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樣看我?」季風綻開既神秘又單純的笑容。
「你知道。」
「我知道十年了。」季風一貫自信、不在乎的微笑道。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十年了,他一直守候在她身旁,卻從不普提出任何進一步的要求。
季風從不曾把方澤對她的追求和熱愛放在心上。唐浩偉的也是。
她、方澤和唐浩偉同為大學時代和碩士班的同學。
方澤是鼎鼎大名的方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現年三十歲的他已經是國際知名的方氏企業的董事長。他的性格詭譎多變、剛烈不羈、深沉危險,在商圈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唐浩偉也是有錢人的子弟,家裡開了十幾家連鎖超市。他家中雖富有,事業亦有成就,個性倒很好,性格開朗善良,大而化之,親和力強,和方懌不同。
他們自學生時代便同時追求著她。
方澤的追求熱烈而狂猛,他的佔有慾極強。而唐浩偉的追求溫柔而多情,是個甜蜜的情人。面對兩人多年的追求,她一直拿不定該選擇誰。
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像時下女人,只要一被男人英俊瀟灑、英挺偉岸的外表吸引,就傻呼呼地開始幻想婚姻;更不會被他們瀟灑多金、風流惆儻的條件迷得神魂顛倒,愛得死去活來。
十年來,她堅持做只花蝴蝶上享受女性最美的青春,而不是被婚姻、丈夫和小孩束縛。
方澤專注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意有所抬地說;「時候到了。」
季風露出神秘且迷人的微笑轉移話題。「好了,我累了,你也該回公司上班了吧,謝謝方董事長親自接機。」
方澤傾過身,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說:「只有這樣?」
季風臉上充滿曖昧的神情,俏皮的回他,「要方氏企業不可一世的少東凌晨五點就出發來機場接微不足道的我,我好感動呀。」
他瀟灑一笑,提議道:「我幫你把行李拿進去。」
季風慵懶地靠在他身上,抬起頭給他一個可人的笑容。「不必了,要你當司機已經是罪過,我可不敢再要你當行李員。」
他看著手錶,「那好吧,我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要開,先走了。記住,明天你的生日宴會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在我的別墅舉行,你只要帶伯父、伯母和寶貝妹妹出席就好了。」
「謝謝你。」
季風目送他的車開走後才輕輕地打開門,看見正在客廳看報紙的爸媽,掩不住興奮地大喊:「爸,媽,我回來了!」
季超時和管速玲夫婦站起來,驚許地看著大女兒。「風兒,你不是明天才回國嗎?」
季風撒嬌地衝進母親的懷裡,親著母親的臉。「人家想你們嘛,所以就提早一天回國羅!」
季超時手中拿著煙斗,寵溺地道:「傻女兒,怎麼不通知爸爸到機場接機?」
「這插小事怎麼需要勞動父親大人嘛。」季風鑽進父親的懷裡撒嬌道。「爸爸是要女兒來孝順的呀。」
「明天你就滿三十歲了,還像個孩子。」季超時雖然責備著,但笑咪咪的眼裡儘是無限的滿足。
誰說兒子好?他的一雙女兒是無價的珍寶,他的寶貝。
「誰說三十歲就不能親爸爸?我偏要。」季風獗著嘴,熱情地又重重連親爸爸好幾下。
「好了。」管連玲拉開父女倆,急著瞧一個月不見的女兒。她愛憐地輕歎口氣,「風兒,怎麼才一個月就瘦這麼多?」
「美國沒有媽媽做的菜嘛。」季風真的瘦好多。因為她的胃平時被母親做的佳餚寵壤了,一到美國當然不習慣。
「沒關係,現在回來了,我一定天天做好吃的替你補回來。」管速玲說著就要去買菜。
「我陪你媽咪去買菜,你去樓上看你妹妹,她可想你了。」說完,季超待挽著太太的手出門去。
季風回到二樓與妹妹共住的房間,並沒有看見妹妹。「一定在工作室。」她喃喃道,決定先換個衣服。
家裡有三個房間,一間是爸媽的,一間是她與季雨的,另一間則作為季雨的工作室。
季風換好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到屋角的工作室。以剛才嚇爸媽的音量大喊,「哈羅!含羞草,我回來了。」
季雨手中的成品忽地掉在桌上,她倏地回頭,「姊姊,你回來了!」
「看來你老姊比不上這只領帶夾喔。」
「你不是搭今天的班機嗎?」季雨仍有點愣愣地看著姊姊。季風清脆有勁的聲音和一身的熱情立刻溫暖了室內的冷空氣。
季風走近,拿起季雨掉落的領帶夾,仔細端詳著。那是一個雕有黑豹的領帶夾,她輕呼,「啊,這只領帶夾做得真漂亮。」
「真的很漂亮嗎?」季雨覺得很開心,她自己也覺很滿意。因為這只領帶夾要送給他,所以她用心做了好久。
「我覺得你的手藝和我在美國著過的大師作品差不多呀。」季風微皺眉。「但你拿到連心心那裡賣的價錢為什麼只有一、兩百塊錢?」
連心心是台北最有名的藝廊——「藝術廊」的負責人,雖然年紀只有二十八歲,但藝術廊在她的經營之下儼然成為台北藝術界的指標。她向時也是台灣著名的「大然建設」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大然建設和方澤的方氏企業有密切的合作關係。季雨就是透過方澤的介紹,祀作品交由藝術廊代為銷售。
「或許我的作品沒有那種價值吧。」季雨回答,她其實並不在意作品的價值,她只在意創作上的感覺,創作賦予她另一種生命的空間。
「或許你應該換一家藝廊代售。」這個頷帶夾季風愈看愈喜歡。「會不會是連心心沒有我想像中有眼光?」
「怎麼可能?藝術廊是台北最負盛名的藝廊,連小姐人也很親切,我喜歡把作品交給她出售。」季雨連忙說,堅持。她為何堅持?因為她可以常在藝術廊看見方澤。
「隨便你吧,只要你高興就好。」季風熱情地親妹妹的臉頰。「不過我們兩個都是女人,你做領帶夾給誰?給爸爸嗎?不會吧,這樣式太年輕,也太霸氣了。嗯,和你以前的風格不太相同。」
「我想送致方澤。」季雨微羞道。
「對了,就是方澤!」季風大叫。「我就覺得這只領帶夾給人的感覺很像某人。」
「你想他會喜歡嗎?」季雨探問。
「啊?」季風突然停頓。方懌從來就不喜歡陶藝這種小東西,他對藝術的喜好只限於珠寶或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但她當然不會對妹妹說出事實,讓妹妹傷心,於是扯謊道:「方澤當然會喜歡。」
「太好了。」季雨真心地笑開臉。
「不過,你為什麼要送方澤?」季風詫異地問妹妹。
「啊?」換季雨停頓了。她暗戀方澤六年了,但方澤是屬於姊姊的,所以她死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我知道了。」季風恍然大悟。「一定是因為方澤明天要幫我辦個生日舞會,所以你十分感動,想代我回報一下,對不對?」
「對,對。」季雨連連點頭。
「真乖,我果食沒有白疼你。」季風把領帶夾還她。「你明天親自拿給他,讓他知道你用心良苦。」
「不好吧。」季雨把領帶夾塞回姊姊的手裡。「你代我拿給他。」
季風把東西還給妹妹,知道妹妹害羞,於是說:「最多我明天陪你一起拿給他,不過你要記得提醒我。」
「好。」季雨高興地點頭。
「對了,我從美國買了一些大師的作。叩回來給你參考,趕快來看看。」季風拉著妹妹到樓下看她帶回來的禮物。
看著妹妹拆禮物時頻頻發出的讀歎和驚呼,季風滿足地回到樓上補充睡眠。☆☆☆☆☆☆☆☆☆☆
「季風來了!」一個人從窗戶發現季風纖細的身影而大喊,一堆人跟著跑到大門口迎接今晚的壽星。
「季風,Happy birthday!」所有人齊聲喊,歡呼聲震撼數百坪大的別墅。
季風和季雨才剛進門,就被一堆人灑了滿身的亮片和拉炮綵帶。
「哇!你們好討厭。」季風嬌滴滴的甜美聲音大喊,隨即被歡笑的人群簇擁。
方澤自人群中翩然走近,季雨的雙眸霎時點燃光彩,激動得全身顫抖。他只是淡淡地對她點個頭,親密地摟著季風走開。
「方澤,你對我妹妹太冷淡了吧。」這是方澤一貫的作風,但這裡這麼熱鬧,季內不會習慣的,她希望與妹妹比較熟悉的方澤可以對妹妹好些。
「換個說法吧,我只有耐心對你好。」方澤優雅的彎腰,請她跳第一支舞。
「這是我的榮幸。」
季風偎在他的懷裡,滿足地環顧他費心為她籌畫的宴會。他很周到,請了她的親朋好友、銀行的董事和同事、經常與她來往的客戶,還有許多政經界耳熟能詳的風雲人物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