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太真實,逼使水靈靈激動地睜大迷濛的慧眼。
"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吻你。"赫連負劍深情地說。
她結巴了,剛醒過來的腦子還不是很管用。"你……為什麼脫我的衣服?"她動彈不得,安安靜靜地張著癡醉的眸凝視他性格的臉。
"嫁給我。"他簡短有力的請求著。
他的唇在她胸前移動,暖暖的氣息像電流奔竄過她每根纖細的神經,她只覺得渾身發燙。
她眼睜睜瞧著自己羅衫被輕褪到腰下,身體倏然變得僵硬無比。"嫁給你嫁給你,幹麼脫我衣服?"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雲雨之事,她懂得的那些吉光片羽全是從下人丫環們閒聊時偷聽來的,正因為似懂非懂,她才非打破沙鍋問清楚不可,更何況這死傢伙才剛跟她吵了一架……啊!她居然忘記這等大事。
"色狼!"她大叫一聲,乘勢推開意亂情迷的他。
"你發什麼神經?"他雖然不是風流瀟灑的美男子,可被女人從床上踢下來卻是生平第一次碰到,該死的第一次!
水靈靈跳起來,氣勢才形成,頭卻狠狠地撞上天篷,上頭全是硬邦邦的實心木板,這一撞馬上撞出她一泡眼淚。"嗚……都是你不好啦!乘人之危……嗚……"
赫連負劍把她抱進懷裡,哭笑不得地輕呵她的發心。"你這毛毛躁躁的脾氣什麼時候才會有長進?"
她垂下睫毛,鼻子輕輕抽氣。"都是你不好啦,全是你害的,你當著那老女人的面讓我難堪。"她已將那件事視為生平最大恥辱。
他的拇指心有規律地搓揉她喊疼的地方,另一面把下頜抵在她散發檸檬香的頭頂。"小東西,要講理,我是一城之主,你當著眾人面前讓我下不了台,這叫我以後怎麼帶人?"在這裡,他是法律,也是公權力。
"反正全是你的理由!"她忿憤地扭頭想離開他。
"不如咱們來份協議吧。"輕輕拉回她,赫連負劍這次將她摟得更緊,雙臂如鐵交錯,鎖住扭動不安的她。
"協議?"
他捧起水靈靈的臉,深深地凝視她,這完全擄獲、迷惑他的小東西,要不是他必須先安撫她的情緒,只怕又要情不自禁地戀上她那恍似會笑的唇。
"我是男人,在外頭你必須尊重我的意見和決定,要是回到家裡來,就全聽你的?quot;
水靈靈皺皺眉頭和小鼻子,表情沒有赫連負劍想像中的開心。他有些吃驚,難道這樣還不夠好嗎。
"怎麼?"他擔心地問。
"你經常在外拋頭露面嗎?"
拋頭露面?"嗯,還好。"他想工作時自然有做不完的事,他不想理自然也有人接手,不過被形容成拋頭露面實在有點那個……
"還好是什麼意思?"
真是追根究底,標準的水靈靈脾氣。"意思就是不多。"
她拍手,大喜。"那也就是說你要聽我話的機會比較多嘍?"小事喙晑袓l楔簸蛨m忌戲緦恕?br> 赫連負劍輕易地想透這層緣由,不禁莞爾。"你要是嫌日子過的無聊,毗天闕里有你想做也做不完的事。"
她臉上登現喜色,如鮮花初綻。
說實在的,她最怕悶了,以前在家裡三不五時還有個水當當可以陪她說說體己話,來到這裡,春水、春情、揚琴、司畫待她雖然也客客氣氣的,但她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赫連負劍細策地發現她難以言喻的寂寞,他閃電地啄了她一下,微笑慢慢從他眼底消失,起而代之的是突發的柔情,他的嘴唇往下移,癡纏鎖住她的。
他不會讓她無聊的;他會給她一個屬於他們的娃娃。
安靜了好半晌--他突然想到什麼。"小東西,這次半途絕不准再趕我下床,我沒辦法再臨時撤退的?quot;
"你……說什麼?"她帶喘地抬起酡紅如醉的眼。
"沒……沒什麼。"他猛然覺悟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他的笑容溫柔如夢,靈活的手指褪去她最後一層束縛……呵,她多美麗啊,他可能要花上一生的時間才能和這樣的美麗相對……不過,他一點都不介意。
"廢話說完了?"赫連負劍不耐煩地從桌上抬頭。
今天是每個月最忙的一天,帳冊、大小事項申請單核批,原先他不在時全由老二代管的所有業務、商埠內的大小事也全堆成山的一大疊流水冊,他一心想盡快把公事結束掉,不過才個把時辰,他已經渴切想念起不靈靈的笑臉。
他已經忙得一心二用,偏偏不識相的傅小沉又進來插科打渾,說的全是言不及義、狗屁倒灶的芝麻綠豆事,任他脾氣修養再好,也受不了。
"大哥,你再給我白眼看,眼珠子可就保不住了,息怒息怒啊。"傅小沉全沒個正經的把兩個袖子甩來甩去,委委屈屈地往旁邊用力坐下。
"你那'掃愁塢'沒有一件足以要你操心的事嗎?成天往我這裡跑?"他的名下產業都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少,可就整天只見傅小沉不務正業的在他的毗天闕晃蕩,真是叫人想不通。
"你這裡大紅燈籠高高掛,美女如雲,妻妾成群,我那掃愁塢涼地荒野,連個可看性高一點的美人都沒有,你叫我怎坐得住?quot;小氣巴拉!就止於眼睛吃吃冰,他可連美人們的小指頭都沒碰到。
"是嗎?"他壓根兒不信。"你要真喜歡全送給你吧!"那些吵死人不償命的聒噪女人簡直叫人退避三舍,而且自從他回來後皆擠破頭的想單獨見他一面,求他臨幸,他早已煩不勝煩。
傅小沉馬上跳起來。"開玩笑,想我傅小沉天真無邪、冰清玉潔、守身如玉,要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住進掃愁塢,我寧可一頭撞死去。"
女人爭寵比戰爭還可怕,更何況是一大群,想他傅小沉正是"豆蔻"年華,若莫名其妙葬身在一群"大鯊魚"的口中……媽呀……
"既然如此,你還是乘早滾回去,免得耳朵挨擰?quot;
傅小沉聞言,反應奇速地捂起自己的雙耳,眼觀四面,全身寒毛全豎起來。"那三貼的女人又來了?"
"三貼":貼臉、貼胸、貼下身是也。
瞧他英雄氣短的模樣,赫連負劍又好氣又好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啦。"
他這個弟,性子活潑好動,雖也是人家的主子,可半點也沒大人該有的冷靜穩重,每天嘻嘻哈哈的,惹得佳麗們以為對她們有情,所以會惹出禍事來,一點也沒啥稀奇的。
"你真不夠意思,一把將我推入火坑,人卻拍拍屁股走了,這叫啥兄弟情深?"他嘟嘴又蹶唇,要不是男兒裝扮,簡直像信用證姑娘撒嬌不依的俏樣子。
他不在的這一、兩年,黃金城的一切事務完全交給老二代理,只除了那些內定新娘們,任無我有股與生俱來的"厭女症",簡直討厭女人入骨,他雖攬下所有重責大任,卻抵死不肯將那些女人納入翼下,赫連負劍只好找來女人緣奇佳的傅小沉擔此重任。
"別煩心了,過些天我會把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花兒們全遣回原籍地,安排她們各自婚嫁,這樣,你滿意嗎?"他篤定、舒適地往椅背一靠,為了安撫傅小沉的情緒,姑且把未定的計劃說出來。
"嘿,你不是怕嫂子打翻一缸醋罈子吧?"
"你到底出不出去?沒正經的話說個沒完?quot;赫連負劍以為將話說開就沒事了,不料傅小沉根本沒半點要移動"尊臀"的意願。
"我都還沒進來你就打算趕我走了。"一隻打不死的"蟑螂"還沒趕走,又來一隻,赫連負劍認命把蘸飽墨汁的毛筆一放,仰臉直視樑柱,無語問蒼天。進來的是任無我。
"二哥,今天吹西北風啊,要不怎麼請得動你?"傅小沉見面就是一頓狠削。
任無我是他們四兄弟中脾氣最烈、性子最倨傲的人,他肯移尊就架到毗天闕來絕對是有事,赫連負劍一改對么弟的嬉皮笑臉,劈頭便問:"什麼事?"
任無我輕輕掠過傅小沉身旁,雙臂嚴謹地攏在袖子裡,絲毫不睬傅小沉的挑釁。"水師來報,不明船隻也沒在一百海哩外,數量頗多?quot;
"打過招呼了?"
"敵明我暗,沒有必要。"
"旗幟?"
"沒有。"
"是衝著我們來的?"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蓬萊島的海域全歸他管,而他的預估也準確異常。
"要進入備戰狀態嗎?"
赫連負劍沉吟。"他們未必通得過全島周圍的伏流暗礁,叫弟兄們準備,但毋需打草驚蛇。"他扭頭向傅小沉。"你也回去,吩咐崗哨地勤的弟兄們十二個時辰內嚴加戒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