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多麼令人期待的一個月呀!
第三章
「哇呀……」張皊蠹張口結舌地看著室內的一切,不可置 信他會租下這樣一間別墅型的房子讓她住,老天!這種房子一個月租是多少呀?他小小一個在夜市討生活的變態……呃,男人,怎麼可能租得下這種房子住?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呢?實在令人想不透!
「怎麼樣?比你那間豬窩還好吧?」他將室內的燈全部打開,剎那間窗明几淨的整潔刺目的讓她睜不開眼。
「這間房子租金很貴吧?」
「還好。」他聳聳肩,大略的介紹一下屋內,「一樓兩房兩廳,包括客廳、廚房,一間套房和一間琴房;二樓三房一廳,三間套房和一間休息廳;三樓則是你上課的教室。」
「你不會是個綁匪,以勒索贖金為主業,賣牛排為掩護吧?要不然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租這間房子,或許這間房子根本是你的?」張皊蠹退後兩步,以一臉警戒的眼神看他,「我是個孤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綁架我根本沒有 人會付錢給你,我勸你還是不要白廢心機……」
紎熾已經調整好自己習慣她無中生有的神經質,所以當她突發奇想地說出 天馬行空的笑話時,他僅只是看她一眼後,逕自住二樓走上去。
「你的房間在二樓右邊,左邊兩間房間是給老師住的,我住一樓。」他說,「你房間衣櫥內有幾套現成的衣物,你上去洗個澡穿穿看適不適合,如果不適合的話,等一會兒我再帶你上街買。還有記得一定要洗頭,我不管你家族是不是有什麼一生只能洗三次頭,出生、結婚、死亡,否則就會死於非命的迷信,跟我在一起的這一個月內,我奉勸你最好兩天洗一次,否則後果自理。另外……」
張皊蠹不自覺地隨他走上二樓,觀望四周的好奇神色在聽 見他苛刻的條規時轉怒,她跑到他身前叫道:「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你連我多久洗一次頭都要管?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呀!」
「你不想住在早上看的那間套房裡兩年嗎?」他低頭看她一眼,冷淡地說。
張皊蠹牙一咬,狠狠地瞪他一眼。
「另外我不准你再罵三字經、說粗話……」
「媽的,這是習慣,你要我怎麼控制?」
「我說不準,沒叫你控制。」他看了她一眼,手上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小豬撲滿,「每當你罵一次三字經,我就朝這撲滿丟十元進去,如果裡頭的錢超過一千元的話,你就只能帶著這小豬裡的一千元省吃儉用的去過兩年。」
「去你的!你……」張皊蠹怒不可遏地大叫,聲音卻被錢幣掉落瓷製小豬肚內的聲音打斷。
「十元了。還差九百九十元,你得加點油才能讓我們倆同時脫離苦海。」他有些愉快地說。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一個月內,我不准你再玩六合彩……」
「媽的,不可能!」她尖銳地大叫,得到的結果是小豬撲滿內多了十元。
「被我抓到一次五百元,兩次我們就GameOver。」他輕鬆地告訴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味,「一間套房兩年的房租,你自己想清楚。」
「你不能這樣。」瞪著他好半晌後,她沮喪地求道。
「哦,是嗎?」他一邊眉毛緩緩地挑了起來,「你要不要試試看?據我所知今天晚上好像就有場六合彩的賭局,你可以去簽簽看呀。」
「媽……」他的襆樣讓張皊蠹忍受不了,只見她嘴巴一張髒話就要衝口而出,卻在見到他突然伸直手臂,穩穩拿在手上的小豬仔而硬生生的卡在喉瓏裡。
「很好,有進步。」
紎熾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而那充滿魅力的笑容竟讓張皊蠹看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她發現他長得不錯,不,不只是不錯,簡直是帥呆了。
看著他,一個突發奇想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也許他會有這麼多錢租下這個房子是因為他是個牛郎……呃,或者也有可能他根本是貴婦人養的小白臉,所以他才會有這麼多錢,而這間房子可能就是金屋,哦,老天,會是這樣嗎?她呆若木雞的盯著他看。
一看她臉上怪異的表情,紎熾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想什麼五四三的事。他輕歎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習慣、要習慣,然後伸手拉著呆若木雞,只知道盯著他看的遢遢女進入預定給她住的房間,將她推入浴室中。
「好好洗一下吧,別再讓我聞到你身上有怪味道,知道嗎?」他對她說完後,轉身幫她帶上門後離去。
張皊蠹愣愣地站在浴室好久以後才回神,瞪著關上不知多 久的浴室門,她無意識地搔著頭,想不出自己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突然失神,好像……
好像是訝然他的職業吧!可是他是牛郎、是小白臉又干她何事,她幹麼為他失神呀?去去去 !
搖頭之際她轉身舉目四望週遭,當她看到那光潔,躺起來好像會非常爽的浴缸之後,她的眼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哼著歌沉浸在舒適的泡泡浴之中,張皊蠹忘了時間,忘 了塵世間的一切煩瑣雜事。老天,她上回像這樣泡澡時是什麼時候?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吧!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洗澡變成了她的惡夢,她無法慢條斯理的洗淨她的身子,因為她害怕有人在偷窺她的身子;她無法在浴室多待一刻洗淨她的頭髮,因為她害怕下一秒鐘就會有變態衝進浴室凌辱她。
她會有被害狂想症嗎?不,她之所以會有這麼的恐懼,完全是因為親身經歷過這噁心可怕的事,她想,一生當中有一次這樣的經驗這就夠了。只是她完全不曉得這件事的後遺症竟造就現在邋遢不愛洗澡的她,即使換了住屋,有了套房式的浴室,而且四周燈火通明,她依然沒有安全感,改變不了洗戰鬥澡的習慣。
想到這幾年的戰鬥澡,再與現在她舒適的躺在這兒比起來,張皊蠹忍不住地輕吟出聲,她好久沒有這般舒暢的感覺了。
「喂,你淹死在裡面了嗎?」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和男子低沉的嗓音嚇煞了張皊蠹,她臉色蒼若白紙的由浴缸中猛然坐起,伸手便將身旁的浴巾緊抓在胸前,雙眼有如驚弓之鳥般的緊盯著門板。
「喂,張皊蠹,你還在裡面嗎?」得不到回應的紎熾輕蹙起眉頭,不假思索地伸手扭動門把,鎖著,她在裡頭不會出什麼事吧?「張皊蠹,你在裡面嗎?回答我,如果你不回答的話,我就要 進去嘍!」他大聲的叫。
「不要!你敢進來,我就淹死你!」
裡頭傳出來的驚叫聲讓紎熾蹙緊的眉頭鬆緩了下來,「原來你還活著呀。 」他的口氣充滿了揶揄的失望。
「走開!」她叫道。
「你要洗多久?」
「要你管!」
「你打算一輩子不出來嗎?你已經在裡頭待了一個小時了,小姐。」
「要你雞婆,叫你走開啦!」她尖銳地怒道。
「十分鐘。」紎熾深吸了一口氣,「再十分鐘你若不出來的話,我就親自進去揪你出來。」
「去你的,你敢進來試試看,小姐我一定把會你給閹了,媽的,你敢進來試試看!」她尖銳的怒吼聲由裡頭傳出來。
「二十元,張皊蠹,以你這種速度看來,只要兩天你就有一千元可以領了。」紎熾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說道,他怎麼可以忘記這個邋遢女有多蠻不講理、有多潑辣呢?
室內沉靜了好一會兒後,她的聲音由浴室內傳了出來,「你走開,再給我半個小時洗頭,半個小時之後我就會出去,你不要站在我浴室的門口,走開。」
「好,再給你半個小時,我在樓下等你。」
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張皊蠹顫抖地將手中的馬桶刷與罐裝沐浴乳放下,讓狂跳不已的心緩緩恢復到正常的心跳速度。老天,她怎麼會忘了房子裡面除了她之外,還有個男人在,她怎麼能忘了多年累積下來的警覺與擎惕,是什麼讓她甚遺忘了防患未然的心呢?
看著鏡中因驚嚇過度而蒼白懦弱的臉色,她憤而揚手重重地捏了兩下臉頰,企圖改變鏡中蒼白的自己,然而卻在痛呼出聲時大罵自己一聲白癡後,動手清潔那不知道是十天還是半個月沒洗的長髮。
「媽的,要不是為了省錢的話,我早將你剪光了,那容你在這邊打結整我。」她一邊洗頭髮,一邊喃喃自語地低咒道,「哦,好痛,去你的,等我一發財有錢的話,一定將你剪光光,到時候看你怎麼襆下去,哦,可惡……」
正當張皊蠹為她頂上的稻草奮戰不懈時,一樓門鈴響了起來,一名美麗的女子在看到門內的紎熾後,熱情地投向他懷中。
「熾,我真高興你打電話給我。」她語聲輕柔,與其熱情的舉動有著天壤之別,她在他臉上、唇上留下熱烈的紅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