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好意思,在我開口徵求你與我交住時,其實在心中就有預感你會是我今生的新娘了。」他很認真的告訴她,「而,之所以到現在沒向你求婚是希望我們能多交往些時間,讓你真正認識我,還有我一直未向你提過我的家庭……」
「谷優,」他太過認真的表情讓康薔忍不住開口打斷他,「你不要這麼認真,我是開玩笑的啦,我的生日禮物不是要你娶我。」
「你不要我娶你嗎?」谷優的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
「不……要……哎呀,我的意思是那件事暫且不說,我想向你要求的生日禮物不是那個,我……」她有點不知所云的說著,卻止於他愈擰愈緊的眉頭與怒然瞪視著她的雙眼,聰明的她在沉默了三秒後立刻的補上這一句,「我當然希望能嫁給你。」
谷優因為她那句話而釋然的鬆開眉頭,更甚的,他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精神都爽朗了起來,「你想要什麼當生日禮物?」他笑問。
「我……」看著他,康薔突然遲疑了起來。
「只要不是強人所難,只要是人做得到的事你都可以說,只要你高興,我絕對盡力而為。」他鼓勵的看著她。
「谷優,這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康薔沉默了一下突然告訴他。
「所以你要什麼?」
「我……」看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康薔感覺自己的胃部逐漸縮緊,緊到就好像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一樣。
「康薔,你到底想要什麼禮物?為什麼我覺得它好像讓你難以啟齒的感覺?」
開口呀,康薔!你在緊張什麼,你的勇氣呢,為什麼不說話?你敢想為什麼不敢講?說呀!
「康薔?」
康薔緩慢的抬起頭來看他,然後突然清了清喉嚨,卻以細小的聲音說:「我要你今晚帶我上床。」
「什麼?!」谷優的聲音大得讓整間餐廳的人都轉頭注意他,而他卻絲毫沒有空去發覺,一對深不見底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看,「你說什麼?」
康薔迅速的低下頭去,老天!他非得叫那麼大聲,讓全餐廳的人都知道她對他求愛嗎?而且竟還要她再說一遍?天啊,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與大膽了,什麼生日禮物嘛!她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會想和他發生關係拿來當生日禮物,這件事根本不該強求,該順其自然才對,她怎麼會……唉,怪來怪去都該怪他太過君子了!除了接吻之外,每次到了緊要關頭都止乎於禮,害得她既好奇又有些慾求不滿,所以才會想在滿二十五歲這個特別的日子裡和他發生男女關係,可是他的反應……她偷偷的抬頭瞄眼看他。
谷優瞠目結舌的愣在椅子上,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是他聽錯了,還是她說錯了?她要的生日禮物……她要的生日禮物竟然是……竟然是……他嚥下一口又一口的唾液,試著想開口說話,聲音卻像是喘不過氣般的發不出完整的音,直到好半晌以後。
「你……我……我沒聽錯對不對?」他的聲音粗啞的像是喘不過氣的感覺,他瞪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不願意嗎?」她只說了這句話。
「我……」谷優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這真的太令他震驚了!
對於康薔,他從頭到尾都是帶著決心愛她一世的想法去和她交往,所以對於經營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特別的認真、慎重和用心,以至於因為害怕壞了兩人之間現有的和諧關係,拚命壓抑迫切想要她的慾望與掙扎,為她保留住畢生永難忘懷的新婚之夜。可是她現在卻突然對他這麼說,這……這教他怎能說得出話來?
見到他說不出話的反應,康薔難堪的低下頭去,並以佯裝的愉悅口吻說道:「忘了我剛剛說的生日禮物吧,我是開玩笑的。其實你今晚請我吃這一頓就算是很好的生日禮物,你不必再送我什麼啦,我已經很滿足了。啊,對了,你吃飽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想早點回家,因為我怕我媽會在家等我,這幾年我生日時都是她幫我過的,也許等一下回家的時候又有蛋糕可以吃了,傷腦筋,我今天晚上好像吃太多東西了,也許……」
「康薔。」谷優突然出聲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伸手越過桌面抬起她的下巴,她眼中已隱隱浮動淚水,「你真的確定嗎?」
康薔隱含淚水的雙眼堅定的望著他,沒有回答。
看著她,谷優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好,我答應送你你所要的生日禮物,另外我自己也要送你一個我準備的禮物給你。」
「什麼?」
「嫁給我好嗎?」
康薔呆若木雞了好一會然後才搖頭,「你不必……」
「嫁給我好嗎?」
他的表情正經嚴謹,看著她的雙眼卻柔情似水,發出來的聲音更是多情的讓康薔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愛意裡,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突然在她唇邊揚起,她朝他點頭。
他表情一變,深情的對她承諾道:「我會愛你、珍惜你一輩子。」言後,他將他戴了十一年,十五歲生日時母親送的黑金項鏈由脖子上拿下來,溫柔的替她帶上。
「這是……」
「訂情之物,戒指我再補給你。」
「身外之物。」她搖頭念道,意思是她一點也不在意那些東西。
谷優柔情似水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買單之後,他牽著她的手緩緩的帶著她走向停車場,現在,他欠她的就只剩下她所要求的生日禮物了。
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他到現在還是不太相信她會向他要那種禮物。而且老實說,像這樣的一個禮物,真不知道該算是他要送給她的禮物,還是她要送給他的禮物?這樣一個特別的禮物……
帶著康薔回到自己二十坪的租屋,明知道康薔很緊張,谷優卻無力去安撫她,因為老實說他自己也很緊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與他的未婚妻準備做愛做的事,他這個新官上任的未婚夫理所當然也會緊張呀。
「要不要喝點什麼?」看著她安靜的坐落在客廳內惟一一張單人沙發上,他試著打破存在於寧靜之中的緊張氣氛,以輕快的口吻開口問她。
「好呀。」
「柳橙汁怎麼樣?」他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後看著裡面僅有的飲料問。
「好呀。」
從冰箱裡倒了一杯柳橙汁,谷優走到她面前伸手遞給了她。
「謝謝。」
她可笑的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他的手接過那杯柳橙汁,然後便一頭栽進柳橙汁中,不斷的低頭輕啜著果汁。而擁有著兩人在場的室內除了迴盪著沉靜之音外,還包括了兩顆跳動不平穩的心跳聲,怦、怦、怦,忽起忽落,不斷的跳動著。
突然間谷優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太好笑了。」他笑道。
「什麼太好笑了?」康薔因他突如其來的笑聲而抬起頭來看他。
「這種情況。」他依然在笑,因為真的太好笑了!
老實說,他不知道現在二十六歲的處男好不好找,因為他早已經不是處男了,或者正確點來說他在十八歲以後就已經不是處男了。所謂食色性也,十八歲時就已償過了甜頭的他,在十八歲到二十六歲之間的八年時間實在沒有道理回頭當苦行僧戒色,所以在經驗累積之下,性交對他而言實在沒半點困難度,也就是不管和誰,只要男女雙方你情我願的話,必能共享歡愉的一晚。然而他現在竟然會不知所措,就像個未經人事的十幾歲男孩一樣,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時,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老天,這真是太好笑了!
「什麼這種情況?」康薔完全不懂。
谷優沒有回答她,卻低頭看她,突然伸手拿開被她緊握在手中幾乎要碎裂的玻璃杯,以雙手撐住沙發兩邊的扶手,將她整個人困在沙發上,低頭俯視著她。在他臉上的笑容不知在何時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所未見過的神情。
「谷優?」她看著他,身體有些顫然。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對她說,聲音沙啞的像是得了重感冒的人,而凝望著她的雙眼則黝黑的深不見底。
吞了一口唾液,康薔只說了這句話,「你不要我嗎?」
谷優顫動的就像要跌落地板上一樣,他驀然的閉上眼睛。
「你不要我?」康薔的喉嚨縮緊,語氣中有一絲乾澀,難道要他帶她上床真的那麼需要掙扎嗎?
谷優的雙眼驀然瞠睜,眼中盈滿了火熱的慾望,「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信誓旦旦的對她說,伸手將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去。
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康薔有一瞬間失去他的依靠,當房內突然燈火通明時,她這才知道他是離開她去開燈,只是開燈?
「不能把燈關掉嗎?」她低語。
「我想看你。」不急著動手的他坐在床邊,以熾熱的眼神巡視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