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腦中一幕影像一閃,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幾天因為一直忙著搜尋夜無蹤的行跡,所以都沒有好好的想過這一件事。
是的,他記起來了,圍攻夜無蹤的那天晚上,夜無蹤並不是獨身一人,馬背上應該還坐著另外一個人。沒錯!是個女人,丁繼堯腦中的記憶又活絡了起來,他記起了夜無蹤身前還坐了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孩。
雖然是在黑夜,不過當時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那一帶。儘管那女子一直緊靠在夜無蹤懷裡,可是他還是瞥到了那女子的臉孔一、二次,只可惜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他對女人的長相一向不怎麼注意,但他發誓他應該曾經在哪裡見過那個年輕姑娘。但是,到底是曾經在哪兒見過呢?
丁繼堯抓著腦袋努力思索著,記憶在腦中快速旋轉著,突然間他頭一抬,露出了笑容,應該就是她了!
他立即向身邊的一名差役叫了一聲:「快去備馬,我要立刻到城西的沈家一趟!」
丁繼堯心急如焚的前往沈家,他記起來了,那個美麗女子應該就是沈家未過門的媳婦,從陝西潼關來太原投親的上官倩兒。他應該不會記錯的!
目前,他雖然還不清楚上官倩兒和夜無蹤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但是只要到沈家見到上官倩兒,他相信一定會有所斬獲的。
沈家在地方上是名門望族,沈家主人沈子清在太原的地位更是德高望重,所以丁繼堯自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純粹以拜訪為由來到沈家。
家丁進屋去請沈子清時,丁繼堯便和兩名衙役在偏廳裡喝茶。
不一會兒,沈子清便走進偏廳裡來,丁繼堯連忙起身相迎。
「丁捕頭,別客氣,請坐!」沈子清招呼著丁繼堯。
「不知今天丁捕頭到舍下來,有何貴事?」他客氣的詢問。
丁繼堯沉吟了一會兒,他匆匆忙忙的就跑來了,倒也沒想到這事該怎麼開口。不過,性格嚴肅耿直的丁繼堯也不想拐彎抹角。
「沈老爺,可否請貴府中的上官姑娘出來一見,在下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她。」
沈子清神情怪異的看了丁繼堯一眼。
「丁捕頭,你說的上官姑娘可是我們沈家未過門的媳婦?她是家中內眷,恐怕不適合出來見客。」沈子清立刻婉拒了丁繼堯的要求。
「這……」丁繼堯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到人家家裡要求見人家的女眷,這的確於禮不合。
「請恕在下失禮,不過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在下一定要當面請教上官姑娘才行。」丁繼堯語氣恭敬,但是神情卻很堅定。
沈子清又是一臉凝重的看著他。
「丁捕頭,到底是什麼事,請你直說吧!」
丁繼堯又看了沈子清一眼。
「沈老爺,我們懷疑貴府的上官姑娘和橫行太原的夜盜夜無蹤有所關聯,所以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上官姑娘!」
「你是說我們沈家未過門的媳婦和夜盜夜無蹤有所關聯?」沈子清的臉色開始難看了。
「恐怕是的,曾經有人目睹上官姑娘和夜無蹤同乘一騎悠遊在太原城中。」
這句話一出口,跟隨在丁繼堯身後的兩個衙門差役也覺得他這話說得太不知輕重了,竟然影射人家未過門的媳婦和一個夜盜廝混在一起,這不是存心要讓沈子清難堪嗎?
果然,一聽見丁繼堯這麼說,沈子清立刻臉色大變,橫眉豎目的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荒唐!」他氣得面色發青。
「丁捕頭,你查夜無蹤竟然查到我沈家來了,還誣指我未過門的媳婦和強盜夜無蹤有所勾結,你是和我沈家有仇,存心來找碴的嗎?」沈子清不客氣的對著丁繼堯大聲吼叫。
「沈老爺,你誤會了!」丁繼堯急忙開口解釋。「我怎麼敢說貴府的上官姑娘和夜無蹤有所勾結呢?只是上官姑娘和夜無蹤在一起是我親眼所見。」
「胡說八道!我未過門的媳婦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秀,你竟然誣賴她和外面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你們衙門捕快是這樣辦案的嗎?隨隨便便就闖到人家的屋子裡來破壞人家婦女的名節!」沈子清氣得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直指著丁繼堯大罵。
丁繼堯眼見沈子清如此震怒,他也有些慌張了,急忙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沈老爺,您請息怒,我們丁捕頭只是一時心急口快,我們絕不是有意來生事的,我們立刻回衙門重新再查過這案子,今天打擾啦!」
丁繼堯尚來不及開口說話,他身旁的一位衙役就搶著向沈子清賠罪。
丁繼堯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與差役一同離開了沈家。
尾聲
三個月後,沈文揚和上官倩兒的婚禮終於在沈家莊園內盛大隆重的舉行了。
婚禮熱熱鬧鬧的,和其他的大戶人家辦喜事時不同的是,沈文揚和上官倩兒的大喜之日不但有全太原城裡的富豪顯貴來登門道賀,就連一般市井小民和貧農佃戶都到沈家來了,所以他們的婚禮更是格外的熱鬧。
一場歡喜熱鬧的酒宴過後,春風滿面的新郎倌沈文揚帶著喜悅興奮的心情踏進了滿是喜氣的新房裡。
紅色簾幔裝飾著的喜床上,一身大紅禮服的新娘坐在其上。
沈文揚走近床邊,輕輕掀起了新娘頂上的紅色頭巾。
低垂著頭的倩兒似乎比他記憶中更美了。
她長長的眼睫垂著,鼻樑小巧秀氣,艷紅的香唇引人遐思。
「倩兒……」沈文揚也在床沿坐了下來。
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新婚娘子的手。「我們終於拜堂、成親了。」他輕聲的在倩兒耳邊低語。
上官倩兒羞紅著一張臉,還是低垂著頭不說話。
沈文揚輕輕的抬起了她的臉。
「今天晚上你更美了,就連月宮裡的嫦娥也比不上你。」說著他便慢慢的靠了過去,吻住了倩兒的香唇。
上官倩兒害羞的回應著。
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要與這個青梅竹馬的郎君長相廝守,她的內心就情不自禁的狂喜著。
沈文揚的吻愈來愈激烈,上官倩兒的反應也愈來愈熱情。
她柔軟滑嫩的嬌唇,讓他只想探索更多;這念頭一出現在他腦海裡,他的吻也變得更狂野,原來的輕吻在頃刻間轉為教人為之暈眩的吸吮。
濃情蜜意頓時瀰漫在整間新房裡。
坐在床上擁吻的二人似乎永遠不想停止這種親熱的舉動,但是震耳的敲門聲卻殺風景的打擾了這一對情人。
「沈文揚,你太不夠意思了,酒都還沒喝夠你就先溜了,你快出來,我們再來喝個三百杯!」門外有人大聲叫道。
上官倩兒和沈文揚互望了一眼。
「是丁繼禹,他在門外叫著你呢!」上官倩兒俏臉暈紅的偎在丈夫懷中。
「別管他,他喝醉了!」沈文揚應了一聲後,又把倩兒拉進懷中親吻。
但不識趣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沈文揚,你快開門,我還沒跟你喝夠呢,你快出來!」丁繼禹顯然已經喝醉了。
聽見門外的丁繼禹一直拍門拍個不停,上官倩兒連忙把沈文揚推開。
「你再去陪他喝幾杯吧!否則他恐怕一整晚都要站在門外不肯走了。」
沈文揚搖了搖頭。
「不,今天晚上是屬於你跟我的,就是八匹馬來也不能把我從你身邊拉走。」他深情的注視著倩兒。
倩兒也深情的回望著他,她當然也不希望他離開,可是……
「沈文揚、沈文揚,你聽到了沒有?快出來跟我喝酒!」丁繼禹不放棄的大聲叫喊著。
上官倩兒看向砰砰作響的房門一眼。
沈文揚瞭解她的心意,他在倩兒的唇上輕觸了一下,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我馬上叫他走開,你等一下!」
不過他連半步都還沒移動就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沈夫人的聲音。
「繼禹,你別吵文揚了,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要喝酒到外面去,沈伯母找別人陪你喝!」
「沈伯母,我想跟文揚喝,他今天是新郎倌,我不跟他乾個三百杯是不會罷休的!」丁繼禹又糾纏不清的吵著。
「我得出去看看,丁繼禹這傢伙真的醉了。」沈文揚搖了搖頭,一副拿他沒轍的表情。
突然,一記聲音響起。他立即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一看,不禁被眼前的畫面嚇得愕愣在原地。
他看見丁繼禹倒在地上,而沈夫人手上正拿著一個破掉的花瓶。
「娘——」沈文揚難以置信的輕喚了一聲後,便說不出話來了。
沈夫人動作敏捷的丟掉了手中的花瓶。
「繼禹這孩子真的喝醉了,看來我得請人把他送回丁家才行。」她神色鎮定的說著。
沈文揚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這孩子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趕快進房去陪著倩兒!」沈夫人催促著發呆的文揚。
好一會兒,沈文揚才回過神,訥訥地說道:「繼禹他不會有事吧?」
「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呢?這孩子的頭就跟石頭一樣硬,況且我也沒出什麼力氣,他大概等一會兒就會醒了。」沈夫人說道,又神色自若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丁繼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