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凌瀚驥是個俠客,他俠骨柔腸又樂善好施,受過他救助的人可以說不計其數,再加上他年輕俊雅、氣度不凡,同時也擄獲了不少少女的芳心,雲岫蓮就是其中一個。而凌瀚驥也愛上了她,於是他們決定雙宿雙飛,退隱江湖,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恨天、恨海卻因而氣憤交加,直說凌瀚驥拐了他們的小師妹,連成一氣,千山萬里的追殺他們夫妻倆,可憐的兩夫婦在經過幾年的逃亡後,才在昔日好友的幫助下,於是人煙罕至之地以雲岫蓮之名建立了一座蓮花山莊,過了幾年安逸幸福的日子。
沒想到恨天、恨海兩師兄弟竟然那般厲害,在十多年前找到了蓮花山莊,凌氏夫婦眼見躲避不了,於是雙雙自殺身亡,死也相隨。等到曾受過凌瀚驥之恩的胭脂姥姥,獲知消息急速趕到現場的時候,蓮花山莊已被恨天、恨海兄弟燒燬,滿目瘡痍。
當時的胭脂姥姥正遭情傷,她真心愛人卻得到對方無情的對待;再看見一向善良溫恭的俠客凌瀚驥夫婦都會遭此橫禍,這世間還有何可取之處呢?
胭脂姥姥發覺對人生全然失望了,她建立起胭脂門,開始覺得世上唯一不會背叛她的只有金錢而已;同時她也不忘調查恨天、恨海師兄弟的去向,發誓有朝一日她定要幫恩人報仇。
「三年後,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的讓我找到了恨海,而當年的棋兒竟是恨海的徒弟。」胭脂姥姥看著煙之棋說。
「我?」煙之棋表情迷惘。「姥姥,我完全不記得有這種事。」
「呵!這是當然。」胭脂姥姥憐憫的繼續道:「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簡直被你的樣子給嚇著了——」
由於煙之棋身上掛著凌瀚驥送給雲岫蓮的定情之物——泣血心墜,因此恨海一直以為煙之棋就是他們的孩子,所以想盡了辦法苛待她。因自己在愛情路上不順遂,所以他要煙之棋也學會無情和冷漠,他時常在她面前抓小動物來折磨,只要見她臉上有一絲絲憐憫之意,恨海就會將怕水的她丟入水中,任其煙滅,為的就是要雲岫蓮的女兒再也不會去愛上其他男子,以懲罰她母親對他的不忠。
只有在偶爾興致來的時候,恨海會教她幾招絕技,所以她的佈陣和用毒絕技都傳自於恨海手中,當然,若學的不如恨海所預設的,難免又是一陣打罵。
煙之棋在此可怕的環境中成長,性情自然不若以往,她變得非常冷漠、臉上也甚少有喜怒哀樂,完全不像個才八歲的小女孩。
當胭脂姥姥找到他們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將恨海給殺了,原本也不打算將他的徒弟給一併解決,誰料她竟然發現這個漠然的小女孩身上掛著恩人的墜子。胭脂姥姥以為煙之棋是凌瀚驥的女兒,所以便帶回教養。
不過這小女孩很難接近,又冷又酷,而且時常在半夜時被惡夢驚醒,從她斷斷續續的回答中,胭脂姥姥終於明白恨海對這小女孩所做的一切,於是她用了少許的失憶藥讓她吃下,此後煙之棋夜半時才安沉了許多,不過她冷漠的個性卻從此恨深柢固。
殺了恨海後,胭脂姥姥也積極的找尋另一個罪魁禍首——恨天,近來她得知原來恨天就是黯倔堂的創辦人,因此才會執意要煙之棋親自去對付殺害她父母的兇手。
「我一直以為棋兒會是凌大俠的女兒,還一直覺得奇怪,她和父母怎麼生得完全不同,原來她竟然是位郡主。」胭脂姥姥感歎的道。
聽完了胭脂姥姥所說的,此時胭脂廳裡一片靜默,這樣的轉變實在令人大家始料未及。尤其是宋靖韜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想不到自己好意送給弄晴兒的「泣血心墜」,竟然會達她受到如此大的磨難;也難怪近來黯倔堂的人想將他除掉,原來他們就是他殺父母的仇人。
「棋兒。」他走近她身旁,輕輕的擁著她道:「對不起,我恩將仇報,都是我害了你。」平西侯夫婦是他的恩人,若不是有他們保護著,他或許早就被恨天、恨海師兄弟找到了,而他們的女兒竟然還替他受害。
煙之棋沒想到的事情竟會演變至此,也難怪她和觀晴郡主長得那麼像,原來他們真是親姊妹;也難怪黯倔堂的陣法根本困不了她,原來她也曾經學過。她的思緒百轉千回,該怨恨宋靖韜嗎?不,他是無心之過啊!更何況自己的心已失落在他身上。
輕推開他,她冷靜的道:「我們現在該先商量對付黯倔堂的事。」
「棋姐。」煙之畫簡直不敢相信煙之棋居然還能那麼冷靜。
而在場的人也因為宋靖韜對煙之棋親密的舉動,而瞭解到他們之間暗潮洶湧的情意。
「不,我得先帶你回平西侯府見夫人,她日夜思念著你。」宋靖韜堅決的答。
「我……」煙之棋有些猶豫,她還不能接受。「你到底想不想報仇?」
「當然,我絕不會放過恨天的。」宋靖韜信誓旦旦的答。
「我有消息,黯倔堂的日月雙風使者都在泛心閣,若能掌控他們,想找恨天就不難了。」煙之棋轉移話題,分析著。
泛心閣?宋靖韜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同時他也細心的看出了煙之棋的猶豫。就再給她一些時間適應這個消息吧!宋靖韜體恤的想。
「好,就先毀了泛心閣。」宋靖韜清逸的臉上閃動著即將復仇的喜悅。「不過你們不必動手。」
「為何?」煙之棋不明白的問。
「因為泛心閣外表僅是個小小的花閣。」宋靖韜自嘲道:「而我現在是個侯爺。」
「你是想借用官府的力量?」
我們只是想要逼出黯倔堂的巢穴,用那方法既不傷兵損將,而且還能殺黯倔堂個趁其不備,何樂而不為?」宋靖韜說出自己的理由。
聞言,眾人都對他佩服不已。
「好聰明,莫怪你是個侯爺。」煙之書忍不住讚賞。不過話一出口,才發現大家都盯著她看,咦!她又說錯了什麼嗎?
「我……」宋靖韜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侯爺膝下無子對他甚是喜愛,猶如親生,又因為對他有恩,所以對外他都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如今找回了弄晴郡主,他又愛她,當然得恢復原本的身份了,不然頂著兄妹的身份他怎麼迎娶她?「報仇後,我會跟侯爺說清楚的。」他對煙之棋情深意濃的笑答。
煙之棋聰明靈巧,焉會不知他的想法,只是她根本不想當什麼郡主,寧可維持原狀。「先對付黯倔堂再說吧!」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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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進行的很順利,泛心閣在官府的「刻意」找碴下,黯倔堂的門眾果然退回到原本的總堂裡,而由於他們的行蹤曝光,胭脂門也順利的掌控到黯倔堂真正的所在地。
「韜兒,棋兒,黯倔堂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胭脂姥姥吩咐著,對於恩人的兒子,她有莫大的期許,當然也輕易地看出了他和煙之棋相互有意,所以故意拉攏他們,明知道這任務不關棋兒的事,也要將她拉下水,而且由於他們的武功高強,她比較沒那麼擔心。
「那好,我也去幫忙。」莫休是宋靖韜的好朋友,自然也不能錯過這一次的行動。
「我們也要去。」另外的三大姑娘及他們的夫婿也宣佈加入戰局。
「你們?」胭脂姥姥搖頭,道:「不,那不關你們的事,各自回家去吧。」這群丫頭就愛胡鬧,她真是沒轍。
姥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黯倔堂是殺您恩人的罪魁禍首,我們身為胭脂門的人自然也有義務要幫忙,怎麼說不關我們的事呢?」煙之畫搬出富麗堂皇的理由來。
「沒錯,畫兒說得有理。」煙之書附和著。
就在他們萬分堅持下,胭脂姥姥終於同意,而琴棋書畫四大姑娘終於破天荒的有機會聯手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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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簫聲隨著夜裡的微風、靜靜地飄入黯倔堂所有人的耳裡,讓人如癡如醉、心離神迷,沒錯,這悅耳動聽的吹簫聲就是出自於擅長音韻的煙之琴口中,她善於用各式的樂音讓人跟著她的曲調走,勾魂攝魄。
「什麼人?這麼晚了誰在吹簫?」黯倔堂裡一個守夜的人探頭大聲嚷著,不過不看還好,這一看他才發現他不是在做夢就是有鬼,天啊!門外竟然站了好幾十個日風和月風,而且每張臉都模仿的維妙維肖,讓這守門人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見到本少主還不跪下?」其中一個臉長得像日風的人走上前來,刻意壓低嗓音斥責問。這個人無疑的就是最擅長易容術的煙之畫,而且這個鬼點子還是她所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