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伸,他將她拉回了懷中,真想搖醒她、罵醒她。
「啊!」經他一搖,陸瑀的禮服不預期地敞了開來,尖叫一聲,她的雙手趕緊扯住衣裳,遮住走光的胸口。「我不管爸爸的用意是什麼,更無法在意他心中的盤算,畢竟他真的對我有養育之恩。」
「你寧可傷害我,讓我傷心一輩子嗎?」陸瞿氣岔了,無法接受她的答案。
「我……」她無法狠心地給予直接肯定的回答。
她知道她已傷了他,雖然這不是她所願意,也期望她出嫁後,他能找到一個比她更好的女子。
「如果你敢點頭說是,我就當作從來不認識你。」下了最後的險招,他執意逼出她的真情。
「我……」迎著他的視線,她想說是、更想點頭,但話語就是遲遲無法脫口而出。
「我就知道你說不出口。」一眼就望穿了她的心思,他執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就要往外走。「你無法將我忘懷,恐怕這輩子都不能。所以,如果你真嫁給了西武正澤那傢伙,我也不相信你能得到讓我放心的幸福。」
耳畔縈繞著他的話,陸瑀被動地被拉著走。
「你要帶我去哪?」兩相比較之下,她較害怕的是一向行動派的他,就要做出讓眾人後悔的事來。
「我們離開陸家,離開台灣。」沒轉身看她,他仍舊拉著她走,語調中有不容妥協的堅持。
「不、不可以。」她想掙脫他的手,無奈不能如願。
「我不想讓自己遺憾終生,而你終生悔恨。」他邊說邊走,直接伸手去開門。
「陸瞿,你不可以,我不跟你走。」陸瑀仍舊掙扎,心中無法漠視新娘跑掉後,陸家所會承受到的打擊。
西武家絕對丟不起這個毀婚的臉,接著會有的報復手斷,可令人不敢想像。
停下腳步,陸瞿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眸光依舊熾熱,他抿了抿唇,沒再多說話,下一秒,刷地一聲,拉開了門。
在門打開的剎那,門裡的人驚愕,而門外的人則是震懾。
「你們兩個,都跟我進來。」幾秒之後,魏米蘭首先回神。
她沉著臉,一語不發的往內走,進到了臥房裡之後,靜靜地等著兩個孩子折回到她的面前。
執著陸瑀的手,在轉身之際,陸瞿順便踢上了門,在心中一陣盤算之後,他折回到母親的面前。
「媽,請你原諒我,我無法看著小瑀嫁給其他的男人。」叩一聲,他在母親的面前跪了下來。
這突來的舉動嚇著了陸璃,更震愕了思緒仍舊混亂的魏米蘭,於是臥房裡再度陷入了一大片的沉靜。
時間又過了數分鐘,魏米蘭終於深深一歎。「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由方才在房門外所聽到的對白,還有陸瑀身上不整的衣衫,絕對可斷定,她的這對子女,關係已不再單純。
見母親仍舊和顏色,陸瞿大大鬆了口氣。
「小瑀大一時,就已經是我的了!」他毫不避諱地大膽說著。
大一!?從大一開始就……
屈指算了算,也就是說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說也有三、四年之久了?
看了兒子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小瑀,你老實的告訴媽咪,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阿瞿了?」
看著她,再轉頭看向一旁的陸瞿,陸瑀咬了一下紅唇,終於緩緩地點了下頭。面對養了她十幾年的母親,她自認無法說謊。
見她點頭,魏米蘭深深地吁出了幾口氣。「你們想走,等夜再深一點,僕人都睡了,再由後門離開。」再度睜開眼來,她說出了心中的決定。
兒子是自己生的,而女兒則是親自養了十幾年的,管不了丈夫的決定如何,她無法看著這對年輕人痛苦。
「媽!」
「媽咪。」
陸瞿和陸瑀同時上前,一家三口頓時激動地摟成一團。
「記住,一離開,直接搭飛往歐洲的飛機,短期間別回來,我會視情況想辦法與你們聯絡。」推開了兩人,她開始耳提面命的交代。
「一會見後,我回房裡去把身邊的現金全部拿來給你們,記住這段時間絕對不能使用信用卡,否則你們爸爸就會循線找到你們。」
說完,魏米蘭轉身,準備付諸行動。
其實她現在較擔心的,倒不是往後丈夫會不會原諒這一對兒女,而是該如何向西武家交代。
畢竟富可敵國、權勢滔天的西武家,斷是丟不起女方毀婚的面子。
但,又能如何呢?誰叫眼前的這對,是她溺愛的兒女呢!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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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預料,隔天上午,陸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陷入一片兵荒馬亂之中。
偌大的客廳裡,陸家的主人——陸光,對著管家老何咆哮著,而他的身旁則站著沉默不語的妻子。
「我就知道那個臭丫頭沒心沒肺的,也不想想是誰將她養大的,居然恩將仇報!」他氣得渾身發抖、滿臉通紅。
他超完美的計劃,竟然毀在自己一手培育的女子身上。
原本用來接棒企業的兒子,竟然愛上了為鞏固企業版圖而培育出來的籌碼女兒,兩人還在緊要關頭相偕私奔。
這、這留下的爛攤子,叫他如何去收拾?何況對方又是西武家呀!
「老爺呀,你別生氣了。」管家勸道。如果老爺再繼續暴吼下去,恐怕就要爆血管了!
「我怎能不氣?怎能不氣?」何管家越是安慰,陸光暴吼聲就越大。「她居然敢拐走我的親生兒子!」
為了緩和情緒,他開始來回的踱步,氣煞的雙眼還不時瞪向一旁的妻子。
看了夫人一眼,其實何管家跟主人一樣心知肚明,少爺跟小姐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跑掉,夫人肯定幫了不少忙。但這屋子裡若沒有夫人,他們這些下人往後的日子可就慘了。
老爺性情凶暴又世儈,而夫人卻溫柔像天使,一向是他們最佳的保護傘,說什麼也不能讓這把傘給折了。
「老爺呀,要不要再多派些人去查,我想應該很快就能有少爺和小姐的消息了!」
「他們既然能跑掉,就不會乖乖地留在台灣讓你找。」瞪著妻子,他的嘴角正微微抽搐。「何況現在我們如果大肆地尋人,恐怕會驚動西武家,屆時……」屆時,恐怕就要大難臨頭了!
收回瞪著妻子的目光,他望著管家深深一歎。
「老爺,那我們該怎麼辦呢?」總算如願轉移了老爺的注意力,何管家暫且放下心頭的大石。果然老爺還是疼愛夫人的,連一句責罵都不捨得。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西武家這燙手的婚事,如果連老爺都想不出對策的話,恐怕真要大難臨頭了!
「怎麼辦?」看了何管家一眼,陸光又開始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踱步著。「你先下去吧!去幫我把顏秘書找來。」終於,在來回走了數次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是的,老爺。」領命應答,何管家很快退了出去。
這會兒,陸光終於轉向自己的妻子,來到魏米蘭的面前。
「都說。」心裡雖發火,血液中的熱潮雖洶湧,但他還是盡量地表現出和顏色。「把你知道的,還有該告訴我的,一次都說清楚。」
雙手交擰著,魏米蘭看著自己的丈夫,心裡很是緊張。
「我、我怎會知道些什麼呢?」她僵硬的笑了幾聲,裝著一臉的無辜。
「你、不、知、道?「聽她這麼一說,他的火氣直往上冒。「你居然還敢告訴我,你、都、不、知、道?」
被嚇了一大跳,魏米蘭顫巍巍地往後退開一大步。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嘛!」淚光驟聚,如潰堤的大河,一下子就氾濫成災。
「你、你哭什麼呢?我又沒凶你。」她一哭,他便心煩意亂,趕緊上前安慰。
果然女人的淚水是最佳的武器,這招她可是百試百靈呀!
「但是,阿瞿和小瑀都走了,以後我們的日子該怎麼辦?」順勢倚入丈夫的懷中,她如天使般的臉孔下另有盤算。
等丈夫的氣消了,還有解決了西武家的婚事,到時她再安排讓兒子和女兒回來。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摟著妻子,陸光恨死了自己。
難得西武正澤會看上他培訓出來的丫頭,本以為能與西武家結親,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誰知這機會,如今卻成了他陸光的大難。
「我、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魏米蘭心虛了。
她知道毀婚一事,絕對會鬧得滿城風雨,不,是兩國風雨;但,她又不能坐視自己的兒子、女兒痛苦呀!
看了妻子一眼,見她那心虛的眼神,陸光沉沉一歎。「你還記得那丫頭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嗎?」
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也唯有找她頂替了;畢竟在國內找人,比到國外去尋人容易多了。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魏米蘭眼睛一亮。「但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怎麼找呢?」偏頭想了下,她的神色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