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挑上趙家,難不成你之前提到想要將「南青北白」融合貫通之說,是認真的?」宇文詳疑問。
「二哥,這兩件事沒有關係,你別瞎猜了!」宇文陽否認。
說起他們宇文家,乃是燒造邢窯白瓷的名家,名聲與地位和趙家不相上下,同樣是貢瓷的燒造者。差別只在於趙家燒的是青瓷,宇文家燒的是白瓷,南青北白,雙分天下。
「是嗎?不相關也好,婚姻大事是兒戲不得的,你最好趕緊打消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白瓷可是最上等的瓷器,沒有任何瓷器比得上的。」宇文光自負的說。
宇文陽蹙眉。「大哥,我說過,白瓷造型單調、樸素、保守,這些雖然是它的特點,但是總有一天,一定也會因為這些特點而漸漸沒落,我們必須有先見之明,應該想想要如何求新求變,以其……」
「胡說八道!咱們邢瓷的白瓷是出類拔萃,無可比擬的!」宇文詳低斥。明明就是連皇宮大內都喜愛極了的東西,他就是搞不懂三弟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今夜可是陽的大喜之日,何必說這些呢?」柳寒天上前打圓場。瓷器嘛,好用就好,幹麼這麼計較呢?
「算了,不說了。」宇文陽也知道大哥和二哥聽不進去,為這件事他已經不知道提點了多少回,還是沒能達成共識,而且此刻時間、地點都不適合討論這件事。
「弟媳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宇文光問。
「目前她還沒必要知道。」都還不知道兩人能不能長久,知道無益。
「為什麼?」
因為人家打算半年後就把你弟弟給甩了!宇文陽在心裡道。
「我自有打算。」
宇文光和宇文詳聳聳肩,也沒打算追問。
「好吧,反正你好自為之。對了,自己小心一點,婚禮上我們可瞧見了好幾雙不善的眼,這趙家……你也知道,女人家總是心眼小,這趙家又全都是女人,我想你的日子可能不會太輕鬆。」宇文光提醒他。
「大哥,我只不過是趙家的「贅婿」一沒權沒勢,二無能管事,頂多就是勤勞一點,讓親親娘子早日受孕,替趙家傳香火,呵呵,你們放心,我的日子會很輕鬆的。」宇文陽笑了笑,不在乎的說。
雖然實際上他是娶了趙迎波,只是暫住在趙府,可是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當事人是其二,老奶奶是其三,趙夫人是其四,趙二夫人是其五,趙映綠是其六,至於柳寒天則是其七。
「我們倒沒料到你竟然會答應入贅,不知道爹娘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反應?」宇文光和宇文詳全都不敢置信,可人都已經「嫁」出去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大哥,二哥,時辰不早了。」宇文陽提醒他們。
「呃?喔,是啊,我們也該離開了。」兩人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你自己保重,想回來就帶著妻子回來,不一定要等一年期滿--」宇文光說著,被宇文詳打斷。
「大哥,三弟現下不能回去,你忘了家裡有個花癡等著?」
「二哥,呂玟琇還在我們家?!」宇文陽錯愕的問。
「對啊!被姨娘送來的,說什麼要盡早習慣宇文家的生活,就連寒天捎信說你要成親了,她還打算跟我們一起過來阻止呢,幸好爹和娘嚴正的警告,她才打消了念頭,不過可別以為她這樣就死心了,她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等你回去,她一定能讓你愛死她。」
他狠狠的打了個冷顫,「該死,男人三妻四妾正常,那她為什麼不去纏大哥和二哥?」
「三弟,你可別詛咒我們!」兩人大驚失色。
「為什麼我就這麼倒霉?」宇文陽沒好氣的抱怨。
「誰叫你長成這副女人一見就愛的德行,活該!」兩兄弟幸災樂禍。
「那叫她去纏他啊!」他手一指,指向涼涼的在一旁喝茶吃點心的柳寒天。
「噗!咳、咳咳--」聞言一驚,茶水七分噴出,三分跑錯了管道,害他嗆咳得差點沒氣?「喂喂喂!我說宇文三公子,就算新人入洞房,媒人拋過牆,你也不能這般沒良心,如此陷害我吧?」
「哼!」宇文陽沒好氣的冷哼。為什麼他就特別倒霉,被八爪女給纏上!
「原本也是可以的啦,不過……」宇文詳笑了笑。「呂玟琇很怕靈妹,被她整怕了,所以寒天因此逃過一劫。」
「三弟,你也可以傚法啊,回家之後,把弟媳推到戰火前線,由她們女人去廝殺。」
宇文陽當真考慮這個提議。趙迎波不是軟弱的姑娘,也許這個辦法可行,不過前提是,她願意。
「對了,你人可以一年後再回去,不過該做的事也別忘了?」宇文光提醒他。
「什麼事?」他還在思考讓趙迎波上陣殺敵護夫計劃是否可行,一時之間沒心思去理解大哥所說的該做的事。
「三弟,別忘了太皇太后七十大壽之事,咱們宇文家可是得燒造一批祝壽的貢瓷,忘了嗎?」宇文詳翻了個白眼。
「沒忘,不過我並不打算插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宇文陽斜睨著他們。
「什麼?!」兩兄弟驚呼。
「安靜點,大哥,二哥,你們該不會想將人引來吧!」
「引來又如何?又不是做啥偷雞摸狗的事兒!」宇文詳哼道。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摸進來?」他反問。
「還說呢,你是乞丐耶,乞丐怎麼會有我們這般體面的兄長,我們偷偷摸摸也是為你好,免得你被趙家當成騙子,以為你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宇文詳瞪了弟弟一眼。
「你們以為這是拜誰所賜?」宇文陽沒好氣的望向柳寒天。
「哦?幹什麼看我?我可都是奉宇文世伯之命行事,我是無辜的。」他立即撇清責任。
「別爭了,言歸正傳。」宇文光阻止他們。「三弟,這事兒你怎能不管,一直以來都是你負責設計的!」
「可是全都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我的提議,你們全都反對,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我。」
「問題是你的點子都太過反傳統了,燒出不像白瓷的白瓷,就不再是著名的邢窯白瓷了!」
「現在問題又兜回來了,反正你們就是死腦筋,說也說不通。」他無奈的說。
「三弟!」兄弟倆齊聲抗議。
「算了算了,不和你們爭了,我會畫好圖,送回家去。」宇文陽妥協,因為他知道再怎麼說也沒用。
「記得,別太--」
「別太標新立異,別太驚世駭俗,知道了!」他打斷他們一成不變的叮嚀。
「也別太遲了!」
「行了?」宇文陽歎氣。
「那我們走了,你保重。」
送走了三人,宇文陽靜坐在外堂好一會兒,沉靜了自己的思緒之後,才回到內室,解開趙迎波的睡穴後回到床上,甫躺下,柔軟馥郁的身子立即靠了過來。
他凝望著依然沉睡的美人兒,她的投懷送抱讓他的慾望燃起。
看來今夜睡不著的人是他了!
為什麼他的自制力一面對她,就變弱了?明明不打算急著和她圓房,想再逗她一陣子的,可是他對她確實有強烈的慾望……
是因為她太美了,讓他太過於沉迷嗎?
不管原因如何,他也沒有懸崖勒馬的打算,因為他已經決定,一年後他一定會帶「妻子」回「宇文莊」,所以他不會讓這個婚姻在半年後結束。
「親愛的娘子,看來咱們真的要來一場大鬥法了。」他對她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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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的兩人,宇文陽猛地坐起身,一偏頭,瞧見趙迎波也飛快的坐了起來,初時,她臉上閃過一絲迷惑與警戒,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理解她的床上為什麼會多出一個男人,不過只眨眼間,她便想起自己成親了。
「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夾雜著驚慌的呼喊,「大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是碧兒。
趙迎波飛快的下床,宇文陽則順手拿起外衣,跟在她後頭替她披上。
「早晨天氣涼,披著。」他說。
「……謝謝。」她臉蛋微紅的回應。
「大小姐,出事了,窯炸了呀!」碧兒在門外焦急的喊著。
趙迎波聞言,飛快的整裝,街上前打開房門,碧兒和全祿站在門外。
「怎麼回事?!」她問碧兒。
「窯炸了,大小姐。」碧兒焦急的說。
「有沒有人受傷?!」趙迎波鎮下心神,示意碧兒幫她梳妝。
「不知道,窯場監工一大早匆匆來報,太夫人便叫人趕緊過來通知。」碧兒飛快的幫她梳理裝扮。
全祿也跟著進屋,幫宇文陽整裝。
很快的打理好之後,趙迎波轉身交代,「相公,我得趕緊去處理……」
「我陪妳。」他早她一步打理好,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