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的臉都給他丟光了。
「你明明跟柳姊姊一起的,幹麼不敢承認?」
駱逸挑了挑眉,「小兄弟,你可別害我呀!我何德何能有這份榮幸成為柳姑娘的入幕之賓?」
在花街柳巷的清晨一起出現,除了是入幕之賓還會有其他嗎?
「你……」顏福怒瞪他,「爛人!」
「是,在下是爛人。」駱逸毫不在乎的附和他,「小兄弟可以讓一讓嗎?你看,大爺在瞪我了呢!」
此言一出,顏福鄙視的目光立刻射向他,「你算什麼男人……」
「阿福!」顏祿急急想阻止他強出頭。
「你儘管滾開吧!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這只癩蛤蟆有機會吃天鵝肉。」
顏福完全沒有考慮自身狀況便口出豪言,讓一旁顏祿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伸出準備阻止的手頹然放下。
圍觀群眾一看,有的贊同有的阻止。
「小兄弟好樣的!」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小兄弟不要自不量力啊!劉大爺豈是你能擋的?」
「是呀是呀!你們別瞎起哄讓小兄弟去送死啊。」
見狀,柳如絲一臉尷尬的勸道:「多謝小公子好意,妾身心領了……」
耳邊的嘈雜比不上白衣傢伙臉上微閃的嘲諷之意,顏福就賭那口氣。
「劉霸算什麼東西呀!本少爺還沒……唔唔,女愩什麼?」
顏祿忙在哥哥口出狂言前摀住他的嘴,尷尬的向四方賠禮,「不好意思,我這兄長剛剛睡醒,神志還不是很清醒,得罪了大爺真是過意不去,不過相信大名鼎鼎的劉霸劉大爺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吧!柳姊姊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劉霸一聽,立即轉怒為喜,「哈哈哈!這是當然,我劉霸是什麼人,怎麼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俗訴小孩?努……唔唔唔,烏祿,女屬定了!」顏福憤怒的念著,手腳掙扎的亂揮。
駱逸在一邊看著,唇邊勾起有趣的微笑。
這對兄弟總算還有一個有頭腦的。不過是不是他們家人記錯了出生時辰,那個衝動沒腦子的小傢伙怎麼會是兄長呢?
「好了,快把你哥帶走,礙手礙腳的,妨礙老子跟柳美人交談。」劉霸搓搓手,一臉淫笑的上前。
他也沒奢想把柳如絲帶回去當夫人,只想趁著千秋閣的打手還沒出現前,趕快佔點便宜。到時他人一跑,千秋閣背後的靠山也找不到他,而且不過就是摸她一、兩下,難道要追殺他到天涯海角嗎?
「是,謝謝……呃,阿福!」顏祿倏地痛哼一聲。
掙脫開的顏福瞪了弟弟一眼,眼神說明了回去再跟他算帳。接著氣道:「福什麼福?叫哥。」
「阿……哥,你做什麼?劉大爺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別……」
「呸!」顏福一聽更生氣,「他算什麼大人?你別跟那白衣爛人說一樣的話。士可殺不可辱,敢傷我一根寒毛,就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哥……」顏祿欲哭無淚的看著聞言大怒的劉霸,一步移動到兄長身後,右手成爪便要抓下,「小心後面!」
顏福聽到掌風呼嘯,忙轉身抬手欲擋,無奈此是螳臂擋車之舉,喀啦一聲,他的手便呈不自然垂下狀。
顏祿見狀一顆心提到喉嚨,也顧不得自己加入混戰是否只是多一個受害者,立刻縱身上前,及時替兄長擋下一個重拳。
吞下到口的痛呼,顏祿擋在手斷了的兄長面前,「阿福,你快回家去叫人。」
「唔……不要。」顏福忍著痛,「我走了你一定更慘。」
顏祿正想說不會,一道身影迅捷的移到他身前擋下劉霸霸道的一拳,還行有餘力的口出嘲諷,「小兄弟,你沒發現你在的話,你的好弟弟才是身在地獄嗎?」
第二章
「福少爺,天亮了呢!」
晨曦透入窗,灑落在海藍錦被上,被裡的人像蟲一般蠕了蠕。
「福少爺,祿少爺已經在練武場等著了!」福怡已經很瞭解主人的習性,邊叫著,邊走過去掀起被子。
床上的人雖沒睜開眼,卻見他皺了皺眉。
「福少爺……」
「起來了啦!」顏福不情願的深吸一口氣,然後直挺挺地坐起身。緩緩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才穿鞋下床。
「阿祿那傢伙實在太勤勞了吧!分明存心給我難看。」顏福嘀咕著。
「怎麼這麼說呢!福少爺難道不知道祿少爺是為了什麼才如此勤奮練功嗎?」福怡不贊同的皺了皺眉。她照顧了少爺這麼久,怎麼看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顏福洗了把臉,接過她遞來的巾子擦乾臉才道:「我只是說說嘛!」
幅怡當然知道他就是一張嘴壞,不過還是忍不住要念,「福少爺,言語傷人最速、最重,即使祿少爺知道福少爺有口無心,多聽幾次也會受傷呀!何況若是初次相見的人更不清楚福少爺的為人,當然只得從言語裡觀察。要知道,第一印象是最難扭轉的,萬一……」
聽福怡準備要長篇大論下去,他忙道:「我餓了。」
這招果然有效,原本嘮叨個不停的福怡立刻為他布菜。
「少爺慢用,祿少爺會等您的。」
顏福吃著早膳,腦海想到今早的夢。
他當然知道顏祿發憤習武的目的。
三年前他引發一場風波卻無法擺平,最後靠著一個白衣傢伙得救,卻被他嘲眨得一無是處,讓他自尊深受打擊。
或許是因為身為孿生兄弟的緣故,顏祿當時雖受到白衣傢伙的稱讚,卻無法對他產生好感,反而因此發憤習武,希望自己以後能保護他。
顏祿的心意,他真的很感動,可他不想老是倚靠別人。
以前是依靠家裡的威勢,難道以後要依靠弟弟嗎?
所以他跟著唸書習武,只為了能夠親自「報答」那可惡的白衣傢伙。
想到這裡,好像夢裡的白衣傢伙就站在眼前,顏福瞪大眼,一不小心就把筷子折斷了。
「哎呀!」福怡見狀輕呼一聲,「奴婢給少爺換一雙筷子……」
「不必了。」望著手裡的斷筷,顏福皺了皺眉,「反正我也飽了。收下去吧,我去練武場了。」
「是。」福怡收拾著桌面,忽然轉頭道:「福少爺,夫人請你練完武後與祿少爺去夫人房裡一趟。」
「知道了。」聲方入耳,人已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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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杭州顏府,可能沒人知道指的是哪家,但若說到天顏鏢局,可就赫赫有名了。
顏府本是江北名門,祖上多人為官,甚至上至宰相,後因改朝換代、朝局動盪不安,因此辭官遷至平靜的江南,選擇風光明媚的杭州落地生根。
流離顛沛的生活令世代從文的顏氏先祖深覺武功的重要性,因此立下規矩,凡是顏氏子孫,不論男女均需文武兼修,並開設天顏鏢局,為的就是鍛煉子弟,莫做縛雞無力的窮儒。
如今天顏鏢局已是江南四大鏢局之一,聲名顯著。
此刻,鏢局的練武場裡,兩個少主人正一來一往的對練著,無鏢可跑的鏢師們則圍成一圈,對少主人的身法品頭論足。
畢竟兩人將來都是他們的頭子,天顏鏢局還得靠他們發揚光大呢!
「祿哥又讓著福哥了。」顏壽不以為然的抿了抿嘴。
場上一白一黑的身影相當鮮明易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黑色身影一再留情,若非如此,白影老早被踢出場外躺平了。
顏喜一臉不以為意,「祿哥疼福哥嘛!」
「要是我呀,寧可練武場上讓福哥多幾道口子,也不讓他到外面吃虧。」
「嘻嘻!福哥有祿哥保護,哪吃得了虧呀!」
顏祿寶貝顏福的事全鏢局……不,應該說是全杭州的人都知道,哪個人敢不要命去惹顏福呀!
聽到她們的對話,一邊的鏢師開口,「三少爺不要看不起大少爺,雖然他比不上二少爺,但功夫已經很不錯了。」
另一個鏢師說出主要缺點。「嗯……就是力氣小了點。」
「哎!大少爺沒二少爺有毅力,自然就吃虧了。」
「應該不是這問題……」鏢師說到一半,忽然笑得曖昧,「應該是那個原因吧!」
此語一出,眾人極有默契的點頭,似乎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哪個。
兩個人望著鏢師們曖昧的笑容,瞇起了眼,「咳!」
一聲重咳讓鏢師們立刻回神,「呃,少爺,你們如果要練武,是不是該先換個裝扮。」
「我們喜歡穿這樣。」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顏府四個少爺,上頭兩個孿生子今年十六歲,下頭兩個分別是十三、十二歲。或許是年紀的差異,下頭兩個就像另一對孿生子一樣,不管是玩耍還是惡作劇,老是湊在一塊,常讓天顏鏢局的鏢師們告饒喊他們一聲老祖宗。
「可是女孩的衣服容易絆手絆腳。」鏢師為難地道。
事實是,穿著女裝的少爺們顯的楚楚可憐,叫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那好,剛好不必練啦!」顏喜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