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只是尋常毒藥,否則只怕她早送了命。古瀕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塗抹在她傷口上,隨即盤腿閉上眼睛,不去看她嬌芙誘人的身軀,他運氣一掌覆在她的胸口,將一股暖陽真氣緩緩的送入她體內。不一會兒,她冰冷僵直的四肢逐漸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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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古灝拎了兩隻已清洗過的野兔,才回洞內沒幾分鐘,洞外突然一陣破空霹靂,豆大的雨滴嘩啦的響起,夾著疾風開始肆虐大地。
這裡地處熱帶島嶼,夏日常有驟雨雷鳴,不足為奇。趁她依舊昏迷之際,他在火裡加了些木頭,以削尖的樹枝穿過野兔,架在火上,須臾之間,整個山洞內映著火光,均是烤兔肉的香味。
就是那股香味讓綠蝶逐漸從昏迷中醒來,兩排長而鬈的睫毛輕輕的煽動著,她幽幽的睜開眼,什麼味道?她怎麼了?
綠蝶納悶的眨眨眼,微轉過頭,立即對上一雙森冷的黑眸,刺眼的閃電照亮他的臉龐,兩潭黑眸有若巨大的磁場,強烈的懾住她的心神,她再次感到體內一股陌生和不安的騷動。
他們沉默的凝視對方,時間彷彿靜止了。洞內迷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直到一聲悶雷震醒了沉醉在她醉人容顏中的古灝,他神情頓時轉冷。
「你到底是誰?」
他微瞇起眼,犀利的目光足以將人逼得無所遁形,嚴厲的嗓音更足以嚇得人心臟麻痺。但她卻毫無畏懼,一雙澄澈的綠眸帶著敵意,勇敢地回視他,他幾乎要佩服她的勇氣了。
「蒼鷹。」她其實可以不說實話,但一種不知名的危險,讓她本能的選擇以男人的身份面對他。
「你是蒼鷹?」他俊眉微挑,神情帶著令她惱怒的輕蔑。「一個女人?」
他發現了?綠蝶臉色一白,猛地想坐起身,卻發覺身子動彈不得。「蒼鷹不能是女人嗎?」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誰?」古灝站起身,咬緊牙根逼近她,他龐大的身軀讓原本就不大的山洞更顯得迫人。
綠蝶撇過臉,沒有開口的打算。
古灝倏地抓住她的雙肩,將她半拉起,他壓抑著怒氣,冷聲威脅道:「我有十種以上讓你吐出真話的辦法,而且每一種都足以令你痛不欲生。」
「我不是被嚇大的。」綠蝶嘴角譏誚的一扯,倨傲的神情頑固依舊。「有本事你儘管使出來好了。」
兩人劍拔弩張,毫不妥協的瞪視著彼此,洞外囂張了好一陣子的雷雨聲,像來時一樣驟然的結束了,一時之間,洞內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聽。
不知何時起,古灝眸中的怒氣轉為深沉熾熱,有如黑夜中的火光,他彎下身子,兩人的臉相距不到數寸。他汲取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馨香,感覺她如蘭的吐氣,心中不覺一蕩。他一向對自己冷靜的自制力極具信心,但卻在面對她時,受到了嚴重的考驗和質疑。
慾望像脫了韁的馬,狂野的想掙脫禮教規範,想撫觸她那凝肌玉膚,迫切的想在她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洞內的氣氛逐漸升溫,綠蝶惶然的垂下眼睫,極力的想忽視自己猛烈的心跳和體內莫名的悸動。
毫無預警的,古灝伸手解開她的穴道,低下頭輕吻她瑰紅的雙唇,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綠蝶驚慌不已,她徒勞無功的在他懷裡掙扎,無奈頭卻被他的手掌結實的按著。她動彈不得,正想開口斥責時,反倒讓他有了可乘之機,他深深的吻住她,兩人舌與舌交纏,她不由得呻吟一聲,原本掙扎捶打的手無力的垂下。
她是怎麼了?她應該又驚又怒,拚死抵抗,但是當他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她全身的氣力就像冰遇到火,一夕間消融殆盡。她只覺得心神紊亂,呼吸急促,脈搏急速跳動,全身無法抑制的輕顫,體內竄升的熱流讓她好陌生,卻又那麼奇異的美妙。
慾火放肆的在他眼中閃動,雙唇掠奪她頸項每一寸肌膚,狂烈的吻從她的頸子延伸到挺立的蓓蕾上……
在他狂野的熱情和索求下,綠蝶的理智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她忘了所有的事,只能無助的任他解放自己體內狂野的火焰。
「告訴我你的名字。」古灝強壓抑下排山倒海的慾望,盯著她意亂情迷的嬌媚臉龐,勉強擠出一絲理智開口道。
「甘綠蝶。」在她能阻止自己之前,話已脫口而出。
「綠蝶……」古灝低喃的念道。「蝶兒……」
這一聲低喚,讓她百般壓抑的情感,更有如堤防潰決。火焰的紅光映照著兩人裸裎的身體,濃情炙烈,燒灼的慾火如火如荼地蔓延……
待一切歸於平靜後,心中湧起的無限柔情,緊緊密密,纏纏繞繞的揪繫著他的心。古灝一手支著頭,半側著身,另一手眷戀的觸摸她胸前細嫩肌膚上的吻痕。
即使那些美如天仙的千金,或艷若桃紅的名妓,也不能教他如此意亂情迷的不能自己,而眼前一身男裝的異邦女子,究竟是怎麼軟化了他剛硬的意志?竟讓他輕易的失去理智,做出這樣唐突冒犯的事。
古灝歎口氣,內心絲毫不後悔,只是……他該怎麼解釋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侵犯舉動?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女扮男裝的混在蒼鷹幫裡?他邊思索著邊整理衣衫。
綠蝶初嘗甜郁醉人的雲雨滋味,隨著激情的漸退,卻也陷入了無法掙脫的泥淖中。理智再次回到她腦中,驚痛、憤怒、害怕和困惑一古腦兒的襲上心頭,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可怕的反應?剛剛那個激情狂野的女人嚇壞了她,天!她究竟怎麼了?
發生了肌膚之親,他卻連她的真實身份都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
綠蝶一顆尚未全然平復,驚疑不定的心,被他突來的問話狠狠澆冷,她撈起外衣披上,原本嫣紅的麗顏又回到往常的冰冷。「我說過我是蒼鷹。」
他犀利深幽的眼光射向她。「我不相信!你在替誰隱瞞?說,蒼鷹到底將紀岑語怎麼了?」
一種尖銳的刺痛傳遍她全身,難道這就是他侵佔她身子的原因?就為了紀岑語?他以為蒼鷹侵犯了他的女人,所以如法炮製的報復在她身上?
綠蝶瞳孔一縮,倔強的昂起下巴,冷笑道:「你以為蒼鷹會對紀岑語怎麼樣?想想身為名門正派的你是怎麼強佔我的,你以為她會得到更好的待遇?畢竟蒼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是嗎?」再尖銳的話語也無法抹去她內心無端的痛楚。
不知是她暗示紀岑語的遭遇令他感到憤怒?還是「強佔」那兩個控訴的字眼刺傷了他?古灝臉色泛著鐵青,他深吸口氣,黑眸閃著騰騰火花。
「我保證你要是真的被『強佔』,絕不會該死的渾然忘我!」
他冷酷的諷刺彷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綠蝶臉色刷地變白,忍著強烈的心痛,她神情堅決的挺起肩,受創的臉帶著抹傲氣,一言不發的瞪著他。
僵凝的氣氛幾乎令人窒息,一股挫折的憤怒混合失落的傷痛向他席捲而來。古灝雙手捏拳,無論如何這件事他錯在先,他必須向她解釋。
他深吸口氣,努力平息心中複雜的情緒。「剛剛--」
綠蝶迅速的打斷他,蒼白的臉上清清冷冷,「紀岑語失去的貞操,你已經從我身上拿走了,一報還一報,我自認倒楣,沒什麼好說的!」
「你……」她冷硬不帶感情的嗓音令古灝憤怒的一僵,他猛地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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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公子,這附近的海域咱們都已經找遍了,也不見古公子和蒼鷹的影子。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先回去,回頭再派人來搜尋?」張捕頭看看已暗的天色,對著船首的男子說。
「回去?不行!」陸祥雲向來帶笑的面容出現難得的嚴厲。「沒找到古灝之前,誰都不許走。」
「可是……大人還等著我們回報,這批盜匪也等著送回去問審,咱們耽擱久了,要是蒼鷹幫那些人帶著更多人折回來,我們恐怕擋不了啊。」
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廢話,說穿了就是膽小怕事!陸祥雲不以為然的瞟了他一眼,但他說得也沒錯,靠這批人,還不如回頭調動自己的人手找尋。如果古灝真的在這附近的某個小島上,一時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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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不管古灝怎麼逼問,綠蝶依舊頑強的隻字不吐,即使被逼急了,她也是口出穢語,譏誚嘲諷的辱罵,氣得他幾度瀕臨發怒邊緣,卻又為了某種莫名的情愫隱忍下來,但他的容忍似乎只換來她更輕蔑冰冷的態度。
明明她和紀岑語的失蹤毫無瓜葛,但他對紀岑語的關懷卻又讓她惱怒異常的拒絕說明,也許她是想要報復毀去她的清白之仇,她要他感到痛苦憂心,就像她一樣,但她為何又感到痛苦?為了自己失去的處子之身嗎?還是他對紀岑語……不!綠蝶頭一甩,想甩去腦中紛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