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隔壁又細語不絕,不會還要繼續吧?這個成介之真是不知節制。
「喔,太可惡了,成介之真沒禮貌,在我們卞家調戲卞家的純情小百合,還有那個想愛又不敢愛的笨姝尹,改天不找機會整死她才怪。」
卞姝琦噘著嘴,搶在下一場翻雲覆雨開始前躲回房間,抓起耳塞蒙起棉被,憤恨不平的準備找周公抗議去。
☆☆☆☆☆☆☆☆☆☆ ☆☆☆☆☆☆☆☆☆☆
第一千零一次想起他與卞姝琦的弔詭畫面,謀定而後動,成介之當下決定找卞姝琦好好詳談,別說女人才有第六感,男人的第六感一樣敏銳絲毫不遜色,而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問題就出在卞姝琦身上。
休旅車在卞姝琦工作的會計師事務所前等候著,成介之看看手錶,卞姝琦婀娜的身影正從玻璃帷幕大廳走來,他打開車門走了去。
「請妳吃飯,可以賞臉嗎?」他開門見山就說。
意外他的出現,卞姝琦打量起他的來意,不動聲色的說:「哇,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這老把女朋友綁在褲腰帶的傢伙,竟然會主動邀請我吃飯!」說話時她臉部的表情極盡誇張,「跟姝尹報備過了嗎?」
成介之沒有回答她的話,淡淡的咧嘴一笑,「開門見山說好了,我發現過去的記憶中,有些細節的東西,我們應該好好討論一下。」他神態篤定。
隱去笑容,卞姝琦當下閃過詫異的臉色,可是隨即又機警的斂去,「你說你恢復記憶了?」她刺探的問。
「有可能。」他答得模稜兩可。
她本能的退了幾步,眼一轉,然後扯著牽強的笑容,「欸,我今天跟朋友有約了,抱歉,得趕時間。」她腳下正準備抹油開溜。
她的反應讓他對自己的揣測更加篤定,在失憶的斷層上卡著一個秘密,而卞姝琦絕對是知悉的人。
成介之真知灼見,一把勾住她手上價值不菲的凱莉包,輕輕鬆鬆攔下她的腳步,「十分鐘,如果妳堅持,十分鐘後我會讓妳走,反正現在路上也塞車,妳早走晚走都佔不到便宜。」
卞姝琦回過頭陪笑,「嘿嘿……介之,你不會一時怒火攻心,想把我宰了喂鯊魚吧?你大人有大量,好歹我們也交往過,看在我們不錯的交情上,別殺人嘛,為我去坐牢不划算。」拚命扯著受箝制的皮包,她眉頭、嘴角不住的抽搐,心中默念的心經都念完兩本了。
他們交往過?!
成介之眼一瞇,將這件事放人心底,嘴角扯著賊賊的淺笑,「的確是不划算,不過當做老朋友聊聊往事,應該可以吧,嗯?」他尾音揚起。
聊聊往事?這傢伙幾時這麼附庸風雅,也喜歡閒聊往事?能聊什麼?聊她為什麼趁著他失憶快閃,還是要聊他跟卞姝尹是怎麼一回事?
「當、當然……」她皮笑肉不笑,不是因為手腕高段,而是心裡在泣唱最後一夜。
如果面前站的是以前的成介之,那麼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能全身而退,不管她幹盡什麼卑劣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成介之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惡魔指數高達百分之八十,說不定他老大一個不爽,會狠狠的踹她幾腳,然後再一刀送她上路……
天不怕地不怕的卞姝琦嘴角不住的發顫,牽強扯笑,眾目睽睽下就這麼被拎著走向公司右手邊的咖啡簡餐店。
「想吃什麼或喝什麼?」他問。
「老大,你作主就好。」一個將死之人沒有權利挑剔吃食,她寧可多注意落跑路線。
成介之對店員點了兩客餐,從容的看著她,「說吧,能這樣聽前女友說話,真難得。」
「你要我說什麼?」生死交關,說話得投其所好,問清楚才是上策。
「說說為什麼妳跟我分手,說說為什麼我會跟姝尹交往。姝琦,我想這中間有太多事情可以說吧?」
卞姝琦連忙雙手合十哀求,「介之,先說好,自首無罪吧?雖然你已經恢復記憶,但是不能摒除我自首的誠意,如何?」她的雙眼馬上可憐兮兮得像流浪狗。
他只想知道來龍去脈,至於其它,不是他的目標,「可以,別說我苛責前女友。」
她喝了一大口冰水,準備滔滔自白,「你也知道,姝尹那個悶丫頭從以前就一直暗戀你,想吃又不敢吃,只會自己得內傷兼流口水,湊巧,我在朋友的生日會上愛上一個男人……」
成介之顰起眉,眼睛微瞇,而後又恢復原狀。
卞姝琦一看到他的眼睛瞇了一下,隨即辯駁,「欸,別罵我水性楊花,你也不反省反省你當初那副死樣子,是人都受不了的,跟蚌殼似的,死都不開口,我講了上百句話,你頂多應我幾聲,不浪漫也不貼心,跟呆頭沒兩樣,不,呆頭還會笑,你連笑都不會,成天頂著撲克牌臉,我受不了你的死氣沉沉,所以就愛上別的男人了。」
「所以這樣說來,這都還是我的錯嘍?」他笑容可掬的問。
「沒、沒有,千萬別這麼說,一切都是緣分啦,呵呵……」卞姝琦乾笑幾聲,不過看見他的臉,她識相的止住笑,繼續說下去,「原本我是計畫情人節那天跟你提出分手啦,結果老天爺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我們幸運的搭上要命的遊樂器材,反正一片混亂的震盪後,我們好不容易脫困,結果你就昏厥了。」
「所以在醫院醒來就失憶了?」
「沒錯,」她故作一臉哀痛,不忘猛點頭,「原想一不做二不休,就當我們只是朋友,誰知道大嘴巴的鮑曄雯抖出你有女朋友的事情,向來反應靈敏的我就想,反正姝尹愛你愛得要死,失憶的你孤身在台灣又欠人照顧,所以我就把這天大的好機會給自己的妹子嘍,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冒牌新娘都有人當了,哪還差個冒牌女友,況且,隨時都可以扶正的嘛!哈哈哈哈……」她忘我的大笑。
「妳真是聰明慧黠啊!」成介之酸酸的說,忽地聲一沉,「難道妳就不怕我隨時會恢復記憶,隨時會發現這件渾事,而很不幸的我不喜歡姝尹?」
「啥,你不喜歡姝尹?你該不會對我念念不忘吧?呵呵……不過,難道真如同姝尹擔心的,你恢復記憶後愛的人還是我,所以年底這場婚禮的主角就是我和你嘍?」她不知死活的傻笑著。
「什麼婚禮?」他沒好氣的睞她一眼。
「本姑娘打算今年出閣,既然你愛我如昔,我只好善心大發的再把你從姝尹身邊收回來,當我的新郎嘍!反正姝尹那個俗辣只會三心二意的,既然她畏畏縮縮的,我就先吃先贏,反正你現在的個性本小姐勉強可以接受。」她說得理所當然。
「妳那個新男人呢?」
「被婚禮嚇跑了。」她訕訕的說。
「呿,報應。」他嘲笑著。
卞姝琦臉一凜,「什麼報應,你少多嘴,開口沒好話,真希望你恢復以前的死樣子算了。」
「我問妳,難道卞姝尹隨時都準備好把我當供品送上妳的婚禮?」
「看來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從以前就是那個樣子,只會默默的暗戀,從來學不會主動爭取,如果你愛我,那就來吧,姝尹不會絆著你的腳步,反而會推你一把,助你一臂之力,然後在背地裡哭得死去活來。」
「呿,膽小鬼。」他不屑的低叱。
「沒錯,你果然瞭解她,她只有為了你在教訓我的時候還有那麼點老鼠膽,平常就像個沒用的傢伙。」卞姝琦把妹妹貶得一文不值。
成介之單手支顎,一臉的不爽。
當然不爽,隨時都會被當成供品,被一個女人讓給另一個女人,靠,他是頂天立地的男人耶,又不是阿貓阿狗,說讓就讓。
「喂,成介之,你不會真的想要痛扁我一頓吧?恢復記憶也不能這樣殺戮,我都是出於一片好意耶。」
「妳說完了沒?我有說我恢復記憶了嗎?笨瓜。」他起身就要離開。
卞姝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什麼引你該不會根本還沒有恢復記憶,而這只是你唬弄我的?」
「不算唬弄,我只是尋求管道確認一些事情。」他睞她一眼,「就當作是禮尚往來,誰叫妳耍得我團團轉。」
「你……那姝尹她……」
「噓,還想活命就先別打草驚蛇,我會給她一個震撼教育,誰叫她這麼大方?」成介之不等餐點送抵,逕自付帳離開。
卞姝琦追了出去,「介之,你到底愛不愛我妹妹?」
「唉?我一定找到機會讓她唉父叫母的求饒,今天謝謝妳的自首無罪。」成介之臉色陰沉的道。
揮揮手,他瀟灑的離開。
卞姝琦一臉懊惱的直跺腳,她到底在發什麼蠢?竟然沒有確認就相信他已經恢復記憶,結果還鉅細靡遺的將事情抖出來,真是自打嘴巴!
被擺了一道,她一轉身就撞上一堵牆,真是倒霉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