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被單撕成一條、一條地連結成一條繩子垂至一樓地面上,朱聖妤順勢地爬下去,本以為會順利地到達地面,未料中間床單的連結處不牢固,無法負荷她重量的斷成兩截,使她迅速地直往下墜落而去。
「砰!」一陣悶聲響起,所幸高度不高,屁股先著地,只有腳踝處微扭了下,全身並無大礙,
朱聖妤咬著牙強忍著方才墜地所造成腰際更劇烈的疼痛,一跛一跛地朝保安人員較少的後門走去,才正在苦惱思索陔如何逃出去之時,一陣嘈雜的引擎聲引起她的注意力。那是—輛滿載蔬菜水果的中古大卡車。
卸完貨的老闆,拿起披在肩膀的毛巾,擦了擦滿頭大汗後,正欲打開車門離去時,一名手拿賬單的女僕慌慌張張地衝了出來叫住他,顯然賬單上的數據與實際上有些出入。
一見卡車老闆與女僕邊討論著賬單卜的數量邊走進廚房,朱聖妤見機不可失,便在老闆出來之前爬上卡車,將身子完全隱藏在裝著蔬菜水果的大竹簍後。
茫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街上行走, 朱聖妤不敢回家,怕一回到住處便會被高傲的手下逮著帶回去,她也曾考慮向邵景欣和羅尹貞求救,但身五分文的她,根本沒有硬幣可以打電話,於是念頭一轉,她想到哥哥朱聖仁和陳耕婕,但一想到他們若收留地,肯定會為他們帶來無比的困擾與麻煩,因此她又放棄去找他們的這個辦法。
在無計可施之下,她還想到一個人——水若男,這裡距離「泛亞」雖然還有段距離,但只有五分鐘的路
他是佐籐家的人,同時亦是赫赫有名的殺手——「蘭」,相信有他的保護,高傲定不敢對她怎麼樣。
主意一打定,怕被發現她逃跑而出來捉她的高傲手下逮到,她不敢浪費一秒鐘地快步往「泛亞」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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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我秋冬服裝秀贏過溫芷蝶。」朱瑾端了兩杯香檳走向角落陰暗處,臉掛著得意笑容地將手中一杯香檳遞給水若男。
冷漠無情的斜睨了她一眼,水若男繼續與負責舞檯燈光的小陳討論這次的得失,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更沒有意思欲接過她手中的香檳,任由臉色逐漸發青的朱瑾將端著香檳的手窘困地懸在半空中。
「你是誰?」水若男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寒光,陰森的臉龐佈滿殺機地怒視著錯愕的朱瑾。
她不是朱聖妤!憑著敏銳的直覺和犀利的洞察力,一股感覺告訴他,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朱聖妤。眼前這女孩心機太深,神情中有掩飾不了的貪婪和得意,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太濃烈、太嗆鼻子。
臉上掠上一抹驚訝,朱瑾怔忡了—下,迅速恢復自然的神色。
「我是誰?」虛意地譏哨一聲,朱瑾好笑地反問道,見侍者白她身旁經過,便將手中那杯多餘的香擯交給他。「我是朱聖妤啊!就住在你對面。你怎麼會問這種話呢?難道我容貌有變嗎?」
「你不是朱聖妤。」瞥見她安然無恙端著香檳啜飲的右手腕,水若男陰鷙深沉的黑眸倏地一瞇,進出寒光,他更加肯定她不是朱聖妤。
端起香檳杯就唇的手猛地一僵,朱瑾愣住了。他看起來好冷漠、好無情,根本就不是柔情對待朱聖妤的那個水若男!站在她面前的他,頎長的身軀泛著一股暴戾的肅殺氣息,凌厲欲逼人於死地的衝動,則隱藏在懾人的冰眸中。
朱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此時陰沉可怕的他,如頭聞到血腥味的黑豹,不動聲色森冷地注視著他的獵物,危險又駭人。
自知再這樣對峙下去,只會瓦解偽裝、露出破綻來,朱瑾聰明地選擇離開,水若男遠比地估計地還來得難應付、難搞定,想得到他,除非朱聖妤死!否則,這輩子她恐怕連機會的邊都沾不到,
臉色蒼白瀕臨昏厥的朱聖妤,拖著疲憊且難過的身軀,躲過會場過濾與會人員的保安人員,躲在圓柱後,將朱瑾與水若男的對話—一聽進耳去。
想不到水若男居然能分辨出臉孔、聲音、身材一模——樣的她們,他可真不愧是令人間之色變膽寒的殺手——「蘭!」
—股清香淡然的飄香味,充斥在四周輕輕拂掠過鼻息間,—聞到這熟悉的體香味,水若男渾身—一僵,陰森寒冷的瞳孔猛然燃起犀利的光芒。
胃中的藥汁此時發作襲擊她的意志力,無法抵抗這波強大黑潮的她。意識漸模糊,身體輕盈地搖晃起來,
視線透過迷濛得像是覆蓋上一層淚霧的她,隱約看到一張模糊且熟悉的冰冷俊臉。他是水若男……
是水若男!在昏厥過去的同時,地清楚看見他的臉。嘴角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她便任由自己被洶湧的黑洞捲入漩渦中。
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水若男無情森冷的黑眸閃過一抹擔憂,在見到她鬆懈的笑容時,敏銳地感到一股狂烈的危險怒光朝他進射而來,察覺到一波不尋漆黑的角落處,顯得格外的可怕。
高傲發誓,他會將她奪回來的,同時,他不會饒過觸碰過地身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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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的錯卜別不承認,若不是你拿錯金卡給她,她會認識水若男嗎?還間接搞砸這項任務,惹得夫人人發雷霆,你是罪魁禍首!」難掩氣憤的羅尹貞,咬牙切齒地怒瞪著迷糊的邵景欣。
一切錯誤的開始,就是從她拿錯那一張金·卡給朱聖妤時開始的。
「這怎麼可以怪我?而且還把整件事的過錯全推到我身上,別忘了,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若你早點解釋說出這一切,說不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無事地眨了眨雙眼,想博取同情的邵景欣,努力地想辦法欲製造出淚水來、
「解釋什麼啊?」羅尹貞不敢相信她還一副做錯事有理的模樣瞪著自己。
「朱瑾就是蒙妮卡!而且她們還是雙胞胎姐妹,還有……她們十四歲那年所發生的事。」放棄壓擠淚水的邵景欣,不甘怒焰輸給羅尹貞的大聲嚷喊了起來。
再怎麼說,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羅尹貞也有——十的責任,所以並不完全都是她的錯。
「什麼事?」坐在——旁插不上嘴的高藝倫,來回困惑地望著她們問道。
「這……」表情尷尬的邵景欣,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羅尹貞,以眼神尋求她的援助。
「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羅尹貞幽然地喟歎了口氣,才娓娓道出那段不為人知的事件。「聖妤五歲那年,她們全家移民至加拿大,住在一個倚山傍水的小鎮,在她們十四歲生日那一天,她們的父親提議要到山上——間小木屋為她們慶祝生日,就在那一晚,悲劇發生了……」
朱瑾不滿意她父親送給她的禮物甚至嫉妒聖妤霸佔住她父親所有的愛,當時叛逆的她,辱罵、詛咒了句難聽的話,下場是被摑了——巴掌,氣憤的她轉身便跑出小木屋,聖妤看見父親懊悔的表情,她追了出去,而就在下山的陰暗小徑途中,她遇到了三個喝醉的伐木工人,那三人竟撕裂她衣服想強暴她。聽見她尖叫聲的朱瑾,折了回去見到有人想欺負聖奸時,她氣憤得拾起地上的木枝便朝三個醉漢一陣亂打,但一個小女孩哪敵得過三個大人的力氣.她一下便輕易地被制伏了。
「受到驚嚇的聖妤,在朱瑾的大叫催促下,跑回小木屋向父親求救,當地父親見到三個禽獸欺負他的小女兒時,憤怒得喪失理智上前猛揍了他們三個,在那一場混亂的打架中,地父親被刺殺死了,從此,朱瑾變得更加憤世嫉俗,將父親的死、自己受到的屈辱全怪罪到聖妤的身上。」
「而也就是因為這股愧疚和自責,聖妤便任由朱瑾予取予求、胡作非為,甚至將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拱手讓給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高藝倫,搖頭嗤笑地回眸望了眼躺在床上的朱聖妤一眼。
「沒錯。」羅尹貞有些無奈、有些氣憤地點了點頭,彷彿隱約感覺到什麼,她唇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在偷笑什麼啊?笑得那麼明顯。」高藝倫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羅尹貞,滿臉狐疑地瞅著瞧她。
「她是在笑……那個!」邵景欣意有所指地以眼神望了望細心照顧朱聖妤的水若男。
「哦——」高藝倫臉上也露出會意的笑容,識相地想走人,但一起身,見兩個想看戲的女人仍坐在那,不由分說地便左右一把拉起她們。「在這種浪漫的氣氛中,你們兩個還想當電燈泡呀?有時間的話,還不如想辦法看該如何解決朱瑾這個大麻煩才是。」
「也對。」被高藝倫挽著手臂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只要朱瑾一天不消弭心中對聖妤的仇恨,以聖妤的個性來言,她這輩子恐怕真會任由朱瑾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