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飲用啊!太太。」沒注意刊未手妤臉色已十分難看的調酒師,逕自繼續發表他觀察多年來的高論,「你們結婚多久了?太太,五年有了吧!通常……」
「喂,等等!」放下酒杯取出一包面紙不停擦試噴到橘紅色酒汁的衣裙的朱聖妤,受不了調酒師稱呼她為太太,連忙打斷他的話澄清解釋著,「你搞錯了,他不是我先生,我尚未結婚,而且我不認識他。」
「啊——」出了大醜的凋酒師,靦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對不起,小姐,我以為你們是夫妻,所以才……」
「算了,沒有關係。」心胸寬闊的朱聖妤,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繼而才想到什麼似地瞥了右前方一眼,「哦,對了,他們常常在這裡碰面?」
「沒錯,那是他們的老位子,他們一個星期碰面一次。」調酒師說得很含蓄,不敢講得太明白,怕朱聖妤聽了會昏倒,因為她再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圈內人。
「你知道那男的是誰嗎?」朱聖妤眼神瞟了瞟自美男子身旁站了起來正要離人的男子,口中問著好像無所不知的調酒師。
「還會是誰,在我們這裡工作的都是一群……」
酒師邊動手調著酒邊回答她的問題,突地,他感覺不對勁地抬起頭看著朱聖妤,「小姐,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服務性質是針對……」
「針對什麼?」問人的反被人問,朱聖妤聽不懂調酒師在說什麼,一臉納悶地望著他瞧。
「你看。」調酒師挑了挑雙眉,眼神示意她再仔細看清楚Disco PUB裡人群的一舉一動。
依照調酒師的視線,不在乎周圍環境、人物的朱聖妤,終於發現一件令她差點自高腳椅滑下來的駭事。她不敢置信地輕呼一聲,雙眼瞪大、臉色蒼白且一臉的尷尬。在乍見到一群群明目張膽摟抱依偎在一起的同志,她有股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尤其在見到同性之間的親吻時,她差點嘔吐出來,幸好她及時摀住嘴才沒有做出失禮的舉動。
她有股被耍的感覺,瞧瞧邵景欣給了她張什麼爛高級俱樂部的會員金卡,簡直是……她真想破口大罵三字經,不過前提是自己得先走出這家名為「誘惑」的DiscoPUB才行,否則她很有可能未走到大門口就被人給宰掉了。然而她的腳步卻在聽到一段對話時止住。
「阿標!將他架上車去,小心一點!別讓那姓廖的小子看見。」一名年紀明顯約六旬的老人家,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瞟了舞台方向一眼後,才點燃一根細強烈雪茄抽著。
「老闆,還是你有一套,這麼輕鬆就將這個倔強有個性的小子給擺平了。」嘴甜想討賞的阿標,不忘在這適當的時機讚賞一下老闆的聰明才智。
「這還用說!我可不像姓廖的那麼笨,手段不高明地將迷藥灑在酒裡,任誰都不會被騙上當的。」吐出一口煙霧,自以為聰明的老人,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
「那麼……老闆你是如何辦到的呢?」好奇想知道原因的阿標,像只哈巴狗似地搖著尾巴纏在主人身旁,想偷偷向主人學習幾招。
「簡單,就在他最不防備的香煙裡滲了迷藥和……」挑了挑雙眉,老人欲言又止地故意將話說—半,以眼神透露出兩人之間才知道的訊息。
「哦!」忽地明白的阿標,表情頗為曖昧地笑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將人給我弄上車了去、免得姓廖的那傢伙又過來跟我搶這塊上等肥肉,」老人覬覦這男人已有牛年多的時間,只可惜他太精明、太敏銳,以至於每次使用暗招總是被他識破,徒勞無功,不過這會兒,嘿嘿……他還是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哈!哈哈……」
阿標被老人突來的笑聲嚇了一跳,有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才依言扶起昏睡中的男人,「是,老闆。」一直站住燈光微弱處的朱聖妤,猛眨著美眸訝異地看著老人露出垂涎的表情,不敢相信這老人那麼老了,居然還想老牛吃嫩草,而且就算想吃也不明著來,竟下藥迷暈他和……不知道給他吃什麼。以他們瞄來瞄過去的眼神,她判斷得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快樂丸或是一些禁藥。
「呃……小弟。」尾隨阿標後頭走出來的朱聖妤,見他已將男人塞進後車座,發動引擎等候著那隻老山羊,見機不可失,她立即一跛一跛裝作腳受傷不良於行。
「太太,你在叫我嗎?」坐在車內吹著口哨、翻著報紙的阿標,一聽到朱聖奸的喊叫聲,合起報紙將頭伸出車窗望著她問道。「沒錯。」表情一臉痛苦的朱聖妤,半傾著身故意揉著無恙的腳踝,肯定地朝他點了點頭,「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個忙?小弟!」
「這……」不敢隨便離開崗位的阿標,頗為困難地瞟丁眼後車座,再舉頭望了下四周,確定這停車場只有自己與她是清醒的兩個人叫,原來不太想理她的心,在見她略有幾分姿色,見獵心喜地立即打開車門奔過去。「有什麼事是我阿標能幫得上忙的嗎?太太。」
「你就叫阿標啊?」揉著腳踝的朱聖奸,忽地抬起頭,拋了個媚眼,嘴角帶笑、風情萬種地瞅著傻不愣登的阿標問道。
「是……是的,太太。」被電到的阿標,臉紅地不敢目視朱聖妤暗示的眼光,靦腆地垂下頭望著地,「有什麼……需要我……我阿標……代勞的嗎?」
望著緊張萬分到講話結結巴巴的阿標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似的不敢看她,朱聖妤差點偽裝不下去地笑場。
「我腳扭到了。」極力憋住笑的她,自皮包中取出一串鑰匙來,「我的車停好遠,在那,看到了沒,就是那輛賓士車!」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那輛白色賓土車是不是?」一臉興奮的阿標,為自己能榮幸替美少婦代勞而自傲起來。
「那麼你能不能過去幫我將車子開過來呢?」故意裝出因為腳踝太痛而走不動的朱聖奸,將手中那串鑰匙交給阿標的同時,為了製造他的錯覺,她還「不小心」地以中指輕輕劃過他的手掌心。渾身因酥麻而打了個抖的阿標,被朱聖妤曖昧的表情逗得心癢難耐,頻頻緊抓著自己的衣角擰扯著。
「我……我……這就去將車子開過來。」完全不疑有詐,被電得飄飄然的他,一臉醉小夢死的表情為即將與他共度一夜的美少婦開車過來。
只不過,他無論怎麼試,還是無法打開乍門,待他一回頭欲詢問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美少婦和老闆的名貴轎車——凱迪拉克,早巳不見蹤影,
兩眼一翻,受不了刺激的阿標,身子突然一軟,整個人便像一團爛泥似地昏倒在地。
T T T
鑰匙……鑰匙……鑰匙……呢?
奇怪了,她明明放在皮包中的,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呢?不相信鑰匙長腳飛走的朱聖妤,不死心地再東翻西找了一遍後,才突然想起什麼地大叫一聲。
「啊——」難怪她找不到那串鑰匙,原來剛剛在Disco PUB時,早就把它丟給那個情竇初開的阿標丁。
「哦!我的天啊!」洩氣的將皮包一甩後,全身像無元氣般地往座椅靠了下去,揉子揉發疼的太陽穴,她覺得自己好像喝醉了,有點茫茫然又醉醺醺的感覺。
這個混賬凋酒師居然欺騙她!說什麼旭日東昇喝不醉人的,是以柳橙原汁為主的水果酒,結果呢?地頭隱隱暈痛起來了。
「該死!」她不是粗枝大葉型的女人,但是,這會兒她的確粗心大意地將大門、房門和車鑰匙全給了那個叫阿標的了。
忍不住地,她又咒罵自己——聲。真是吃飽沒事於,為了挽救一名陌生男人的名節聲譽,自己竟然再度將備用的鑰匙給搞丟了。瞧現在幾點了?十一點豐子,看樣子今晚得睡旅館了,明兒個再請鎖匠來將門
「喂,你醒醒啊!」朱聖妤半傾著身至後車座搖了搖昏迷中的男人,企圖想叫醒他,見他一動也不動,她有點緊張地搖得更大力,但他仍是叫不醒。
這下慘了!她皮包裡的錢只夠一個人住宿。
氣餒地輕歎了聲,她有點頭人地看著自己招惹來的麻煩,只因一念之差解救將掉入狼爪中的他,結果卻害自己今晚得陪著他睡車子,真是有夠教人抓狂啊!
氣呼呼地轉回身去,突地,朱聖妤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迅速地豐傾著身趴向男人,胡亂地逡巡他身上一番後,終於在西裝外套內側口袋中掏出一隻黑色皮夾,打開——看,兩眼驀然燃起欣喜光彩,她簡直高興得差點歡呼起來。
一大疊千元大鈔!不用算,光是掂掂手上鈔票的重量,少說也有十來萬,這麼說來,今晚自己不用委屈睡在車子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