風般呼嘯而去,徒留巧絹一人,驚惶得久久回不了神。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她從沒見他如此激動過,所以自己也嚇了一跳,這一次她真的猜不透他,弄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見著他受傷的眼神,內心也一陣抽痛。她並不想惹他難過呀,只是不曉得該如何處理感情的事,每每被他弄得心慌意亂,以為平心靜氣地面對他就行了,其實是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表現自己的感情。
真的亂了,她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啊……
此時,有一個人,一個神秘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卻出現在此的神秘人,悄悄從裡頭的房間走出來,行經大廳時歎了口氣。
「真是的,泡不到馬子關我什麼事?說你白癡還不信,真是笨孩子。」說完又誇張地歎了口氣。神秘人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排亮晶晶的牙齒笑了笑,忽爾又轉為正經,嚴肅地對她說:「那傢伙龜毛的毛病又犯了,別理他,其實他不像你想的那麼複雜,他的腦筋是臭豆腐做的,吃過臭豆腐吧?裡頭不過加了小黃瓜、辣椒和泡菜而已,沒什麼,又臭又硬,不過很好吃!」他最後一句特地強調,活像怕她不相信。
柴巧絹老早被嚇得下巴脫臼、僵硬如木,誰想得到這時候會突然冒出一個人,這人相貌英挺、眉宇有神,雙瞳顏色各異、其燦無比,一身非凡的氣度不比尋常。
咦……等等!好面熟喔?她好像看過他……
「啊!」她叫了出來,手指不敢置信地指著對方。「就是你!就是你騙我天賜在徵保母的,沒錯!就是你!」
神秘人不認同地搖搖頭。「非也、非也,說騙太傷感情了,應該叫『設計』。」
「那還不是一樣?」
「錯,騙是下三流的手段,我用的可是高明的伎倆,何況他的確需要一個保母,不過不是餵奶的保母,而是可以陪他說話、吃飯、睡覺、撒嬌的『心靈保母』。」
「啊?」
柴巧絹雖然感到震驚莫名,卻並非真的害怕,因為她感覺得出他不是壞人,壞人不會有如此笑傲不凡的氣度。
他的笑容和眼神都比他的外表來得年輕,讓人不得不懷疑那一把長鬚是不是假的?即使他話語問有些玩世不恭,但也抹去不了他本身達天通地的靈氣。
神秘人又開口了。「你很聰明,他很笨,所以請你偶爾也要教教他,免得那笨小子大路不走盡往死胡同裡鑽,懂沒?」
她點頭。好奇怪,她竟然懂他的話耶!
「請問您是誰?」
神秘人摸摸她的頭,神秘兮兮地說:「我是誰你很快會知道,知道後一定要幫我保密,我只是回來逛逛,別告訴別人你有看到我。」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