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煩人的鈴聲持續響著,顯然彼端的人很有耐心,不等到有人接聽不肯罷休。
「Shit!」男人咒罵一聲,極度不甘願地離開誘人的胴體,心裡咒罵著,是哪個王八蛋挑這時間打電話來破壞他的好事?!
爬下床拎起外套,揪出那該死的手機,「喂!」他不悅地朝話筒大吼,打算對方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報告,就要對方好看。
「哥,你這麼大聲做什麼?」電話另一端的楊曼麗被他過大的聲量嚇了一跳,皺起柳眉,不快地抱怨,殊不知自己成了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
「喔,是你呀,曼麗。」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弭,楊添奎沿著床畔坐下。
「對,就是我,你剛剛在跟誰吵架?火氣那麼大!」吼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嗯……」他看了床上全身光裸的美女一眼,決定此事不宜訴諸他人,「沒什麼啦,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帶開話題,免得妹妹繼續追問。
楊曼麗一想起她將要說的事情,語氣不由得緊張起來,「哥,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楊添奎的口氣是不經心的,掏出一根香煙丟進口中,點燃,白色的煙霧冉冉升起。
「鍾璦出現了!」她丟下炸彈。
他跳了起來,「什麼?誰出現了?」他是不是聽錯了?
「鍾璦。」楊曼麗字正腔圍地重複。
「鍾璦?她不是消失好多年了,怎麼忽然又出現了?」他的神情不禁緊張起來。
「真彥找到她了。」
「歐陽真彥!」他失聲叫了出來,急急又問:「那她有沒有……有沒有……」顧忌有「外人」在場,他語多保留。
楊曼麗瞭解他的意思,「沒有。」
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卻又滿心不解地問:「為什麼?」鍾璦為何沒把當年的事告訴歐陽真彥?「她失憶了。」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失憶?怎麼會失憶?」他不懂。
「我怎麼知道。」楊曼麗沒好氣地回笞,反正這樣最好。
「你不是去找歐陽真彥嗎?沒問他?」
「沒有,當時我一看到鍾璦出現在眼前,嚇都嚇死了,哪還有心情問這些有的沒有的!」直到現在,她都還有些提心吊膽的。
楊添奎沉吟了一會兒,深思地問:「你想她會不會是裝的?」他不敢相信他們會這麼好運。
「應該不會,當時我是突然跑進去,她一看到我就嚇得半死,那樣子不像是裝的。」楊曼麗回答得很篤定。
「嚇得半死?為什麼?」他妹妹長得就算不是國色天香,也稍有幾分姿色,絕不到會把人嚇得半死的地步。
「真彥說她不喜歡看到陌生人,不過我倒覺得她是害怕見到陌生人。」她說出自己的看法,鍾璦那彷彿見到鬼的樣子令她印象深刻。
「那她……」楊添奎不放心地還想細問,卻被妹妹打斷。
「哎呀,哥,這些都不是重點,現在我們要煩惱的是鍾璦一出現,我們的計劃就玩完了!」楊曼麗提醒他。
對啊!他懊惱自己居然沒想到這一層,多虧妹妹點醒;他原是打算讓妹妹去勾引歐陽真彥,只要她一坐上歐陽太太的寶座,不但她能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他公司的財務問題也能迎刃而解。如今鍾璦一出現,不消說,歐陽真彥的選擇鐵定不會是他妹妹,這麼一來他的公司不就完蛋了嗎?不行,他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得想想辦法才行。
「歐陽真彥怎麼說?」他想知道他們還有多少時間力挽狂瀾。
「他說等鍾璦情況好一點就要帶她回美國結婚。」她依言轉述。
「等她情況好一點?那是要多久?」他需要一個確切的期限。
「我想最慢不會超過一個月。」
「那最快呢?」
「可能一個禮拜,甚至這幾天,很難說。」她也不肯定。
「也就是說我們得盡快把她解決掉嘍!」楊添奎的話語中多了一絲陰狠。
「你打算怎麼做?」這也是她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為了不再讓她出來礙事,我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楊曼麗隨著他的語氣而聯想,有些慌張地道:「哥,你不會想……殺了她吧?殺人可是犯法的,我不幹!」她可不想下半輩子在牢獄中度過。
楊添奎嗤笑一聲,「我什麼時候說要殺她了?」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否則他也不願雙手沾上血腥。
「那要怎麼做你快說啊!」她不耐地催促。
「這得讓我想一想。」
「還得想啊!」
「閉嘴,別吵!」他低喝道,陷入沉思:當年鍾家三口忽然消失無蹤,曼麗曾陪歐陽真彥到醫院去探問鍾璦醒來後的情形,她的主治醫生只說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需要時間恢復,其他的就不願多談。
看來他是隱瞞了鍾璦失去記憶的這段事實,而她失憶的原因頗值得玩味,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會失憶極可能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所以她選擇遺忘,忘卻所有的人事物,當作那件事沒發生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倒有個逼退她的好方法,不需要見血,輕輕鬆鬆就能讓她永遠消失。
瞥了床上的女伴一眼,楊添奎走入浴室,關起門後才對妹妹說出他的計劃……
「小心點,可別被發現了。」末了,他不忘叮囑。
「知道啦。」她又不是三歲小孩。
「事成之後再打電話給我。」
「OK!byebye!」她收了線。
楊添奎回到床上,打算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好事。
「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美女一臉好奇地問。
「你不認識的。」他沒打算告訴她;對他而言,這女人只是暖床的工具,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而她貪圖的是他的錢財,各取所需,今晚她躺在他床上,明晚可能就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向錢看」是這些女人的特性,她們沒有道德觀念,更不知道什麼叫「保密」,為了錢,她們可以出賣任何人,他當然不會蠢得將秘密告訴她。
「這麼神秘啊!」美女不依地嬌嗔道。
「好了,別說廢話,辦正事要緊。」說完便猶如惡虎撲羊般往她欺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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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楊曼麗掏出口袋中的鑰匙小心地開門。她在外頭觀察了三天,發現歐陽真彥幾乎和鍾璦形影不離,讓她不得其門而入,好不容易等到他今天有事出門,正是她下手的好時機。
她如入無人之境般穿過花園直達屋內,見一樓沒人,她直接殺上二樓,來到她上次闖入的房門前,輕輕地轉動門把……
儘管楊曼麗十分小心地不想弄出聲音,但敏感的鍾璦仍是被驚醒,她倏地坐起身,「誰?」
既然被發現了,她也就不再躲藏,大方地拉開房門,「是我。」
見到陌生人,鍾璦馬上面露驚慌,把被子當擋箭牌似地抱在胸前,她無法克制地直顫抖,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左右尋找,希望能看見那個可靠的身影。
楊曼麗知道她在找什麼,冷冷地笑道:「不用找了,他不在。」她的眼神充滿厭惡,就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所有的男人對她心疼愛憐、呵護備至,恨不得對她貢獻所有,真是令人討厭!
一聽說歐陽真彥不在,鍾璦抖得更加厲害,臉色也白得嚇人。
「怎麼,你在害怕呀?我又還沒對你做什麼,你怕啥呢?」楊曼麗一步步地往床的方向靠近。
鍾璦的身子縮了縮,「你……你不要過來!」
「哼!憑什麼要我聽你的?你要我不過去,我就偏要過去!」她加快腳步。
「啊!」鍾璦驚懼地從另一頭跳下床,想跑出去,可是楊曼麗擋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她笑得很得意,「等我把話說完,我會讓你走的。」她滿意地看著她抱頭縮在角落。
走到她跟前蹲下來,揚曼麗強制地抬起她的下巴,命令她,「看著我!你不覺得我很眼熟嗎?」
鍾璦沒點頭也沒搖頭,倒是掉了一缸眼淚。
「看來你還是很愛哭啊,可惜這招對我沒有用!」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嗚……」鍾璦吃痛,眼淚掉得更凶了。
楊曼麗不懷好意的笑著,「你忘了我沒有關係,不過你應該不會忘記一個人,那個人跟你可是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唷!」
淚水模糊了鍾璦的視線,可是楊曼麗充滿惡意的笑聲毫無阻礙地傳進她耳裡,是那麼的熟悉,彷彿過去在哪裡曾經聽過,她不想記起,可是渾沌黑暗的腦海中卻出現影像……
「不!我不要聽!」她抗拒地摀住雙耳。她不想聽,可是聲音卻源源不絕地一直鑽進她的腦子裡……
楊曼麗不理她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記得三年前,在一間旅館的房間裡看到一對男女躺在床上,那男的正在脫那女人的衣服,先是紅色的上衣,接著是粉紅色的胸罩,然後是白色的長裙,最後是小褲褲,我仔細一看,哎呀不得了,那男的竟然是我哥哥,而被壓在下面的那個女的……」她故意拉長音調,「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