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疚不安,也怕方懌的報復,於是急忙安撫他,連聲道歉,「方懌,對不起,我忘了與你相約在紐約結婚的事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需要向他道歉。」唐浩偉朝季風皺眉。「你不能嫁給他,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不夠格得到你。」
季風無奈地手支著頭,心想,完了,浩偉的話不啻是火上加油。方懌是何許人也,他在政經界呼風喚雨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這幾年她在銀行不是白混的,他殘忍的手段,她見多了。
這下浩偉剛穩定的事業恐怕……果然,方懌的話令季風嘗到害怕的滋味。
「隨便你要娶誰,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才不要。」方究來來連鎖超市資金的來龍去脈,相信一定很有趣。」
「你什麼意思?」季風顫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因為她知道方懌不會放過她的。
「你們等著瞧吧。」方懌冷笑著威脅後走出公寓。
「浩偉!」季風害怕得哭出來。
堅強、勇敢、從不流淚的姊姊竟然哭了!季雨心頭也泛起陣陣戰慄,要不是她告訴方懌姊姊在道裡,那麼此刻的局面也不會這樣混亂。
「姊姊,方懌會怎麼做?」季雨流著淚問。
「我挪用公款幫浩偉渡過難關,方懌定查得出來!如果我湊不出錢彌補虧空,公司一定會告我,我要坐牢的。他一定會以此報復我!浩偉,我該怎麼辦?」季風狂亂地哭喊。
坐牢?不!季雨無法想像美麗的姊姊被關進牢裡的樣子。方懌是關鍵人物,她必需求他放過姊姊。
季雨毫不猶豫地跑出去,衝進正要關閉的電梯門。
「該死!」方懌眼明手快地把季雨擦進電梯裡,不然下一秒鐘季雨就會被電梯門夾斷成兩截了。
季雨緊緊抓住方懌的領口。「方懌,我求求你原諒姊姊。」
「哼?」他推開她。「你憑什麼以為你有資格教我怎麼做?」
「我是沒資格。」對,她憑什麼?她只能搖尾乞冷。她難過地開口:「所以我用求的。」
方懌一點也不為所動,反而嘲弄她的天真似的反間:「你倒說說看,你以為我會怎麼做?」
季雨把姊姊的話重述一遍。「你會查出姊姊挪用公款幫助唐浩偉,如果姊姊湊不出錢彌補公司帳目,你一定會把我姊姊逼進牢裡。」
「季雨,你把我該怎麼做的方法都告訴我了。」他假惺惺地歎口氣。「好吧,就依你意,我照做就是了。」
「你!」季雨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握成拳。「你敢傷害我姊姊!」
「怎麼,含羞草變成母夜叉了?」方懌突然覺得她十分有趣,興起跟她玩玩的念頭。
「不要跟我開玩笑!」她大叫。
「好吧,那我鄭重向你宣佈,我就是要毀了你姊姊。你又能如何?」他悠哉地嘲弄她。
她發覺一件事,「你根本不愛姊姊,你們之間沒有愛。若你真愛她,就該讓她選擇她所愛的人。」
方懌大笑,這小妞具有趣,沒談過戀愛,卻說得振振有辭、煞有介事。「可惜我不是任女人耍弄的白癡。」
她繼續述詛愛的真諦。「姊姊和唐浩偉是真心相愛的。她拿自己的前途冒險,寧願犧牲自己幫助他渡過難關。」
「你姊姊拿的是別人的錢幫自己的情夫,她只是個騙子。」他鬱悶地補充,「也欺騙了我。」
「是你自己欺騙自己。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姊姊不是欺騙你,而是她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愛的是唐浩偉!」季雨急切地說。
他玩笑的心不冀而飛,這小妞倒很懂得揭人瘡疤。「我要娶她,而她也答應嫁給我,卻又背叛我。」
「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報復姊姊呀!」她低聲央求道。
他像只動作敏捷的豹般迅速接近她,頃刻閒攫住她的腰。「除非你願做只代罪羔羊,否則別插手。」
電梯們開了,他像鬼魅般嚇足了她後消失。
「怎麼辦?」季雨走出電梯,攙扶著牆壁才能站穩。她害怕又惶恐地呢喃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懌的報復,彷彿像一場狂風暴雨般席捲季雨平靜無波的生活。
他不知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併吞來來連鎖超市的股分,讓唐浩偉被踢出他們家族經營了三代的公司,變得一無所有。
然後威脅季風,要揭發她挪用五千萬元公款的事。季超時護女心切,拿出所有的退休金,把房子賣了,還變賣所有的家當,頂著一張老臉四處向親友借貸,但也只籌到一千五百萬。所幸季風多年縱橫銀行界,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係,四處向朋友借貸才籌足其餘三千五百萬。
季風兔除了坐牢的恐懼,但身敗名裂的她也被公司革職。命家更為了她而住進偏遠市郊一棟租來的破舊老房子。
似乎橡停不了的風雨,債卞開始天天上門討債。
過了一個月,他們連房租也繳不起了。
房東第五回來討房租討不到後,撂下一連串難聽的謾罵後離開。
這晚,季風跪在父母親面前懺悔,「爸,媽,我對不起你們!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們受到如此屈辱。」
「傻孩子,我們並沒有怪你。」季超時老淚縱橫地扶起大女兒。
「人生的路上,誰能沒有錯呢?」管速玲擁抱女兒。
「但我犯的錯太大,大得我無法彌補!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好害怕!」季風在母親懷裡不停地顫抖、哭泣。她心小強烈的內疚及無助的感覺無法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平息。
季超時和管速玲無可奈何的目光在空中交會。他們該如何幫孩子解決呢?面對債主的追討,該如何還清欠款呢?
「風兒,先去睡覺,明天說不定會有轉機。」季超時和管速玲夫婦流著老淚哄大女兒回房睡覺。
季雨淌著淚,探深感受父母親偉大的愛。她好恨自己的無能,如果她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她就能幫助姊姊,或用薪水貼補家用,而不是只能當一隻仰賴父母和姊姊供養的米蟲。
季風和季雨一同回到共住的小房間,這是一閒只有四來坪大的房間。
半夜,季風衣著整齊,小聲地喚醒妹妹。
季雨在黑暗中見到衣著整齊的姊姊,馬上清醒。
「姊姊,什麼事?」
「我要走了。」季風撫摸著妹妹稚氣未脫的美麗臉龐。
「走?」她不明白。
「我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無法面對爸媽因為我而受債主辱罵。」季風的神情哀傷中帶著一點希望。「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一走,所有的債主也奈何不了你們,你們就不要理他們。」
「行不通的。」老實的季雨無法接受這個逃避的方法。
「這是唯一的方法。」季風傷心地道。「方懌誓言要報復我和唐浩幸,我們留在北部就沒有工作機會,他要逼死我們。我和浩幸逃到南部發展,只要方懌找不到我們,我們便能重新開始創業。不久,我們就能湊足錢還債。」
「你何不求方懌放過你們呢?」說完後,季雨也領悟自己的天真,如果方憚要原諒姊姊,就不會害她了。
季風淒愴地微笑。「不可能的。」
牆外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浩偉來接我了,我必須走了。」季風哭著緊緊擁抱妹妹一下。「幫我好好照顧爸媽,記住,只要我走了,你就不要理任何債主。」
「姊姊!」季雨叫住摯愛的姊姊。
季風停住腳步。
「祝你和唐浩偉幸福。」季雨哭喊。
「對不起。」季風拋下沉重萬分的抱歉後,毅然地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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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的一個早晨,季雨在母親管速玲的尖叫聲中驚醒。
原來不幸還沒有結束,年紀已超過六旬的季超待閒負荷不了債主逼討的壓力,身體不支中風倒地。
季雨和管速玲連忙把他送進醫院,才及時挽回季超時的生命。
「雨兒,我們該怎麼辦?」管速玲在病旁外擁著女兒痛哭。「我們連醫藥費也付不出來,怎麼辦?」
這一切都是方懌害的!季雨悲憤地想。不,她隨即又公平地評斷,追根究柢也不完全是方懌的的錯。
但是,他毀了她們的家。
現在他卻變成了她唯一認識,可以乞求他幫忙的人了。這個想法令她的心一陣揪痛。
他是毀了她家的人,她可以求他嗎?
「雨兒,嗚……」管速玲哭昏過去。
「媽!」幾個護士幫忙她把母親扶到家屬躺椅上躺著,並央求護士,「護士小姐,我有急事外出一趟,可否麻煩你照顧我母親一下?」
「可是……」中年的護士長感到為難,她本來是要來催他們去辦住院手續,順便繳交保證金的。
「拜託你一下,一下就好。我要去借錢回來,幫我爸爸繳住院費用。」季雨卑微地央求。
「好吧,你快去快回。」護士長勉強答應。
第三章
季雨很幸運,在抵達方懌位於民生東路的方氏企業總公司的同時撞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