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有絲心動,「我真可以送他?」
「當然可以。」
「他會喜歡嗎?想他可是大王,要什麼有什麼,哪會缺東西。」科柴心又怕自己做的東西無法讓他喜歡。
「沒錯,大王要什麼有什麼,可就是獨缺您送的東西。」塔麗兒將所買的繡線拿到她面前,「隨便您繡些什麼,大王肯定都喜歡。」
「嗯……」她想想,「大王威武勇猛,我想在他的衣裳上繡上一隻虎……虎虎生風,妳說怎麼樣?」
「好啊!」塔麗兒眼睛一亮,「虎虎生風的,大王一定喜歡,那一定很不簡單吧?王妃您真是好手藝。」
「我還不曾繡過,那我試試。」她笑說。
「我去找一件大王最愛的外袍過來。」塔麗兒說著,就到衣櫃中挑出一件外袍遞給科柴心。
科柴心笑著接過手便開始工作,才一個小時,虎頭已有了些微雛形,塔麗兒在一旁看得直稱好,反觀自己繡出來的東西,還真會送不出手呢!
就在她們開心的笑鬧之際,外頭手下來報,「王妃,南院大王的夫人求見。」
「什麼?」科柴心手中的針就這麼不小心的刺進指頭裡,「啊!」
「王妃,我看看。」塔麗兒趕緊拿出手絹壓住,為她止血。
「沒關係。」科柴心不停地揣測著向恩的妻子來找她做什麼?是來爭吵的嗎?天……她是見或不見?
「王妃?」手下還等著她的回應。
「請她進來吧!」科柴心決定見她,接著又轉向塔麗兒,「妳去泡壺茶來。」
「是。」
就在塔麗兒退下不久,南院大王的夫人伍蝶兒便進入內廳,一見到科柴心,她先是凝睇了一會兒,接著趕緊行禮,「蝶兒拜見王妃。」
「妳……妳是向恩的妻子?」科柴心放下手中線,「不知妳來找我是……」
「我來見王妃就是為了大人。」蝶兒柔柔一笑。
科柴心看見她溫柔的笑容,直覺地問:「妳很愛向恩?」
「但大人愛的是您。」蝶兒垂下腦袋,「我實在不忍見大人這麼消極的過日子,如果王妃也愛大人,我願意……願意當你們之間溝通的橋樑,掩護你們離開契丹,找個地方重新過日子。」
科柴心心頭一懾,連忙說:「妳弄錯了,我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您不是也愛大人?」沒想到蝶兒比她還激動。
「我不懂,妳既然這麼深愛向恩,為何還要幫助我們離開,這樣一來,對妳太不公平了。」科柴心擰著眉說。
「我……」蝶兒搖搖頭,虛弱一笑,「只要大人快樂就好。」
「他真不懂得珍惜妳。」科柴心站起身,走近她,「回去吧!我相信用妳的愛,肯定可以感化他的。」
「不,您一定不知道大人有多愛您!」蝶兒直搖頭,「那份愛是無人能及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您的地位。」
「可我現在已是大王的妻子。」科柴心閉上眼,「一切都太遲了。」
「對於大人,一切都不算遲。」蝶兒握住她的手,「算我請求您……請求您跟大人見一面,無論您決定如何,都跟大人當面說清楚好嗎?」
「太難了。」她不是不想,而是耶律酆根本不放人呀!
「如果您肯試一試,我可以試著化解所有的困難,即使真的很難。」蝶兒眨著眸子,眼底有著殷切的期盼,就因為她愛向恩,所以只求他快樂。
「妳……妳真傻。」科柴心望著她那雙多情的眼,也就在這時候,她發現這位伍姑娘對向恩的愛是她望塵莫及的。
「我不傻,我只想求您。」她索性朝柴心跪了下來。
「別這樣。」科柴心趕緊扶她起來,「回去吧!這是不可能的……大王善妒,我若見向恩,只會害了他。」
「難道……難道您連爭取都不敢?」蝶兒的心在抽搐著。
「我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這時,塔麗兒已端來茶水,她便說:「喝杯茶吧!喝過後妳就可以回去了,我想,向恩並不知道妳出來,一定會為妳擔心的。」
蝶兒苦笑,「他不會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吧!妳個性很溫柔,長得也很美,別放棄他,好嗎?」說也奇怪,如今科柴心說這樣的話時,並不覺得難過,反而是真心為向恩與蝶兒祝福。
「妳不懂他。」蝶兒斂下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妳要回去了嗎?那麼晚了,我派人送妳回去。」科柴心不放心地說。
「我曾對大人說過會盡力幫他,可我卻沒辦到,怎敢回去。」一陣風透過窗拂上她的臉,吹起她的鬢髮,讓科柴心看清楚她淒楚的容顏。
「既然如此,那就留在宮裡住上一陣子吧!等妳想清楚了,再決定回不回去好了。」科柴心走向她,柔聲安慰她。
「您願意收留我?」蝶兒意外地看著她。
「這沒什麼。」
「您真的很好,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大人會對妳一往情深了。」蝶兒笑望著她。
「哪的話。」科柴心強忍住嗆鼻的酸澀對塔麗兒說:「帶夫人到西廂院歇息。」
「是。」塔麗兒雖然對她們之間的話聽得懵懂,但還是領命將蝶兒請往西廂院。
科柴心走到窗邊,看向南院,心付:向恩,別傻了,那麼好的姑娘,你竟然捨棄在一旁,你為何不張大眼看清楚呢?
☆☆☆☆☆☆☆☆☆☆ ☆☆☆☆☆☆☆☆☆☆
科柴心坐在圓幾前,藉著油燈的照明在耶律酆的素外袍上細心地繡著老虎,老虎並不是個容易繡的動物,必須具有威猛的美感,又不能太過狂霸,因此,每一針的拿捏都很重要。
但她的腦子又忍不住轉向蝶兒……這姑娘太癡情,甚至比她還甚,可是向恩又太固執,這樣下去,只會讓一對佳偶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分開。
她想幫忙,但該怎麼幫呢?這事真惱人呀!
對了,聽說蜜碧湖上游有座專掌男女感情的「情人廟」,廟雖不大,但靈驗得很,如果她去那兒替向恩和蝶兒祈福,應該會有效才是。
「在做什麼?」耶律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
「呃──」她趕緊把東西藏到身後,「你怎麼不吭一聲就跑出來,嚇了我一跳。」
「我只是想瞧瞧妳在做什麼,竟專心得連我的腳步聲都沒聽見,快拿出來。」耶律酆笑著朝她伸手。
「你現在還不能看。」她對他直搖頭。
「妳愈是這樣,我愈是好奇,給我瞄一眼就好。」他笑著想奪過她藏在背後的東西。
「不要,你真要看,我……我就哭給你看。」科柴心噘著小嘴兒瞪他。她知道憑蠻力自己是敵不過他的,只能耍點手段「嚇阻」他了。
雖說是手段,也不過是小女人撒嬌耍賴的本事。
「行,別哭,我最怕看見女人掉淚了。」他收回想看的念頭,「只不過,那是我的衣裳,我自己的東西不讓我看妳不會過意不去嗎?」
「你的東西?」她一驚,「你偷看了?」
「緊張什麼,我只看見一角而已。」耶律酆坐在椅中,笑望著她那一臉神秘的詭祟模樣,「該不會打算在我的衣裳上頭下符咒吧?」
「下符?」科柴心對他皺皺鼻子,「沒錯,我就下符,要你一輩子都聽我的。」說完,她便偷偷抿唇一笑。
「妳這小女人,我現在已經很聽妳的了。」他用力抱住她的身子。
「真的?」她抬起臉,張著一雙靈燦眸子瞧他。
「當然,不過妳這是什麼表情,看起來挺嚇人的。」他聰明地問道:「說吧!妳有什麼企圖?」
她憨柔地笑著,「近來應該沒有戰事發生了吧?」
「對,暫時沒有。」所以說,現在應該是他最閒逸的時候了。
「那……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她調皮地倚在他懷裡。
「我就知道。」耶律酆笑著將她抱上他的大腿上,親暱地揉著她的細發,「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去蜜碧湖。」她對那地方不熟,希望耶律酆能帶她去,最重要的是,聽說男女雙方一塊兒去會更靈驗。
「妳去蜜碧湖做什麼?」他眉一挑。
「拜拜。」她眼珠子輕揚,露出一抹可愛笑靨。
「拜拜?拜什麼?」他眉一挑。
「拜情人廟,我想──」她含羞帶怯地垂下腦袋。
「祈求咱們感情順遂是不?」他微瞇著雙眼,笑望她那副嬌柔的神情,眸中閃過一簇簇濃烈深情。
「你說呢!」這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好,妳有這份心我當然高興,那就現在出發吧!」他隨即抱著她站起,跟著往外一喊,「隆奇……」
「屬下在。」隆奇站在門外,聰明的並未推門入內。
「備馬,我要去蜜碧湖畔的情人廟。」他笑說。
「大王……您是指……廟?!」
隆奇心底不禁疑惑,什麼時候大王會進廟裡參拜神佛?以往大王嘴裡長掛著的一句話便是──他只信任自己,從不信任那些木刻的像,可是現在居然打算去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