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哼出一聲冷笑,突然將她攔腰抱起,放坐在書桌上,把她圍困在兩臂之間,「你明明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兄妹。」
「除了兄妹關係,我不想和你有更進一步的牽扯。」她的語氣平淡而冷漠。
「為什麼?」
明知故問!依人暗惱。
「你知道為什麼。」她一語帶過,不想再提起過往的傷心事。
東川浩司俊容一沉,雖然心知肚明,卻又莫可奈何。
這些年來,她一直把他當成隱形人,刻意忽視他、疏遠他,儘管同住在一座大宅院,也盡量避而不見,他越是緊迫盯人,她越是退避三舍。
他已經費盡心機,和她周旋了整整四年,千方百計接近她,處心積慮討好她,她卻挸若無睹,不為所動,徹底將他排拒在她的生活之外,完全不給他挽回的機會。
再這樣下去,他永遠無法解開她的心結。
「都已經四年了,你還是不肯接受我?」精銳的眼直望進她的靈眸深處。
依人別開螓首,迴避他咄咄逼人的視線。
她大概醉了,頭昏眼花的暈眩感越來越嚴重,不想再浪費精神聽他解釋,也不想聽他那些自圓其說的辯解。
「我想睡了,你請回吧。」依人推開他,來不及跳下桌面,又被他緊緊鎖回胸前。
「聽我說!」他往前逼近,不讓她閃躲。「當時你還小,我要的,你根本不能給。」
可惡!不說她還不氣,一提到當年那件風流韻事,她就一肚子火。
沒錯,她當時確實還很小,只能給他一顆最純淨的心、一份最真摯的感情,卻不能給他宣洩情慾的性愛。
所以他把心留在她身上,把身體給了其他女人……
當他沉溺在溫柔鄉醉生夢死的時候,她的心、她的感情,他根本不屑一顧!
而他現在居然還有臉跑來跟她解釋?!
依人雙眼一寒,清靈的眸光當場進射出冰冷的敵意,那些日子以來的痛苦、悲傷、愁悶,忽然一古腦的湧上心頭,化成怨,變成恨,瞪向她所憎惡的罪魁禍首。
「好,現在我長大了,也許還構不上成熟女性的標準,至少該懂的也都懂了。那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可以隨時隨地滿足你的性關係?一段細水長流的感情?還是一場短暫卻轟轟烈烈的男歡女愛?很抱歉,如果你貪圖的只是性,請恕我拒絕,本小姐還不想淪落到犧牲身體取悅你的地步,而且我相信,外面應該還有更多千嬌百媚的大美女願意爬上你的床,滿足你貪得無厭的性需求!」她一口氣把積壓多年的怨恨吐盡。
她還真敢說!看來他的小依人真的長大了,若非氣氛如此凝重,他可能會忍不住爆笑出來。
其實他從剛才就發現她似乎有喝醉的現象,她那群青梅竹馬顯然灌了她不少酒,雖然他們已經把罪證帶走了,不過一群青少年私底下歡聚作樂會玩什麼把戲,他這個慣於花天酒地的過來人可是一清二楚。
這樣也好,最起碼她還會酒後吐真言,不再只是一味的逃避。
「如果我要的是第二種呢?」他輕撫盛怒中依然亮麗的容顏。
「第二種?」醺紅的俏臉閃過一抹茫然的神色,「什麼第二種?」
「一段細水長流的感情。」他微笑提醒。
「哦……對,細水長流……」她糊里糊塗的點點頭,醉得連自己說過什麼話都忘了。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們也可以長長久久。」濃烈的目光深深地凝視她。
「不可能……」依人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漾出一抹淒楚的苦笑,「你曾經傷過我一次,害我痛不欲生,心灰意冷,直到現在,我仍無法忘記那種痛……」
「依人……」他迫切的抱住她,在她耳畔喃喃低喚,苦苦相求,「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放棄我,不要把我推開,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是那麼樣的低聲下氣,一心一意只想喚回她的愛,連一向高高在上的男性尊嚴也棄之不顧。
「太遲了,讓我心動的是你,讓我心痛的也是你……」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沾濕了他的衣襟。「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愛一次了……」
「為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難道我這些年的付出還不夠?難道非要我把心掏出來你才肯相信我?」他抓住她柔細的肩頭追問,冷峻的臉孔懊惱地扭曲著。
「你真傻……」她又哭又笑,淒艷的笑容美得令人驚歎。「虧你對女人那麼有一套,居然不懂女人的心最難平撫。當初就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會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如果是我一相情願,那也就算了,問題是,從我小時候開始,你的言談舉止總是有意無意的對我透露出一種訊息,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心目中是重要的、特別的、獨一無二的,讓我誤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害我……害我越陷越深……結果呢?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卻還是不改你放浪形骸的本性。」
他不急著插話,任她傾吐壓抑許久的情緒。
依人哽咽了一會兒,才拭去眼角的淚水,淡淡的說:「不要告訴我你的荒唐全是因為耐不住等候,那都是藉口。也許你認為把慾望發洩在其他女人身上就不會傷害到我,可是……我卻因此傷得更重。珍惜我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偏偏選了一種最教人難以忍受的方式,而且還無巧不巧被我親眼撞見了……」她覺得既荒謬又可笑,既可悲又無奈。
他仍然沉默,不是有口難辯,而是覆水難收。
「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一旦被傷害過,就很難再回頭。」她堅決的表示,「如果愛一個人這麼痛苦,必須在不斷的傷害中飽受折磨,那我寧可死心不愛。」
「就算我用盡一生追求,你也不愛?」他的語氣低柔,神情卻漸漸冰冷。
追求?依人不禁失笑。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他的追求意味著不擇手段,侵略性強,佔有慾更強,這樣的追求她可不敢領教。
「算了吧!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從小你就有一種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對你越有挑戰性,等你得到我以後,也許還會珍惜一段時間,一旦你玩膩了,難保我的下場不會像那些被你糟蹋過的女人一樣,被你始亂終棄一腳踢開。明知道你殘酷善變,我怎麼可能自投羅網,再把愛情奉獻給你,然後又任由你摧毀?」
「看來……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打動不了你了。」他的耐性逐漸消失。
「到此為止吧!」她已經累了、厭了、倦了,再也沒有多餘的心力,陪他一起挽救這段早逝的感情。「反正我們都還年輕,往後乾脆各自發展,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生活,從此互不相干。」
「你休想。」他從不曉得「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
依人深深吸口氣,以防止自己失控尖叫。
「總之該說的我都說了,一切都結束了。請你從今以後,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她率先說出決裂的話。
結束?!東川浩司臉色驟變。
「在我苦苦等待了許多年之後,你現在才說結束?」他冷笑,妖野的眸心閃出火焰般的青光。
不妙!依人從他陰殘的眼神中,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以為劃清界線,我就會放過你?」霸道的手掌猛然扣住她的頸項,用力頂高她的下顎。
依人閃避不及,蠻橫的吻已經狠狠落下,近乎狂暴的侵入她的唇間。
天……她的大腦嗡嗡作響,事出突然,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他的吻由深轉濃,由濃轉烈,幾乎奪去她的呼吸。
慌亂之中,感覺到纏在腰際的手臂將她抱起,下一瞬間,她的背部已經落在床墊上。
睡衣被撕開的那一秒,依人赫然驚醒。
「不……」她奮力抵抗,卻推不開那厚實的胸膛。
他的吻,他的愛撫,像火一樣,燒遍她全身。
怎麼會這樣……依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懼中。
「住手……」受盡凌辱的不堪,逼出她羞憤的淚水。
他充耳不聞,青銅色的眸光乍放出野蠻的攻擊性。
「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身體,你的心,全都只能屬於我。」低沉沙啞的嗓音宛如惡魔的咒語,一聲一聲宣告著。
天哪!他怎麼可以……
依人蹙起秀眉,難受的驚喘。
一個口口聲聲珍惜她的男人,竟然如此殘忍的對待她,摧毀她的心還不夠,連她的身體也要一併摧殘。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難道非得掏空她的一切,他才肯罷手?
「你瘋了。」她憤恨的指控。
「就算我瘋了,也是你逼的。」他意圖衝破最後一道防線。
不!她聲嘶力竭的哭喊:「不要讓我更恨你!」
他的身體重重一震,動作頓時僵停,理智在瞬間回復冷靜。
當他一鬆手,她立刻捲起被單坐起來,遮住赤裸裸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