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綠依要你來又不是我要你來,我沒理由要把你留在我的屋子裡。」一屋子的髒亂令他的情緒極度不穩定,穆烈昂不自主的收拾著桌上凌亂的餅乾,青筋在他的額上慢慢再次浮出。
該死的髒亂、該死的垃圾!沒人教這女人東西吃到一半應該要密封好,免得貪物可能會一個不小心倒得滿桌都是嗎?現在光看到這堆髒亂他的心情就已經不爽到了極點,哪還有那閒情去管是誰叫她來的。
看到穆烈昂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唐泯芊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告訴自己千萬要堅強一點,別被他那張鐵青的面容給嚇著了。現在這幢屋子是她惟一的藏身處,為了避免流落街頭或是四處被人追殺,她千萬得要厚著臉皮死賴在這屋裡才可以。
哼!不管這頭火爆獅子的脾氣有多糟、口氣有多壞,她一定要傚法前人死守四行倉庫的精神,打死她她都不要離開這屋子。
「我不要走啦;離開了這裡我真的哪兒也不能去,我只是待在你的屋子借住一段時日,不會對你的日常生活帶來任何麻煩的。」用硬的不行,那麼用軟的總可以吧?雖然她很厭惡這火爆男的死人嘴臉,但為了能待在他的房子裡避難,唐泯芊決定要厚著臉皮發揮女性「溫柔」的本性,硬著頭皮拉下臉來懇求他讓她留下來。
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甭說是要這火爆男幫解決被人追殺的問題,光是要他答應讓她留在這屋子裡她就要謝天謝地了。至於要他幫她解決問題?等下輩子再說吧!自己的事情果然還是要靠自己解決,她現在什麼都看得很開了,只求自己還能在這幢屋子裡有一席安身之地,其他的什麼也不敢奢求了。
穆烈昂的眉稍微微挑起,臉上的怒意並未因為唐泯芊的話而有稍稍減少,他抿了抿薄唇,連話都懶得和她說一句,以行動代表一切言語,領著她的領子就打算故計重施的再把她丟出去。
唐泯芊發現自己的身軀正被人帶往大門的方向移去,再笨的人也曉得穆烈昂想要做什麼了。
他想要把她丟出去。在一天之內,他第二次想把她掃地出門。
很明顯的這傢伙是軟硬都不吃的。唐泯芊咬著牙,很明白白己剛才的話對方根本是甩也不甩。她用牙齒咬著自己的下唇,乾脆一個轉身狠狠死摟著他的腰。
「你別想再把我丟出去!」她全部都豁出去了,即使這樣會給人家厚顏無恥的印象,她也都不管了啦!反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賴到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棲身之所才可以。
為了怕連累別人,家人親戚的地方她不能去,更不能跑到同學朋友家寄住,最好能不破抓到的方法,當然就是找一個「陌生人」的地方借住。
綠依的哥哥和她素不相識,自是最好的陌生人人選了,加上這傢伙品性惡劣、個性粗暴,她決定了,就算要拖累也要拖延這種不得人緣的討厭鬼,就算害死了他她也只是為民除害,更不會有半點的良心不安。
「你在幹什麼?放手!」穆烈昂的臉色更難看,他感到自己額上正冒著青筋,胸口中的怒火愈燒愈旺,他伸手打算硬扳開唐泯芊緊圈在他腰際的手。
「不放,不放!除非你答應讓我留下來,否則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放手的。」唐泯芊也全豁出去了。
「你——」
「叮——當、叮——當!」門鈴聲響時候不識相的響了起來,唐泯芊和穆烈昂皆為這突如其來的鈴聲能嚇了一跳,半夜兩點多了,這時候哪來的訪客?這女人不僅個人霸著他的屋子,她甚至還有其他同夥嗎?穆烈昂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唐泯芊,眼中還含著一股怒氣。
喂!少懷疑她了,八成是他在外邊的女朋友吧?唐泯芊用目光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哼!個子大、目光凶就可以嚇死人啊?誰怕誰,息龜怕鐵槌,要比誰的眼睛大、瞪人凶,她可是不會輸他的。
啊!真糟糕,她忘了問綠依他有沒有女朋友了。要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不是因為她「肖想」這個火爆男,他的臉是長得還可以……好吧,是很可以,但是他那種火爆脾氣卻是她怎麼也不敢領教的。只是最近社會民風開放,有些女孩的思想也挺Open的,什麼同居試婚的事也常有耳聞,搞不好這火爆男正好和某位小姐同居,怕女友從外頭回來赫然發現有個陌生女人正佔據著他們的甜蜜小窩,所以他才會那麼氣沖沖的想轟她出門,因為她這電燈炮太礙眼了嘛!
只是……只是如果這火爆男其的是不希望她打擾他甜蜜的同居生活才要趕她的話呢?如果是的話那她要怎麼辦?她也不太想當一個顧人怨的超亮飛利浦。
可是她如果不待在這裡的話那她能去哪裡?她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啊。
「叮——當、叮噹、叮噹!」門鈴又響了兩聲,但依舊沒有人去開們。
來者八成是看到屋內的亮光和裡頭的談話聲,斷定屋內鐵定有人在家,所以在門鈴響了一陣後,依然拚死的按著吵死人的門鈴。
到底是找誰的啊?
穆烈昂的眉頭微微緊蹙,臉上浮現著明顯的不耐。
剛下飛機的疲累加上剛才和唐泯芊的「小爭執」,弄得他十分不舒服。若不是和這女人在這瞎攪和,他現在早該舒服的躺在床上睡大頭覺。
該死的麻煩!他今天的運氣一定是差得可以,現在一個死賴在他家的女人都還沒擺平,外面又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半夜說客。
那門外的訪客最好和這女人沒任何關係,如果她認為帶些幫手過來他就會屈服答應的話,那她就徹底大錯特錯了,他絕對會趁著機會掐斷她那看來弱不禁風的小脖子。
「你去開門吧。」穆烈昂睨了唐泯芊一眼,口氣甚是兇惡,他料定來人是她找來的幫手。
哼!自己的小情人還要她去開門迎接,敢情是缺手還是缺腳啊?
唐泯芊不甘心的噘著紅唇,合作的放開摟著他腰際的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還懂一點,不會在這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和他唱反調,免得等一下惹得人家一個不爽又要趕她出門。
就順便看看是哪一種的女人忍受得了他的脾氣好了,是和他一樣驕縱跋扈還是小家碧玉的女人呢?她心裡倒還挺好奇的哩。
「叮噹、叮噹、叮噹!」門鈴在此時依舊是急急的響著,從它緊揍而快速的節奏聽來,來者似乎是愈來愈不耐煩了。
「來了、來了!再接下去門鈴要燒起來了啦!」唐泯芊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去開門。她若再晚點開門的話,不用等門鈴先因使用過度而燃燒,她的後腦勺也會先被穆烈昂兇惡的目光給燒出兩個洞來。
唉!這按門鈴的人耐性似乎不怎麼好,門鈴才按了兩下沒人回應,便愈按愈急,好像在催什麼似的,八成是個沒耐性的女人,就和她身後的仁兄一模一樣。古人有雲——物以類聚,八成只有這一型的女人才受得了穆烈昂的性子了。
唐泯芊移動身軀走至大門,伸手拉開銷著的暗鎖,打開大門就想看看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凌晨兩點多還來打擾人家。
但當她的目光一停在訪客的臉上時,她的思緒條地被一片空白佔據。
男的?
對方是個男的?
一個有著金色頭髮、古銅色皮膚的男人正站在大門口,而他正是今晚的訪客。
對方有著高大的身材及如海般湛藍的藍眸,明顯的這位訪客是位外籍人士。他有著帥氣的臉龐,額頜和整張臉的比例剛好,有一點飽滿,教人看一眼整個目光便被他吸了過去。他隨意的用手把頭髮梳到後腦,而額頭的部分則遺落了一綹不多不少的卷髮。
「你——」唐泯芊瞪大眼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訪客,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帥,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確定自己從不認識這個帥帥的外國人。
她不認識這人,而他也應該不是來找她的才對,那麼……他是來找穆烈昂的?
來者看著唐泯芊呆愣的臉,不以為意的朝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你應該就是唐泯芊唐小姐了吧?你好,我是維奇·庫格,久仰你的大名了。」外國帥哥一開口便是字正腔圓的標準國語,教剛才才從驚訝中回過神的唐泯芊又愣了一下。
他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她明明不認識任何外國人啊!」
「維奇,你沒事跑來台灣幹麼?」在唐泯芊的身後傳來另一聲隱含怒氣的男聲。
維奇美國的黑幫老大不幹,跑來台灣找他幹麼?
穆烈昂機警的看著維奇;半瞇著眼以打量的質疑目光看著他。
之前維奇以朋友的身份半要求他幫忙解決在舊金山的幫派紛爭,在到美國紐約與之會面後,又不得已的「順道」處理維奇在紐約的一些問題,在清理了那些煩人的雜務後,這傢伙又徹底的發揮了牛皮糖的功力,還要他再幫幾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