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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囚室裡,充滿濕氣寒意,高高的牆上開了扇小窗,勉強照進一絲光線,所以牢裡暈暗陰沉,除了角落放了張鐵床外,沒有其他的物品。
傅風雅走入牢裡,兩名侍衛抱著墊被和被子跟著走入,把東西鋪在鐵床上。
「傅小姐,請你體諒皇上,這三天就委屈你待在這裡了。」川浪好聲解釋。
「謝謝。」
弄好了床鋪後,兩名侍衛走出囚室,川浪為牢門落了鎖後便離開了。
傅風雅坐在鐵床上,在這整件事裡,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太皇太后沒事,那這牢坐得就值得了。
從她入宮後,似乎沒有好好休息過,就趁此機會養養神吧。
傅風雅在床上躺下,思緒卻轉個不停,太后的咄咄逼人,到太皇太后的慈愛不捨,當然也有宇紫天的冷漠,交織成一片網罩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宇紫天,他是認為她無辜?還是怪她不該讓祖奶奶冒險呢?這三天裡,他可會私下來探望她嗎?
她當然希望他能來看她,以撫平她滿腹的無奈。
傅風雅便在期待裡開始過著牢獄生活。
第一天夜裡,她有了第一個訪客──雪貂,牢裡陰冷,它用柔軟的毛皮溫暖了主人的心。
第二天中午,獄卒送上了豐盛的膳食,包括一隻冒著撲鼻香氣的叫花雞,讓她明白這是誰的心意。
最後一天,她等到傍晚,等到了獄卒開鎖讓她離開。
她結束了刑期,而他沒來,也沒有私下任何的表示。
傅風雅踽踽獨行欲回紫龍殿,才出天牢就被王圭給攔下。
「傅小姐,皇上為您安排了新住所,要奴才帶您過去。」
「新住所?」她微愕。
「您也知道紫龍殿是皇上的寢宮,您住在那裡一直引人議論,所以皇上便為小姐找了新住所,它離紫龍殿不遠,名叫絳雪軒,環境清幽,小姐一定會喜歡的。」王圭看她只是呆站著,沒有反應,擔心的喚著:「傅小姐……」
傅風雅回過神,絕俗臉上神情冷然,「走吧。」
「咦?」
「皇上為我找了新居,你不是要帶我去嗎?」
「啊?哦……是,奴才這就帶小姐前往。」
他都已經計畫好一切了,她除了遵從聖命外,還能做什麼?
就如同王圭所說,絳雪軒環境清幽,有主樓、側廳和花園亭台,隔局完整,建築雅致。
她走入主樓裡,伺候她的宮女沒變,且她的衣物用品也已搬過來,看來一切早已弄妥,就等她這個主人出獄入住。
「小姐,奴婢已為您備好沐浴水,您要先淨身,還是先用膳?」
「先沐浴。」傅風雅想洗去一身塵埃,也讓自己清醒一下,好想清楚接下來她該怎麼做。
浸在浴池裡,熱氣氤氳熏得她眸裡一片水霧,她以為自己可以冷靜思考,但是腦袋裡卻空空的無法有任何反應,連怒氣都生不出來,只感到深沉的失落,心像被啃蝕了個大洞。
在這種情形下,她應該能離開了吧,或許這是唯一的好事。
唇角揚起,傅風雅靜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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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幾乎是原封不動的被撤下,傅風雅沒有胃口。
在宮女都退下後,她打開衣櫃,心平氣和的收拾著自己的衣衫,打算明兒離開,她想連和宇紫天告別都省了吧,但她會向太皇太后說一聲。
果真如同她先前所想,一旦要離開這裡,她會牽掛的還是待她如親人般的太皇太后,能有如此的收穫,她很滿足了。
「你在做什麼?」熟悉的嗓音響起。
傅風雅回頭,微愣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宇紫天俊臉沉下,眸裡射出怒火,「你別告訴朕,你收拾行李準備要離開?」
「這不是你的意思嗎?我很識趣的。」說完,她繼續折著手裡的衣裳。
宇紫天一把扯掉她手上的衣衫,將她緊摟入懷,「該死的,你從哪裡聽說朕要你走的,你這輩子都不准離開朕身邊。」
「我坐牢三天,你對我不聞不問,甫出天牢,就得知自己被趕出紫龍殿,既然你棄我如敝屣,為何還要強留我?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這麼過分。」她冷漠的指控。
他擰緊眉,「你還沒上過床對不對?」
天外飛來這一句,讓她莫名所以,「你在胡說什麼?」
宇紫天拉著她,有些粗暴的將她推倒在床上。
傅風雅掙扎著爬起身,「你這是做──」驀然止住話,因為她感受到身下傳來的涼意。
她趕忙掀開墊被一角,看到了玄色的涼玉席。
「你為我訂製了涼玉席?」
宇紫天神色猙獰的瞪著她,「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猜錯,朕會揍人。」
不久前的對話湧上她的腦海──
改日朕讓工匠為你制床涼玉席。
我寧可與你一起用。
紅暈浮上她冷凝的臉,一雙大眼睛也在瞬間注入了生氣,所有的感覺都在這一刻恢復,傅風雅撲入宇紫天懷裡,緊緊抱住他的頸項。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我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她語無倫次的道歉。
宇紫天瞭解她的心意,反手擁住纖細人兒。
「朕沒去看你,是因為這幾天太后緊迫盯人,要朕處理你的事,朕真的無暇去探監,讓你搬離紫龍殿也是不得已的,朕希望藉此平息太后對你的敵意,而且這兒離紫龍殿很近,朕仍能在最快時間裡見到你,因此朕連涼玉席都搬來了,你卻用收拾包袱來氣朕。」他的話裡仍有火氣。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竟錯得這麼離譜。
「朕不要你的道歉,朕要你以身賠償。」
嘶地一聲,衣裳碎裂,傅風雅的外衣裂成兩半被丟下床,再幾個撕裂聲,她就赤裸裸的跪坐在床上嬌怯的看著宇紫天。
「為朕寬衣。」
雪白手指快速除去他的腰帶,褪去他的外衫,但單衣上的盤扣讓她越解越心煩,索性用力一扯,單衣一樣成了破布落地。
「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
「哈哈……」
飛揚的笑聲很快的轉為喘息音浪,小別勝新婚,這個夜將會非常的熾熱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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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宮
太皇太后用火盆、柚子葉水和豬腳麵線來歡迎傅風雅。
「祖奶奶,不用這麼隆重的,我不過是在天牢裡待了三天。」她看著眼前香噴噴、皮爛肉軟的豬腳笑道。
「什麼才三天,就算一天也要去霉氣,皇上太過分了,這麼對你。」
「祖奶奶,我真的沒事,您別再生皇上的氣了。」
她坐牢,隨心宮也跟著閉門三天,不見任何人,連宇紫天也吃了閉門羹,太皇太后這回可氣得不輕。
「哀家哪有生氣,只是閉門休養罷了。不過看你這丫頭容光煥發、神采照人,一絲坐牢的陰影都沒有,是絳雪軒讓你這麼滿意?還是因為皇上的安撫呢?」太皇太后笑得一臉愉悅。
傅風雅漲紅了臉,「祖奶奶,您知道我搬到絳雪軒?」
「哀家雖然閉門不見客,但是宮裡發生的大小事可瞞不過哀家。絳雪軒的確是個好地方,很適合當你的住所,皇上還送了份大禮給你,嘖,那床涼玉席可沒離開過天宸宮的龍床呢,皇上真是捨得啊。」太皇太后笑得越發曖昧開心。
「祖奶奶。」傅風雅雙頰火燙,難為情的想找地洞鑽。
「傻丫頭,在哀家面前還用得著不好意思嗎?若皇上沒有任何表示,哀家肯定不會放過他。」
「希望這事不會再觸怒太后。」
「別理太后,她啊,只是嫉妒你受寵,她想要她兩個外甥女其中之一當上皇后,只是那兩個女人心眼小又小家子氣,哪有母儀天下的命,太后注定要失望的。」
「皇后?」她才想到,自己入宮這麼久還不曾見過皇后呢。
「你這迷糊丫頭,難道你不曉得皇后之位虛懸已久嗎?」
傅風雅搖頭,她是真不曉得。
太皇太后好笑的解釋,「就是擔心你可能當上皇后,太后才會如此忌憚你,千方百計的挑剔。」
「太后太看得起我了,我怎可能當皇后嘛。」
「為什麼不可能?」
傅風雅瞪大眼,被這話嚇了一大跳。「祖奶奶,您別開玩笑了,我不過是一介平民,哪有資格為後。」
「哀家當初也是以平民之身當上皇后,所以你放心,有前例可循,不會有問題的。」
「不,祖奶奶,我不能當皇后,我只是暫留宮裡,我要離開。」話一說出後,她不禁怔忡的愣了愣。
「丫頭,都到這種地步了,你真的還想離開嗎?」
「我……」傅風雅語塞了。
「留下吧,皇宮才是你的歸宿,是你命中注定該停留的地方。」
「怎麼可能?我是被迫入宮,是無預警突來的變故,不該是命中注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