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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默亞

  「你受傷了,別動。」他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拔出她腳掌心的玻璃碎片。

  她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血滴在他的褲子上,感覺到腳底的熱力直竄到胸口,那艷紅的血和她的痛苦,彷彿無邊無際。

  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呢?是不是嫌她受的傷害不夠深,要再回來狠狠地嘲笑她,並捅上幾刀?

  采芩突然無法克制地尖叫一聲,用力抽回自己的腳,慌亂的眼神掃過檯面,抓起一旁的香皂盒,使盡全力地朝他丟過去。

  亞德見狀,千鈞一髮地閃過攻擊,香皂盒飛過他的肩膀,「砰」地一聲砸在身後的牆壁。

  「滾出去!」采芩睜大眼眸,像只受傷的小動物般大聲吶喊,「我不要看見你,你走!走啊──」

  「不!這一次我不會走,絕不!」

  「你出去!出去!」她將所有能拿得到的東西全往他的方向丟去。

  亞德躲過接二連三飛來的攻擊物,不理會她發狂的掙扎,強行將她抱離浴室。

  「走開!不要碰我!你滾──」

  「不!」亞德頑固地回答道。他一邊擁著她坐在床沿,一邊當她是個孩子般溫柔的輕哄著。

  采芩在他懷裡又推又打,哭得聲嘶力竭,將所有深埋在心底的情緒發洩在這場驚天動地的哭泣中。

  第八章

  采芩顫抖的身子一直鞭笞著亞德的心,他悲痛地擁著她,極溫柔地輕搖晃著她。

  采芩絕望地攀著他,為他們婚姻裡的每一件錯誤哭泣。她總是驕傲地隱藏她的焦慮、痛苦和不安,明知這會導致最後的分離,她仍然企圖掩飾傷痛。

  演戲,他們之間總是在演戲!

  哦,老天,她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感受?弄得最後如此疲憊,如此痛苦不堪?

  為什麼呢?究竟是為了什麼?

  采芩泣不成聲,他們能共享歡樂、共享激情,為什麼就不能分擔彼此的傷痛呢?如果他們曾經分享,也許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了。

  「寶貝,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亞德靠著她的額頭,痛苦低喃。「請你相信我,我不愛克勞蒂亞,從來都沒有過,今天她來是為了阻止我退出影壇,當她發現無法說服我時,就將所有的怨恨都遷怒到你身上,我猜她以為破壞了我們的婚姻,我就會改變決定。對不起,芩芩,我沒想到克勞蒂亞會這樣傷害你,請你原諒我,原諒我的愚蠢,原諒我之前說的氣話,讓我們停止傷害彼此,好嗎?」

  相信他,抱住他,說她愛他,要他別離開她……哦,說出這些話是多麼的容易又危險!

  采芩顫抖地閉上雙眼,悲泣低喃,「不了,我們再也不要傷害彼此了……」

  她愚昧地敞開心給亞德,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讓自己變得太脆弱。夠了,真相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了,她接受他的撫慰和療傷,一如她接受他的吻和擁抱。

  因為她沒有力氣拒絕他的愛,她愛他超過她想再多活一刻的意念,即使她的心已經傷到絕望的地步,她仍然愛他。

  但她的愛不會改變她的決定!這已經是傷害的盡頭了。

  他的手溫柔有力地撫著她的頭髮,嘴唇輕輕拂過她的太陽穴。「我愛你,芩芩,從四年前那夜的聖誕舞會,你穿著印第安鹿皮裝撞進我懷裡起,我就以我全部的靈魂和肉體愛著你。」

  「亞德……」采芩沙啞的開口,喉嚨因為過度的用力而乾澀,她的心在痛,她的身體在痛,全身無一處不痛,她是那麼絕望的想要他,想要再一次擁抱他……「愛我,亞德,只要愛我……求你……」

  「噓……」亞德溫柔地親吻她的唇,阻止她已到唇邊的祈求。「我的愛,對我,你永遠不需要懇求,只要命令。」

  床墊因兩人的重量而下陷,采芩的頭髮披散在床單上,淚光閃爍在她蒼白的臉頰。她舉起手,輕觸亞德頸後的敏感地帶,使他的肌膚燃燒。

  亞德的唇輕擦過她的肌膚,感覺她身子一陣顫抖。

  他的撫摸使她呻吟起來,她發出的歎息很輕柔,令他幾乎聽不見。

  喜悅在他全身流竄,他的意識模糊了。

  他們做愛時總是天旋地轉,彷彿連靈魂肉體,所有的一切都燃燒起來。

  他對她的需要永無止境,只要她稍稍知道一點他的感覺……

  上帝,只要她知道一點他的感覺,她就不會懷疑他的愛了。

  ※  ※  ※

  一整夜,亞德以一種她未曾夢想過的溫柔愛她。

  以一個令她心痛的承諾,將他的未來赤裸裸地獻給她。

  采芩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思緒卻清醒得一如林裡的夜鶯。

  再過幾個小時太陽就要升起,她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天,一如她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但是有一件事她知道,那就是她永遠不會忘記今晚。

  她閉眼後又張開,然後悄悄地起身,穿上衣服,走出臥室,來到書房。

  房裡一片漆黑。采芩伸手打開檯燈,從抽屜裡拿出紙筆,坐在柚木書桌前,思索著該如何下筆,該如何解釋。

  她再也無法讓自己處於那種強烈的恐懼之中。

  她的嫉妒、焦慮和恐懼,像隨時隨地都會爆發似的,讓她痛苦得喘不過氣來,她必須在窒息之前遠遠逃開。

  半個小時過去,白紙仍舊是白紙,千古萬語在她腦海裡閃過,太多的情感想訴諸信紙,無奈啊!

  最後,她什麼也沒解釋,只是簡簡單單在信紙上寫下分手的決定,然後將信紙折入信封之中,再次回到臥房。

  亞德仍在熟睡。

  采芩將信封安放在另一個枕頭上,視線離不開床上的人,眼底不由自主的又蓄滿了淚水,她的心早已碎成千千萬萬細小碎片。

  快走!唐采芩,趁你還有勇氣的時候,走啊!

  采芩痛苦地閉上眼,咬牙轉身離開,她細弱的腳步聲輕易的被厚重的地毯所吞沒。

  門在她身後合上,像宣告著這段婚姻的結束。

  采芩走出大門,秋天的寒氣無情地刺進她的骨髓,也攻入她破碎不堪的心房,她茫然地站在濛濛的晨霧中,心想從今以後,自己的心就像這滿是水氣的晨霧般,再也得不到任何溫暖。

  「我不哭,不哭!」采芩喃喃地說道,即使淚水已順著臉頰而下。

  她還是會活下去的,她一定會!

  她還年輕,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忘卻這段痛苦的記憶。

  哦,是的,她還有女兒,還有戲劇,她一定會熬過去的。

  ※  ※  ※

  新加坡

  「采芩,你在房裡嗎?」

  唐母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采芩怒氣未平地轉過身,吸了口氣,語氣不穩地回道:「媽,我在,進來吧。」

  唐母打開門走進房,一眼就瞥見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的報紙,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上面肯定有亞德最新出爐的花邊新聞。

  「采芩,亞德剛剛打電話來,要我帶紫涵到美國和他的『女朋友』共度一個星期的假期,我已經答應了。」

  「你說什麼?」采芩難以置信地提高音量。「媽,你怎麼可以沒問過我就答應?我是紫涵的母親耶!」

  「但亞德是紫涵的父親啊!」唐母慢條斯理回道:「他想看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你們的離婚協議書上也寫明了,在任何時間亞德都有探視權的,不是嗎?」

  「他想看女兒可以自己飛過來,為什麼要你大老遠帶紫涵飛到美國,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度什麼鬼假?」

  「亞德只有一個星期的假啊,他這麼飛來飛去不是太浪費時間?!再說你又不想見他,他和『女朋友』不來不是更合你的意?省得你到時候尷尬還得躲起來!」

  「我為什麼要躲起來?我才不在乎呢!」采芩面色難看的逞強道。

  唐母彎身撿起報紙攤開,照片上只見亞德親匿地擁著一名女子,但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內容,就被采芩一把搶回去,又揉成一團丟到牆角。

  她投給女兒一個戲謔的眼色,存心刺激道:「那你當初為什麼像逃難似地躲回來?然後自怨自艾的一窩就是大半年?」

  采芩無話可說,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瞪著自己的腳丫子。「媽,你是存心氣我是不是?」

  「不是我存心氣你,是你存心和自己過不去!采芩,當初是你自己要離開亞德,雖然我一點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今他有了另一個女人,你又把自己搞得像個傻瓜一樣,既然婚都離了,還吃什麼醋?」

  采芩猛地抬起頭,一顆傷痕纍纍的心被刺得滿目瘡痍,她面露痛苦,憤然地拂開落在前額的髮絲。「媽,你說夠了沒有?從我一回來你就不斷刺激我,為什麼你就不能同情我、安慰我?」

  「因為真正值得同情的人是亞德,那個願意付出一切愛你,隔天卻被你猜疑背棄的男人,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傷人嗎?」

  「他顯然恢復得很好,不是嗎?」采芩像刺蝟一樣,激動地反駁道:「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多『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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