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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凌熙

  突然她低叫一聲,怎麼左臉頰這麼痛?剛剛還沒感覺的,現在放心後左臉頰好像火在燒般疼痛。

  他衣服上的血不會剛好是她的吧?她的臉什麼時候被砍了一刀?難怪他剛剛看到她時那麼驚訝,原來是……他破相了!

  *  *  *

  「我這樣很醜對不對?」她苦著臉坐在椅子上,鏡子裡的自己讓她感到有些陌生。

  「男人無所謂醜不醜。」他安慰他,但沒什麼說服力,他臉上那一刀雖然不深,卻很明顯,只可惜了他那臉俊美容貌。

  「可是很難看。」尤其她是女人,臉上有道疤能看嗎?她是想過要弄道疤在這張俊臉上,可沒想過要真的見血。

  他無言,平常就看他非常寶貝那張臉,不許人家碰個一絲一毫的,不難想像他有多討厭臉上多出那道傷口。

  「原來臉上有道疤是這種感覺,以後你就叫我刀疤何妡好了。」她平常就是很怕痛的,如今她不只臉上痛,心裡更是疼。

  一般大夫的藥一定只能讓她的傷口癒合,想要讓它消失似乎很難,她得盡快找到丹兒才行,只有丹兒的藥才能讓她恢復原貌,而且現在這樣她無法再易容了,她可不想讓傷口再惡化。

  「你放心,不管要花多少銀子,我都會讓你臉上的傷消失。」看他這樣他也不太好受。

  她有些疑惑地轉頭瞄他,怎麼突然說這些?她又沒有怪他,這件事若真追究起來她也有錯,誰教她要長得這麼俊美遭人嫉。而且他也想得太嚴重,這點傷只要擦了丹兒調配的藥後便能好得很快,她也只相信丹兒而已。

  「我想單獨靜一靜可以嗎?」她歎口氣,現在真的要離開才行了。

  「你沒事吧?」他冷靜異常,除了剛剛一言不發地瞪著鏡子看許久外,他表現得太過正常,正常到有些奇怪。

  「放心,死不了的。」反正臉上的傷都已經存在了,她再唉聲歎氣也沒什麼用,還是趕緊動身去找丹兒來得實際。

  「你想不想吃點什麼?」目前他只想得到這方法來讓他別那麼難過。

  這種情況下還有誰吃得下。而且她也沒忘記稍早時那一整桌的蘿蔔料理,她寧可餓死也不願再看到那些蘿蔔一眼。

  「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們準備和蘿蔔有關的東西。」看他的表情他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有時他非常機靈,像只狡獪的狐狸般讓人猜不出心思,可有時卻又單純地將心事寫在臉上,到底他是如何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性同時存在身上的?

  「若沒有蘿蔔的話我勉強接受。」她說得委屈極了,讓他有事忙的話她要離開也較順利些。想不到她會淪落到拿蘿蔔當擋箭牌,做人真是太悲哀了。

  「你好好休息。」他不放心地再看他一眼才走出去讓他獨處,除了盡量別讓他感到難過外,他什麼事都辦不了。

  「嗯……」休息?過一陣子吧!現在這樣她還有心情休息才有鬼。

  兩刻鐘後,柳涵香因擔心何妡而偷偷跑去看他,可是……

  「娘,何妡哥不見了,何妡哥不見了啦!」柳涵香匆忙地跑進大廳,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滑出眼眶。

  柳氏才剛驚訝地站起來,日御仞已衝出大廳,立刻來到了何妡剛剛待的房間。

  這裡什麼都不變,惟一不一樣的就是少了個人,就連他的包袱都不見了。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那小子那麼傲應該不會想不開,可他一個人會去哪裡?莫名的,他心裡竟有股令他怎麼也忽視不了的失落,就跟那位姑娘失蹤時一樣,甚至有過之,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不想失去他。

  雖然他的性子壞到無人能比,卻也帶給他不少樂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每天一早醒來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平常是巴不得他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讓他看到,可一旦他真的離開他了,他這才有所不適,他不知他這樣算怎麼了,他只想盡快找到他,已經被他給買下的人沒有權利自動離開他。

  他會找到他的,一定會。

  第八章

  「客官您吃些什麼?」店小二利落地邊擦桌子邊問剛坐下的這位大爺,隨手幫他倒了杯茶水。

  日御仞放下包袱和佩劍,交代了一聲後便隨意地看著酒樓下來往的行人。

  附近最為有名的餐館當屬這間酒樓,這兒的燒醉雞、玉扇餃、玲瓏乳鴿,以及冬季才有的火雲熱燴……等等,遠近馳名,想必以何妡的性子,應當不會放過這兒才是。

  突然有桌同樣坐落於二樓窗口的客人引起他的注意,因光線的關係,他看不清那桌客人的相貌,不過他至少看得出那是一男一女。

  普通的一對男女應當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會在意是因為那姑娘吃東西時的動作。

  看她先是舀起一匙湯聞了下,然後淺嘗一口,好似含在口中一會兒後才慢慢地吞進喉,吃東西時也一樣是先聞、而後才小吃一口,直到桌上所有菜色都試過了,她這才像正常人一般吃著飯萊。

  那姑娘仔細品嚐每一道菜時的舉動就跟何妡一模一樣,連那身形也相差不多,不過何妡原本就像小姑娘一樣,會感到相似也不算意外。

  他的發育太過緩慢,真不知他要再幾年才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他看到那男人伸手碰那姑娘的臉,好像說了什麼話般,想必他們是對情人吧!

  突然又有個姑娘衝到他們身邊,卻又馬上離去,那男子立刻追了出去,只留下那名姑娘繼續坐在那兒,她對於引起週遭注意一事彷彿不以為意,繼續享用桌上這些膳食。

  他不想去猜測發生了什麼事,和他沒關係的事他不想多加理會,不過那姑娘的舉動卻一直引起他的疑惑,或許她的習慣只是剛巧地跟何妡一樣罷了,他該查查那小子有沒有到過這裡才是。

  酒樓裡誰進誰出他多少有些注意,當然也看到了那位姑娘離開,他眼光掃過街道,突然定住,他肯定那姑娘是剛剛下樓離開的那位,可令他驚訝的是她的容貌,是在他莊裡消失的那位姑娘,更令他心驚的是……她左臉頰上有一道傷口!

  那傷口跟何妡的在同一個地方,也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何妡受了傷,她也那麼剛巧地也傷在同一個地方,而他們的習慣動作又幾乎是一模一樣,連身形也……

  看來,這事有蹊蹺,最近發生的事確實有些古怪,怎麼那麼剛好那位姑娘出現時何妡不在,而何妡一出現,那名姑娘卻像煙霧般消失無蹤。

  這事說巧是很巧,要說不巧的話卻也過於牽強,光是那道疤就能讓他看清所有事情。

  曾有幾度他看何妡時總有他是女人的錯覺,當時說服自己不可能,這會兒看來是他錯過好些個重點。

  若他真是「她」的話……

  *  *  *

  話說剛吃飽喝足、也玩得相當高興的姬靈妡愉快地走在街上,邊走邊看路旁小攤上的玩意兒,慢慢地踱出了城,繼續往洛陽前進。

  她一手拿著圓潤紅艷的糖葫蘆,一手甩弄著一隻小錢袋,就這樣囂張地走在大路上。

  果不期然,錢袋被人從身後衝來搶了去。

  「喂!小偷,不要跑!」她意思意思地大喊,卻在原地笑得開懷。

  「拜託,裡面除了個詛咒稻草人以外什麼都沒有,就不信等會兒你不會氣死!」她在那搶了她錢袋的人背後嘲笑著,看他跑得那麼賣力她更想笑,遇到她算他倒霉,浪費那麼多精力後卻什麼也沒得到。

  「你想詛咒誰?」突然一陣如鬼魅般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壞事做多了,她馬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回頭便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個不知名的人給扛了起來。

  「是誰?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綁架我?快點報上名來!」她嚷嚷著,手上的糖葫蘆被她給拋開,兩手握拳地用力揍著在她視線內的身體,懸空的兩隻腳也用力地踢著身下這膽大妄為的男子。

  拳打腳踢,她將這句成語發揮得淋漓盡致,可這人仍是不為所動。

  「可惡!放我下來!」她通常都不會呼救的,因為沒必要,而且也很沒面子,可現在就有那個必要了,與面子一比性命真的重要多了,也不知這人想對她做出什麼壞事,她再不求救的話,萬一真發生什麼慘劇,她不就要英年早逝、含恨九泉。

  「啊!救命呀,來人……」她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後才開始喊,可突然叫那麼大聲加上腦充血,她現在頭好暈。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會變白癡。

  她扶著他的肩用力撐起身子,既然要被綁架當然要選個自己舒服點的方式,變白癡的話要喊救命也喊不出來。

  頭暈症狀漸漸消失後,她才剛想回頭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卻——

  叩!

  「嗚……」好痛!那裡怎麼有樹幹!她的額頭肯定會淤血,舊傷都還沒好又添了新傷,她最近是走什麼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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