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手不凡當然要比黯倔堂的人更容易躲過蛇的攻擊,不過月風卻在她的背後老放冷箭,好幾次都害她險象環生,差點成為毒蛇的點心。
「呵呵!看你能躲多久。」月風陰森刺耳的聲音接著,又是一把利刃朝她背後射去。
「卑鄙。」煙之棋冷哼了一聲,躲過他這次的攻擊。
此刻毒蛇和月風的攻擊雖然都無法傷她分毫,但蛇身上那股難聞的氣味卻讓她很不舒服,再加上現在天色混濁,閃電和悶雷響聲都說明了即將要有一場暴風雨,她的身形漸漸不復剛剛的利落。
「呵呵……」月風得意的隔岸觀看煙之棋漸漸緩慢的身形,看準了她身旁的大樹上有條毒蛇正快速的游移至她的方向,朝她吐信準備攻擊,他在同時也發出了致命的一把利刃。
「可惡——」宋靖韜接到篤?的通知,知道煙之棋會來赴此次的約,但當他一到此地看到這種情景時,直教他氣憤交加。那月風簡直是陰險到極點,而且完全不顧門眾的做法,實在令他難以苟同,因此就在他射出利刃的同時,他立刻出手制止。
「你……你是什麼人?」樂於在一旁看到一堆人和毒蛇搏鬥的月風,突然有人打擾他的興頭,這才發覺到另有別人在此。
「狂俠。」宋靖韜簡略的說明自己的身份。
「啊!」悶哼聲同時出自於煙之棋口中。
宋靖韜高大威顯,挺拔卓然,站在人群中,是一個教人無法忽略的身影,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煙之棋沒料到他竟然會幫她,就在這一愣之間,冷不防的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的悶哼痛楚聲,涼透了宋靖韜的心扉,就在她差點倒地的同時,他攔腰扶住了她。
「狂俠?原來你就是狂俠。」月風對於武功高強的人一向沒什麼好感,當然對宋靖韜也視做敵人之一。「很好,一併收拾。」他又指揮幾個人將他團團圍住。
「收拾?」宋靖韜蘊含興味的冷瞥了月風一眼,唇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除了煙之棋外,月風是第二個敢對他那麼說的人。
沒多做考慮,他出手輕易地收拾了幾個包圍住他的人,當然保護煙之棋的手依舊不放鬆。
「你想做什麼?」煙之棋掙扎地欲離開他的掌控,誰料緊箍在她纖腰的手還是不肯放。
「合作一點,別輕舉妄動。」宋靖韜在她耳畔邊細語。
他怎麼會幫她?他們倆是死敵,不是嗎?靠的如此相近,若不是此刻煙之棋臉上蒙著黑巾,恐怕就會看出她臉上的紅潮。
「放開我。」她仍低聲佯裝冷淡的道:「別忘了我是煙之棋。」
我……」宋靖韜因這句話而有所遲疑,緊箍在她腰肢的手卻因此有所鬆懈。
他放鬆的手讓煙之棋有股落寞和莫名的悵然。
算了,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嗎?將頭一甩,她重新提起劍,應付自己的敵人,只是越打,她的步伐開始出現些許顛簸,或許是蛇毒已在作怪了。
「你還好吧!」他邊替她掃除週身的襲擊,邊心痛的看著她眼瞳越來越無神。
是了,篤?通知他的時候,是希望他最好也能擒住煙之棋,或殺了她為弄晴兒報仇,但他現在……宋靖韜發現自己無法坐視她危急而不管。
他完全做不到。
「沒事。」煙之棋硬打起精神來對付襲向她的長劍,她可不想欠宋靖韜任何恩情。
真是固執,明明看她已經搖搖欲墜了,想不到還那麼嘴硬;而且還激烈的和黯倔堂的人對陣,難道她真的這麼不怕死,不怕毒液在她身上擴散?
宋靖韜為她這自殺的行為有些氣憤,無可奈何地只好先選擇封閉她的週身大穴,再將她扛在肩上,他要救她,他絕不能放她不管。
「你……你想做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煙之棋沒想到宋靖韜竟然會這麼做,她才不要他救呢,忍不住憤恨的低喊著。
宋靖韜也不理會她,逕自對付黯倔堂的人。
一旁,月風懷疑傳言和胭脂門很不對盤的狂俠怎麼會去救煙之棋,真是奇怪,難道傳言有誤?
和煙之棋的對壘原本就元氣大傷的黯倔堂,這下又遇上了一個狂俠這樣的高手,傷亡人數更是遽增。月風眼見帶來的人橫倒豎躺成一堆,心裡不知有多著急,真恨不得快些將那兩人給解決。
陡然,又是轟隆隆的雷響聲,豆大的雨滴開始像潑水般從天空降落,絲毫不留餘情地淋在在場所有人身上,而地上吐信的毒蛇像騙懼於那可怕的雷聲,朝四處躲避消失的無蹤影。
淒風慘雨、奔雷駭電,負著一個受傷的煙之棋再加上狂大的雷雨,宋靖韜並不戀戰,在射出了幾支小飛箭後,他扛著煙之棋施展輕功快速離去,沒有人能夠阻擋,也沒有人有能力阻擋得了他。
「哼!該死。」月風冷咒了一聲。
這狂俠果然武功高、深名不虛傳,不過大雨紛飛,門眾又傷亡得極為慘重,無奈只好指揮眾人收拾殘局。不過他有個預感,他和狂俠及煙之棋定會有再見面的一日,屆時他將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 ☆☆☆☆☆☆☆☆☆☆
雷雨交加、天色陰晦,這場雨越來越大,無休無止似的,暫時不會有停止的可能,然而時間和情形已經不允許宋靖韜再回到所住的別苑去。
「棋兒,你怎麼樣了?」他揭去了她的蒙面巾,萬分關切的問。
看著懷中煙之棋慘白的臉孔,他的心也跟著懸浮在半空中,她不會死吧!他還有好多的問題要問她。於是夜雨中,他極力的狂奔,盼能探尋到一處可避雨的地方,準備為她療傷,但願她還能撐下去。
「我……」煙之棋在迷掑互搢ㄖ犒t韜著急慌亂的臉。「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宋靖韜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他能對她承認,在與她相處的幾天內,他已經悄悄的愛上了她嗎?縱使他知道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一起,他還是不忍心見她受到一點傷害。
「放開我吧!我們是……敵人。」煙之棋還沒忘了這點,不過對於宋靖韜竟然會出手救她確實很意外。
「不……我……」宋靖韜內心也很掙扎,他也不知道該做何種抉擇。
從大而迷離的眼神她看出了他的掙扎和躊躇,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為了救不救她而躊躇?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狂洩的雨水仍不斷的打在她的週身,讓有懼水症又因蛇毒陷入迷離狀態的她開始感到膽怯。
「天啊!水……好多的水……我不要……我怕……」她近乎昏迷狀態夢囈的喃念著。
聽到她的呼喊,宋靖韜已明白自己的抉擇——他要救她,因為他真的愛上了她,這個他的仇敵。
「棋兒,別擔心,別擔心,我會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宋靖韜抱起她,幾乎狂亂的四處奔尋,或許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求,在經過了一段路後,他看到了一間小小的茅草屋,就像找尋到一線生機,他毫不猶豫的往裡頭闖。
屋裡的設備十分簡陋,僅有一張床和一條被褥,看樣子這是一間獵戶上山打獵所住的屋子。不過今晚卻沒半個人在,宋靖韜找來了打火石點上了燭火,屋內瞬間變得溫暖,沒有大雨侵襲時帶來的冷瑟。
他將燭火移進煙之棋的身邊,仔細的查看她的傷勢,這才驚覺到,原來她受傷的部位竟然是在離右胸上約兩寸的位置。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當時點住她渾身的主要幾個大穴,讓毒蛇的毒液不至竄流她的週身,危害到她的生命,否則現在情形可能就不堪設想了。
沒有太多時間的考慮,他迅速的褪下了她的衣裳,雙手不住的抖動。並非為了大雨侵襲的寒意,而是擔心,他擔心她會真的傷重不治,她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蛋令他緊蹙濃眉。
真想不到她的衣服內居然藏了這麼多機關,有飛鏢、毒針、小紅旗子及一堆不知名的瓶瓶罐罐,宋靖韜搖著頭,真是服了她。
在好不容易解開了她全部的衣裳後,她細雪凝脂、白璧無瑕般的肌膚,和姣美窈窕的曲線讓他差點忘卻了呼吸,熱血翻騰衝擊過全身,她的美麗全然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深吸了口氣鎮定住自己的心魂,眼光移至她胸前凝結的烏黑血塊,心弦沒來由的陣陣抽痛。這下子也沒多餘的時間去找大夫了,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及自己生命的安危,他先讓她服下解毒藥後;決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撫下了頭,一口口將那毒血吸出,直到烏血變成紅血,他再為她敷上自己隨身的藥物,盼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漸漸地,看著她呼吸較為均勻,臉色也較為紅潤後,在雨中狂奔的疲憊似乎瞬間給化散了。親自為她蓋上棉被,他準備將他們都已濕透的衣裳升個火烤乾,誰知就在他將棉被拉蓋在她頸項時,不期然地,她胸前一枚小小的墜子吸引住了他全部的目光,那竟然是——泣血心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