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在星空中漫無目的旋繞著,恍恍惚惚中她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學校的點點滴滴,也想起了母親。
她在這胡思亂想什?,媽媽還在加護病房裡等著錢哪!
唐盼愛一驚而起,強撐起處軟的身子急忙爬出了浴缸,找了條浴巾遮住自己,就急忙往門外而去。
別墅大得足以令人迷路,她在樓上樓下四處找著冷珣的蹤影,籠罩在一片冷沈氣息中的房子儘是一片死寂,沒有一絲人氣的陰森氣息令她害怕。
她恐懼得豎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但仍心急的四處尋找他,她每間房一一敲著,直到意外從書房裡聽到了回應。
"冷先生,是我!"她的聲音因緊張而顯得乾澀。
書房裡傳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彷彿在考慮著是否該打發她。
"進來!"
他的聲音讓她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渾身的神經卻又馬上繃緊。
她小心翼翼打開書房的門,一身冷冽懾人氣勢不容忽視的冷珣,就坐在裡面。
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疲態,彷彿剛剛不曾經歷過一場精力的消耗。
他一言不發,只用一雙深沉的黑眸直直的盯著她。
"什?事?"從他緊蹙的眉頭,看得出被打擾的不悅。
她小心的踏進書房,一步步來到他的書桌前,一個求字硬是半天也說不出口,只能不安的低頭看著自己統得死緊的雙手。
"沒事就滾出去,別浪費我的時間!"他冷冰冰的吐出一句。
"不,我有事!"唐盼愛急忙道:"冷先生,你……能不能先給我錢?"她怯懦的問道,目光迴避他冷沈的黑眸。
"你跟我要錢?"他深沉的目光霎時冷了下來。
"我……有急需。"她低著頭,根本不敢迎視他鄙夷的目光。
"你敢在外面給我養小白臉?!"他的眸底閃過一抹寒光。
他不該忘了她是在酒店裡上班的女人,雖然方纔他才歷經了她的純真,但,他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我沒有!"唐盼愛急忙搖搖頭。不敢相信他何來這種荒謬的臆測。
冷 寫滿懷疑的冷眸緩緩瞇起。
"我是因?家裡……"
"我沒有時間聽你編故事。"他毫不留情的打斷她。
他沒有心思聽她談那套悲慘身世的老掉牙故事,只想盡快在她肚子裡下種。
"要多少?"他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需要八……八百萬。"
"八百萬?"他的眸光一冷,嘲諷的勾起一笑。"你的胃口還真是不小。"
"這真的是有急需--"
"我說過,我對你那套悲慘的身世故事不感興趣。"他冷冷的打斷她。除了他自己,他不關心其他任何事!
他冷冷瞥了既無措又委屈的她一眼,隨即自抽屜拿出一本支票簿,在上面簽下八百萬的金額,滿不在乎的一揚手丟給她。
看著掉落在地毯上的支票,雖然冷珣這種施捨的態度,讓唐盼愛備覺屈辱,但她卻仍不得不強壓下自尊,彎身撿起它。
"謝謝!"她低聲道了句,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會兒把自己洗乾淨,在床上等我!"背後冷冷的聲音讓她僵住了腳步。
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受孕!
閒言,唐盼愛驚愕的倏然回頭看他。他才剛剛要過她,相隔不到一個鐘頭,他竟然又--況且,她已經洗乾淨自己,從浴室裡出來啊?
看著他不容商量的冷硬眼神,她把話吞回了肚子裡。
握緊手裡像是會炙人的支票,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顫抖。
"是的!"
若說世界上有一種讓人碎心裂骨的煉獄這裡無異就是!
"曙光"企業是冷氏位於北區的名下企業之下幾年前,冷權將管理權交給了冷珣,高達二十五層的辦公大樓,在繁華的東區顯得格外醒目。
辦公大樓頂樓寬敞氣派的總裁辦公室,傳來兩名男子談話的聲音。
"冷先生,這是這一個月來的調查資料跟照片。"
冷珣委託的徵信員,畢恭畢敬的將手裡的牛皮紙袋交到他桌上。
霎時,冷珣的神色洩露出一絲少見的焦急,他迅速的抽出牛皮紙袋裡的資料,發現裡頭有一張婦?科的驗孕單以及幾張照片。
看著驗孕單上的名字以及結果,他的臉色頓時活青。
"冷恕的女人懷孕了?"他的臉色陰沉得駭人。
"是的!幾天前冷恕陪她到婦?科驗孕,?求慎重,他還到另一家醫院復檢了一次。"
看著他的臉色,男子以?他是對這簡單的調查資料不滿意,趕緊指著他手裡的相片道:"這是那天冷恕帶著程若希去驗孕後,步出婦?科被我們拍下的照片。"
沒錯!那是他--他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臉。
冷珣一臉陰鷥的瞇起眼,剩著照片裡噙著一抹得意笑容的冷恕,那笑意像是對他的嘲諷
"該死!"冷珣一把將手裡的幾張照片捏進掌心。
難道在這最後的關頭,他真的要輸給他了嗎?
他陰鷙的臉上,各種憤恨、不甘的情緒輪流交替著,這種像是要被奪去一切的感覺,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他的心口。
他絕不能輸給他!就算傾盡全力、不擇一切手段,他也一定要打倒他。
"嚴密的監控冷恕的一舉一動。"他森冷的吐出一句。
"是……是的!"
男子被他渾身散發出的那一股陰冷氣息給嚇住了,忙不疊的點頭後,便借口有事急忙離去。
就在男子關上門的那一刻,冷珣也心急的自辦公桌後起身。
他絕不會輸給他的!眼前勝負還未定,就算冷恕的女人懷孕了,也不一定是男孩,他有的是機會在最後一刻反敗?勝。
但,眼前時間不多了,他得加快腳步才行。
他拿起外套,踩著急促的步伐匆匆往門外走。
她只是個工具,一個用來生下繼承人的工具--冷 不時提醒她這個事實。
除了每天晚上必要的"例行公事"以外,他幾乎從不正眼看她,當真把她當成利用的物品一樣。她被自己的困境困住了,要不是?了母親,她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金錢,甚至,最後她還得用自己的孩子來交換。
唐盼愛不敢想太多,深怕自己連一天也待不下去。
所幸,母親急需的八百萬支票,她已托了每天早上來打掃的鐘點女傭,替她寄回家,也讓她好不容易放下了一顆久懸的心。
但一個人的日子實在太孤單了,沒有半個說話的物件,除了固定的鐘點女傭前來打掃、做三餐外,一整天她幾乎難得開口。
這天才剛吃完午餐,她一踏出前院,就看見一部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前,一個修長的孤冷身影自車上步下。
他回來了!
當冷珣毫無預兆出現在門口,她嚇了好大一跳,他狂亂的眼神、陰鷙的表情,看起來令人害怕。就這陣子以來的觀察,他是個工作狂,從來沒有在午夜之前回家
過,他今天早歸的舉動顯得十分不尋常。
"冷先生?"她怯怯的喊了聲。
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沉著臉跨著大步朝她走來,不發一語的一把鉗住她的手臂就往主屋裡抱。
"冷先生,你要做什??"她驚恐嚷道。她不記得自己什?時候又惹惱了他。
前頭臉色冰冷的冷珣,聽若未聞的仍舊緊扣著她的手臂,將她拉進屋內。
"進去!"他將她帶到浴室前,又把一個紙盒丟進她手裡。
"這是什??"她捧著紙盒,不知所措的望著地。
"驗孕片!"
唐盼愛的臉蛋一紅,結結巴巴的試圖開口。"可是我……"
"給你三分鐘,否則--我就親自動手!"他森冷的警告令人渾身發毛。
他竟然要她--唐盼愛既羞窘又難堪,不但尊嚴在他面前蕩然無存,就連自己最隱私的一部分,都得攤在他面前任他檢視。
但她相信--他的警告絕對是認真的!
她緊捏著那盒驗孕片,用力得連尖銳的盒角陷進她柔軟的掌心,她都渾然不感到痛。
此時她怎?可能懷孕?但唐盼愛明白依他的個性,是絕聽不進她的解釋,非要讓他親眼看到證據才會相信。
她渾身僵硬的轉身步入浴室,感覺他凌厲的目光,有如芒刺在背令人難受。
三分鐘後她出來了,顫著手將驗孕片遞給他看。
一看到驗孕片上頭,清楚的顯示無懷孕?象的方格,冷珣的臉色遽然大變。
唐盼愛害怕的看著他鐵青的臉孔,宛若即將釀起一股驚人的風暴。
他連平時做愛前,一定得要她清洗自己的規定也不顧了,他一手將她拖進房間狠狠扔上床,簡直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他確實失去了理智!他的腦中滿是冷恕那張輕蔑鄙視的臉孔,以及他已先一步懷有繼承人的震驚與倉皇,那種即將失去一切的感覺令他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