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嘛,茉莉。我那天臨時有事所以沒去接機,我的手下在機場等到半夜卻沒接到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會擔心我?你是在擔心你的錢吧?"
許秋進倒也沒有否認,"你的確算是我的重要投資之一呀。"
"算你有種敢承認。"茉莉狠狠的瞪著這個她最大的夢魘。"該死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嘖嘖,親愛的,我真不敢相信,你母親教你的禮儀都到哪去了?"
"我把它留在天殺的台北!"
她像只受傷又受困的動物,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和理智。
"噢,天啊!"許秋進實在無法忍受她的態度。"你是不是被這些人給帶壞了啊?"
"你少裝斯文了,我就不信你講話不帶髒字。"
他換上機械式的笑容。"看樣子,你一個人來到紐約之後,馬上就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用不著你管。"
"那可不行,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父親之間的約定?還是,你打算不理會你父親的意思,決定自己一人在紐約過著快樂的日子啊,親愛的?"
"不要叫我親愛的。"她幾乎是用吼的。"你到底要做什麼?"
"別傻了,我當然是把你接回我家去啊。"
戴維斯聽到了這句話後,臉色更沉了。
"你不能帶她走。"他插嘴。
許秋進對著他挑眉。"不能?可不可以請問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能就這樣把她帶走。"戴維斯口氣含糊的說道。
"雷卓先生。"許秋進叫得出他的姓氏,顯然有備而來。
他禮貌性的站了起來說話,卻是擺明了沒有把戴維斯放在眼裡。
"敝人非常感謝你在這段期間對我未婚妻的照顧,但是既然我本人來接她了,我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我不能帶她走的理由。"
戴維斯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一個字,他連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凝望著茉莉的臉龐,仔細的審視著她。
"你要跟他走嗎?"
他的眼神中有著茉莉從沒有見過的冷淡。
自他們認識以來,戴維斯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這使得茉莉覺得自己快要因為他冰冷的視線而死掉。
"不。"她簡短的回答。
兩人沉默的相視了一會兒;戴維斯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你聽到了,許先生,"戴維斯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請吧。"
"你!"許秋進的臉,霎時變得慘白。"你憑什麼趕我走?茉莉可是我的未婚妻,我一定要接她回去。"
"我只是你的'未婚妻',還是有權利可以決定要不要嫁給你。你不接受也沒關係,總之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白茉莉,你真的想毀婚?"
"是的。"茉莉很堅決道:"你滾吧,別再來煩我。"
許秋進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他不曉得茉莉的個性是如此的倔強,否則他今天這個臉是不會丟得這麼淒慘難堪。
"你會後悔的,白茉莉。"許秋進語帶威脅的恐嚇她。"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事情演變成這樣,他們一定會很難過的。自己想想後果吧。"
"我自己會和他們聯絡,用不著你雞婆。"茉莉狠下心來,決心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好,我走。"許秋進帶著挫敗的表情,要走出大門前,他回頭狠狠的瞪了戴維斯一眼說:"我一定還會再回來。"
帶著一肚子鳥氣,許秋進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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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進才剛離開,戴維斯的臉色立刻一沉。室內的溫度防佛也跟著瞬間下降至零下十度。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
"我……"
茉莉知道他生氣了,可是說來話長,他現在一定聽不下去。
她想的沒錯,他不但勃然大怒,而且打翻了一片醋海。
"算了,你不用向我解釋,反正我沒有資格過問。"他酸溜溜的語調,連自己都強烈的感受到那份不可遏止的醋意。
"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回去是遲早的事情。你還是想一想日後要怎麼向你的未婚夫解釋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裡,免得他誤會你。"
"你……你怎麼這麼說!"
"哇"的一聲,她把滿腹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婚約不是我訂的,人不是我挑的,我根本不願意承認這件事,你叫我怎麼說得出口?"
"就算你是被迫的,可是有婚約是事實。"
"對你來說是事實,對我來說是惡夢!"
茉莉傷心的跑上二樓,躲回自己的房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為什麼不給她機會辯解,就直接判她死罪?
他難道不知道她早已把心都掏給了他?
看著泣不成聲跑開的茉莉,戴維斯心裡更是難受,他實在無法接受她竟然已經和別人有婚約這件事。
他畢竟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現在卻有種被騙的感覺。
他看到山姆和林賽好奇的眼神,趕緊向他們求助。不料林賽卻搖搖頭,很堅決的暗示他,這件事情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旁人是怎麼也幫不上忙的。
也許是他反應過度了吧,榮莉對他如何他自己最清楚,她絕對不是有意讓他們兩人陷入這種窘境。
看她的眼淚,像成串的珠子滑落臉龐,他還是十分不捨的。
他長長的歎一口氣,勉強自己壓抑下怒火,舉步追至她的房裡。
一進房,看見她哭倒在床邊,他更心疼了。
"別哭了……"他改變態度,對她輕聲低語,"對不起,也許我說話的口氣太重了,我向你道歉。你有什麼委屈,我也希望你告訴我。"
"我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現實。"茉莉一時止不住眼淚,哽咽的說著,"現在逃不掉了,他已經找到我,我該面對現實,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不然他會把我家給毀掉!"
戴維斯還是不懂。"你跟那傢伙之間的婚約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父親為了公司的債務問題,和他私下達成的協議。"她吸了吸鼻子,試著用最簡單的方法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會這麼執著是因為我有一筆祖父給的信託基金,而我結了婚才有權動用,他和我父親的約定,也就是包含了動用那筆基金的權利。"
他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所以你來紐約的目的不是為了要嫁給他。"
"我是為了讓他安心把錢匯進我爸爸的公司裡,所以接受了他的機票來組約,但是我在機場躲過了他安排來接機的人。"
他來到床沿,輕輕摟住她的身軀,兩人之間的激情再度升起,茉莉也忍不住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這足以證明她的心是真真切切的向著他的呀。
"這麼說,這一切都不是你自願的?"
她搖搖頭。"當然不是。"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這麼忌諱他。"
她輕歎一聲,試著平復自己的情緒。"可是他已經找到我的落腳處,以後一定還會再來,我不能再住這裡給你添麻煩了。"
"小傻瓜,"戴維斯吻了吻她的臉頰。"我從收留你的那天起,就被你拖累了,可是我並不曾抱怨--我是心甘情願要保護你。"
她不安的抵住他的胸口。"不要……我不要再拖累你。"
察覺出她的焦慮,他用力的摟了摟她,不讓她掙脫。
"給我時間,茉莉,我知道我沒有給你任何的承諾,可是你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我現在沒有資格跟他爭,但我保證日後我一定會當你永遠的靠山。"
"戴……"她望著他,哀怨而且無助。"對不起,我也好抱歉,我不是故意瞞你,害你這麼難堪……"
"唉……算啦。別哭了……"他好言安慰,好不容易才讓她停止哭泣。
兩人相依偎著,他輕輕的搖晃她的嬌軀,直到她心平氣靜。
"你太累了,睡一下好嗎?"
"我睡不著。"她坐在床沿,兩眼仍是淚濛濛的。
"不要緊,躺著閉目養養神也好。"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似的。"我就坐在這裡陪你。"
她點點頭,翻身躺在床上,兩眼輕合,他幫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她。他忽然沒由來的害怕了起來。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樣的想法很荒謬,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可能會失去她而感到害怕。
他已經讓她進入他的生命太多,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失去她。
"我不要跟他回去……"茉莉喃喃的夢囈。
"別擔心,親愛的,"戴維斯輕握著她的手說:"我會好好守護你,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他等著她再度沉睡,幫她把棉被蓋好之後,無聲的離開了房間。
頭一次,他發現自己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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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山姆和林賽也因為十分關心,所以來到二樓,正好看到戴維斯從她房裡出來。
"茉莉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