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凶?」很好,很好,太好了,小姬的膽子愈來愈大了,也愈來愈不怕他了,真……天殺的該死!
就說嘛,女人是不能太寵、太慣的,瞧他,因為心疼她的腿傷,處處就著她,誰知道竟讓她大咧咧地挑了幾個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敢說他凶?!她鐵定不知道幾百年沒見過惡人了。哼!
「去拿面鏡子照照,你就會相信了。」再埋怨個幾句,靳姬話鋒一轉,小心翼翼地朝他偎了過去,一臉安撫,「好嘛,你沒有很凶,你只是普通凶而已,這樣行了吧,你別生氣了啦,頂多,頂多我從現在開始乖乖地黏在你身邊嘛。」
「哼。」他想氣,卻更該死的氣不下去;想推開她,偏伸出去的手不聽使喚,反倒將她一把扯進懷裡,「說出來的承諾可是得做到噢。」
「我保證……哎呀,不行那。」不待許正揚的臉泛出沉黑,她就急呼呼地解釋原因,「我剛剛才跟小?說要過去找她那。」
「你……」
「不能怪我噢,這是在你找到我之前就已經說好的。」四兩撥千金,靳姬一張芙蓉笑靨輕易地拂去了他的萬般惱怒,「你也一塊兒去嘛,反正我跟小?聊天的時候,你也可以找阿強聊聊你們男人的話題。」
聊男人的話題?這二愣子以為男人的舌頭跟她們女人舌頭一般長?許正揚翻了翻白眼。
「走啦,走啦,我們去找小?啦,一起等阿桀他們那對新人殺出重圍嘛。像個過動兒似的,她就是靜不下來,一待曾受過嚴重傷害的雙腳終於再度能讓自己操控後,就真的是一刻也停不住了,「小穗,要不要一塊兒過去?」
靳穗搖了搖頭,「我想喝完這杯咖啡再過去。」提到咖啡,她不由自主地就往石德朗那兒瞧去。
喝!他也正瞧著她呢,眼裡有著暖暖的笑,也有著霸氣十足的警告,那神情有那麼一點點的讓人覺得……心驚膽戰哩。
飛快的收回視線,窩了幾秒,忍不住的,她偷偷的拿眼瞧去,嚇,他還在看!
吶吶的將視線落回手中的杯子,不知怎的,她覺得味蕾上殘餘的咖啡味道似乎有些……走樣了!
小穗不是惡人,但她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小哪。將她的神情變化全部看進眼底,石德朗暗自偷笑。
「阿朗呢?」笑嘻嘻的,她問著只手撐著偷悅笑臉,正興味盎然聽著他們說話的石德朗。
「我待兒會再陪小穗一起過去。」
「好,那我們先過去了。」靳姬眼角瞧見了沉凝在身旁的人,「阿正,你要跟我一塊兒過去嗎?」看得出來他的氣還沒消盡,不自覺地輕咬著下唇,她一臉討好的笑容。
還是問一問阿正的意願比較妥當,免得待會兒他又嫌她自主自意的行動,全都不將他放在眼底。
「廢話。」果不其然,許正揚的脾氣還大得很。
「那走吧。」一有行動,下意識地便伸手想勾住他的手臂,待蹌踉了幾步,靳姬這才想到自己腋下的枴杖,「嘿嘿嘿,阿正,我忘了,這會兒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手可以勾你耶……」
「你能不能多長點腦子,」臭著張臉,他輕哼一聲,逕自伸手將她攪到身邊。
「阿正,你是在嫌我的腦袋太小?怎麼會呢?我還一直覺得我的頭滿大的耶。」
「……噢……唉……你這個……二愣子……」
隨著他們漸行遠去的背影,許正揚的歎氣聲仍清晰可聞。
「嘖,小姬的身材其實還不錯耶。」仍坐在原位,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石德朗瞪著大眼輕呼。
「我大姊的身材本來就很好呀。」啜了口已經微溫的香醇咖啡,靳穗不以為意的做些聊勝於無的抗議。
幹麼,他以前耶麼看扁大姊呀?!
微撇了唇,又將杯子移就唇瓣,察覺到他狀似不經心地掃來一眼,僵了僵,猶豫了半秒,靳穗仍又啜了一小口咖啡。雖然挺緊張石大哥還會再嘀咕她幾句,但咖啡都已經喝得只剩一些些,不喝完它也是一種浪費。
石德朗沒完全聽進她的話,略帶監視的視線在巡了她一眼後,便又跟著兩隻你倚我攪的愛情鳥緩緩向前移動……
「嘖嘖嘖,小穗,你有沒有發覺,其實小?的身材也標準得沒話說耶。」拿雙純然欣賞的眼光,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已經在屋子另一端圍了個小圈的兩男兩女,
「雖然她們都嬌嬌小小的,可是也滿婀娜多姿,挺撩人的哩。半晌,他忽地收回注視的眼神,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賊兮兮地在她身上掃視一圈,「奇怪,今天我才著現你的姊姊們身材雖然嬌小,但還真是沒得嫌哩,可怎麼你……」
「我怎麼樣?」擺明了就是沒好話嘛,靳穗不想理會他,可好奇就那麼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聳聳肩,他存心賣關子。
「石大哥,你什麼時候開始說話只說一半了,說嘛。」半催半逼,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傾身向他,實在是好奇極了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你真想聽?」
「嗯。」靳穗點點頭。
「聽了可別發怒噢。」
「……」遲疑了半秒,她仍點點頭,「好。」
「太平公主。」
果不其然,他的話一出口,她就恨死了自己無聊至極的好奇心。
又氣又惱,難得的暴力傾向冒上心頭,她實在是很想揍人,憑自己170的身高應該還可以唬唬一般人。但,朝他瞪了眼,再掃視了眼那副人高馬大的身材,算了,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得很,他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可以確定的是,真一開扁,躺下來的人絕對不是又高又壯,身手敏捷得教人嫉妒的他,而是幹幹扁扁又……太平的她,到時候她鐵定更是糗大了。
「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不服氣地咕噥幾句,她撇開臉唇角噘得高高的。
「知道你還逼我說。」石德朗一臉無辜。
「你沒看到我已經後悔啦。」幸好他只有說一句,要再多說幾句,她一定拚老命也要一腳將他給踹到死海去。這根大木頭,雖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可是,偶爾說句好話會死呀,吝嗇鬼。
沒好氣的橫眼瞧他,卻挫敗地發現自己在浪費心力,她氣呼呼的,人家大木頭的注意力早就移開了,那理她這麼多怒氣呀。
「木頭就是木頭!」心中惱嗔,存心似的,她端起咖啡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咖啡。
「嘿,有沒有看到?」手肘微弓,不知自己已然死裡逃生過一回的石德朗撞了撞仍帶著氣惱的她,「快點、快點、你快點過去,小珞要丟捧花了。」
「噢。」懶懶的,靳穗應了聲。
三姊他們雖然在美國已經舉行過婚禮了,但應觀眾要求,今兒個的晚宴雖然沒穿上繁複的白紗禮服,卻仍有一束漂亮的新娘棒花在一旁待命,等著被新娘子「過手」。誰教時下曠男怨女新增速度略嫌稍怏,大概每個裝扮入時的漂亮妹妹都冀望能被新娘手中的好采頭迎面砸上吧?
只不過……接新娘捧花?嘖,她沒什麼興致。
「噢什麼噢,快點去找個好位置搶花呀。」他又推了推她,「去呀。」
站了起身,她沒如他所料想的走上前,反倒是閃了個身,很明顯的就是存心想避開這個令眾人期待的高潮畫面。
「等等,你不上前去搶花了?」他眼明手快地扯住她,一臉錯愕。
「不要。」
「為什麼?」石德朗可好奇了。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嘛。」
因為,她想嫁的男人眼光又沒放在她身上,搶到捧花又能怎樣,新娘棒花的浪漫奇跡絕對不會發生在平凡如她的身上。
「女孩子不都是會想接到那束花?」
「我不想。」
「你怕搶不到?」逕自替她下了定論,石德朗大咧咧的狂笑一聲,抬頭挺胸驕傲的展直他過人的身高,「別擔心,我幫你將花搶到手。」
「什麼?!」驚詫不已地仰首瞪視著他,靳穗發現他是說真的。
不會吧!雖然石大哥已經因為膝蓋的傷而離開風光一時的籃球國手生涯多年,
但他曾是個不可多得的籃球好手,籃板球搶得呱呱叫,這是眾所皆知的事,而他如今想…………像搶籃板球似的替她將新娘捧花搶到手?!
他的一片善意,她打心底感激,可是……她真的不想拿到那束捧花耶。
「來,我替你相中了個好位置。」他絕對會站在她身後,確定捧花不會花落別家。
「可是……」
「別盡在這裡可是來可是去的干杵著,蘑蘑菇菇地耗時間就有,走呀。」
「不要吧,石大哥,不要啦。」見他真的開始推她擠過三三兩兩摩拳擦掌的女人堆,靳穗有些急了,「別推我……」
忽地,她眼尖的瞟見了宛如選美皇后般嬌媚動人的三姊出現在右前方,而且正緩緩朝他們這兒走近,手上捧著那束突然變得刺眼的新娘捧花,喜孜孜的嬌羞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