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用看的也知道我在幹嘛,不過既然妳醒來了,先過來幫忙,等下再去梳洗。」
「哦!」小臉低垂,為他要離開的事實心裡有些小難過。
姚君佩腳跟才一沾地,嚴灝馬上比著衣櫃間的衣服。「我挑了粉紅色和白色系的上衣和裙子,妳去看看哪幾件比較喜歡就拿來給我;還有,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比較常用的就先帶走,剩下的我再陪妳去買。」
姚君佩朝他指的地方看過去,一會兒眼珠又兜回他臉上,眸光裡盛著不解。
「請問,你指的……是我的衣服嗎?」
他停下收拾的動作,沒好氣的道:「衣櫃裡那些洋裝、裙子和套裝,不是妳的衣服難道還是我的?」
「可是,你一個人離開,帶走我的衣服做什麼?」
「誰說只有我一個人離開?」
「啊?」
「妳要跟我一起走!」
他先前是體貼她,才沒來個半夜大搬家;可現在,哼哼,他會放她住在這幢破爛又危險的屋子裡才怪!
「我,你要我跟你走!走去哪裡?」原來他不是要離開她,而是要帶著她一起離開。
剛才產生的小難過,當下消失無蹤。
「我請人幫我找了一個小套房,妳跟著我一起搬過去。」
看她是不會有動作了,嚴灝索性拿起方形紙盒,一古腦的把桌上的化妝品全掃進去,瓶和瓶相撞乒乒乓乓的,引來她的大叫。
「嚴灝,瓶子會撞破啦!」
「車子一個小時後就會過來載東西,動作快一點。」嚴灝把箱子放在她手上,親自動手幫她過濾該帶的衣服。
眼看他連她抽屜裡的內衣、內褲都不放過,姚君佩羞得跳到他面前一把扯下自己的貼身衣物。「你……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瞥見到那張一如往常的粉紅臉蛋,他頓時停下手邊動作,雙臂環胸,黑瞳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害羞的姚君佩。「我又不是沒見過妳那些衣褲,幹嘛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我剛剛拿的那件紫色有蕾絲邊的就很好看……」眼帶輕佻的朝她身上兜了兩圈。
「你……你還說!」粉頰愈來愈紅,圓鼓鼓的小臉這時益顯可愛,粉嫩的紅頰,實在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著迷的看著她,按捺著想吻她的衝動,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妳再不動手,就別怪我主動幫妳收衣服了。」跟他美國家裡的那兩個女人相比,她的衣物實在少得可憐,他原是打算什麼都不帶走,直接買新的就好,但又怕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
沒過問她為何過得如此貧瘠,不代表他不在意,他會調查出來她這些年來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我的家,我可沒說過要和你離開,你要走就自己走,別帶我的東西走。」
「妳的意思是不想跟我走囉?」口是心非,她眼底的捨不得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我為什麼要搬走?這個……房租我已經付了半年……」
「那不是問題,我可以補給妳這筆錢。」
「但是……」
嚴灝見她仍有遲疑,二話不說靠近臥房門,一個腳力踹上門板,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薄門板哪禁得住這等撞擊,應聲倒地,整間屋子被震得有些搖晃,天花板的吊燈發出嘎滋聲音,好像隨時也要掉下來,嚇得姚君佩直往他身後躲。
「這樣妳還敢繼續住嗎?妳自己看看,這裡脆弱得只要來個大地震……就垮了。」
發抖的身子已經鑽進他的懷裡尋求保護,嚴灝笑彎了眼。
拐走她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小紅帽拐入他的地盤。
第七章
她還沒遇見過如此霸道、奸詐兼粗魯的人!
一路上,姚君佩以眼神來表現她的氣憤,但當她見到米白色寬敞大廳,古典雕花的落地窗簾及流蘇,琥珀色的玻璃吊燈,和典雅的胡桃色長方幾,她滿腹的不滿全都不翼而飛了。
一雙眼捨不得眨,姚君佩對眼前房子的喜歡表露無遺,什麼叫臨時住所,這樣的房子簡直是頂級的豪華套房,雖然擺在門口的長頸鹿拖鞋和一些長頸鹿用品的小擺設,讓這套房的優雅感打了點折扣,不過,這都無損她對這間房子的喜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嚴灝,這房子有幾坪呀?」
「大概八十坪吧!客廳二十坪,廚房餐廳二十坪,臥室二十坪,其它有的沒的加起來大概也有二十坪吧!」
有沒有搞錯,這還叫小套房!姚君佩兩眼銅鈴似的瞪住他。
「有什麼不對嗎?」這可是他費心要人找來的。
當然有!「這麼大的一間屋子裡,為什麼只有一間臥房?」
嚴灝挑眉看了看她,像是她問了多奇怪的問題,「誰規定屋子裡不能只有一間臥房?」
「是沒有人規定,可是,你要我搬到你這來住,只有一間房間,那我睡哪?」姚君佩抱著箱子,站在臥房門口不動,眼一瞄見那張大得嚇人的大床,臉暗暗發熱起來。
他向前,接過她手中的箱子,往梳妝台上一放。「我在妳那睡哪,妳在我這兒也一樣。」
「這怎麼可以!」
他轉過身,挑眉看著那張極不自在的小臉。「為什麼不可以,前兩個晚上我們不也是一起睡?」
「你還說,那是你自己賴進來住的!」
「妳在擔心什麼?」
她抿唇不答。
「怕我侵犯妳?」
黑瞳牢牢注視著她,這回兒,她連耳根都紅了。
「放心,我不會碰妳!」朝她丟下這句話,他繞過她逕自把門口的東西一件件拉進臥房裡。
姚君佩眼角偷瞄他的動作,心裡鬆口氣的同時,伴隨來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失落感。難不成她是在期待嚴灝對她做什麼嗎?
一張臉登時爆紅不已。
天呀!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還不快來整理東西,看缺些什麼,我再帶妳出去買齊,順便多買些衣服,妳的衣服實在太少了。」忽略她那張藏不住想法的臉色,他在心裡暗喜。
「買衣服倒不必,再買張床才是真的!」
「妳說什麼?」他裝作沒聽見。
「我說,臥房還是給你睡,我睡客廳就好,或者像以前一樣買張沙發床在客廳也可以,總之,我不想讓人說閒話。」
「再說吧!」嚴灝可沒打算照她的話做,因為他早就有自己的計劃了。
一個小時後,他以要添購日用品為由,拉著姚君佩坐上他的車到大賣場東挑西揀,一家跑完又跑另一家。
是添購了很多東西沒錯,但全都是買給她的,沒有一樣是他自己的!
「嚴灝,你到底還缺什麼?四家賣場居然都沒有賣!還有,別再替我買東西了,這些衣服襪子已經夠多了。」
嚴灝瞄了下手錶,眼底有著一閃而逝的笑意。「餓了吧!我們先去吃晚飯。」他駕著車,決定開往一處能填飽肚子的地方。
「那你要買的東西怎麼辦?」
「買不到就算了。」他的目的已達到,這借口就可以不要了。
「算了?」姚君佩忍不住抬高音量,那他們辛苦了一個下午東奔西跑的是在做什麼?
瞥了他一眼,不經意在插入車鑰匙的地方見到了一個東西。
一個灰灰髒髒,有點年紀的陶土動物正掛在那串鑰匙上。
這個發現令姚君佩十分驚訝外,還感到有股暖流正跟著淌入她的心坎裡。
那是……她曾經送給嚴灝的鑰匙圈!他沒有丟了它,還保留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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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在一夕之間,因為開窗戶睡沙發就感冒的嗎?
還真有!
那個昨天還抓著她到處跑的男人,才一個晚上而已,就因為吹了涼風而成了病人,軟趴趴的躺在床上由她照顧。
她坐在床邊,一手讓他握著,一手拉起薄被往他身上蓋,心疼地看著他的睡容。「都是你啦!就說昨天要再買張床,你卻偏偏要去找什麼重要東西,害我都忘了要去傢俱店添床架。」
想到他感冒的原因,她不捨地輕撫他熟睡的面孔。「就跟你說臥房給你,你卻偏偏堅持讓我睡床,自己跑去客廳睡沙發。真討厭,為什麼我就是被你的霸道吃得死死的,結果你看,你的身體簡直比我還差,吹點小風隔天就變成這樣,你才是不懂照顧自己,讓人擔心。」
手指滑過他眉間、眼窩處、挺立的鼻樑和溫熱的嘴唇。
她偷偷吐了下舌頭,若非知道他熟睡,她才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他的臉動手。「你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你還保留著我送你的鑰匙圈時有多高興,雖然只是個小東西,但我好開心你沒有丟了它,這表示你一直記得我這個人,這樣就夠了,你照顧我的生活,還買東西給我,如果我不是沒錢又沒地位,更沒有一張漂亮臉蛋,我還真要懷疑你對我是有什麼企圖呢!」
她笑,心裡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視線低垂,落在那只緊握她的大掌上,她盯著他的左手。「我早就學著不再期望任何事情,反正到頭來總是一場空,還是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比較適合我,所以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會讓我……哎呀!你終有一天要回美國,我會捨不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