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雙眼在四周掃了遍,麗黛附在夏霽的耳邊說。
「喔……」心頭有抹怪異的苦澀頓生,夏霽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聽麗黛的口氣,姊姊是被找到了嗎?而這意味著,她該退讓離開了?因為從頭至尾,她不過是個替身。
「你姊姊跟我住同一個房間。」果然麗黛的答覆讓夏霽於剎那間失了魂。
「是這樣啊?」除了笑容消失,她的臉色也漸漸暗沉了下來。
麗黛馬上發覺了不對勁。「喂,小霽,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夏霽該不會當替身當得太入戲,而愛上了那個男人吧?
「我……」她一臉沮喪,剎那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該不會喜歡上你姊夫了吧?」天啊,要是這樣就慘了!
「我……」難得吞吞吐吐的夏霽,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的天人交戰中。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過了許久,她終於昧著良心說。
就算她愛上了他,又有,什麼用呢?
畢竟他愛的是姊姊呀!從頭到尾,他的心裡就只有姊姊一人!
「是這樣就好!」麗黛有點不放心,因為她由夏霽的眼裡見到了少有的黯然。「因為他跟我們,本來就是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就像兩條平行線,也許出了差錯而偶有相交,但那畢竟只是剎那,不可能構成永恆,而沒有永恆的情感是很傷人的。
「我知道……」夏霽沮喪地垂下頭來。
「知道就好。」麗黛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陸先生要我告訴你……」接下來,她小聲地將陸光的計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隨著她越說越清楚,夏霽一顆漸沉的心也陷入了一片悵然若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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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頭,夜風微涼。
躺在床上的夏霽翻來覆去,半分睡意也沒有。
想想明天她就要與西武正澤分離了,她的心頭就泛起了一波波的苦澀,那滋味比白天裡喝的藥茶還難讓人嚥下口。
索性翻起身,她的心裡有了一重要決定——
她躍下床,拿起了一旁的薄外套,往身上一套,很快地來到門邊,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再轉身緩緩合上,然後走向廊道的底端。
在一扇拉門前她停下了腳步,看著裡頭暈黃的光源,她知道他還在忙。
深吸了一口氣,夏霽鼓起了心裡最大的勇氣。
在門上輕敲了兩下,她開口出聲:「是我。」然後緩緩推開門,往內走。
雖然不可能一輩子與他在一起,但她決定讓今夜的自己做一個壞女人,因為她想保有最美麗的回憶。
「怎麼?睡不著?」果然,西武正澤還坐在桃木書桌後,看著桌上的電腦。
「嗯。」夏霽應了一聲,輕輕地合上門來到他的身邊。
撒嬌地拉了拉他的手,要他退開椅子,然後她像一隻急於討主人歡心的貓兒一樣,坐到了他結實修長的雙腿上。
「怎麼了?」他空出了一隻手來,輕撫她的頭髮。
夏霽搖了搖頭,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裡。「看不到你,我睡不著。」是啊,往後沒有他的日子,她肯定要失眠好長一段時間了。
正澤的手指飛快地按下了電腦的關機鍵,因為纏著他的小妻子已讓他無心工作。
「看來我已經成了你最好的助眠藥了。」他輕笑著,一手端起了她的臉。
看著他,夏霽清楚地閱讀到他黑眸中閃耀的慾念。
「吻我!」她纖細的雙臂主動地攀上了他的肩頭。
「你今夜很主動喔?」沒讓她的希望落空,正澤很快地低頭攫住了她嫣紅的唇瓣,但心頭卻為她的主動而感到疑惑。
「你不喜歡嗎?」她略略地推開他,咬著紅唇地看著他。
那模樣像妖精一樣的迷惑人,一股熱流在正澤的體內奔竄,倏地全集中到了腰腹間,他很快就有了反應。
「你覺得我會不喜歡嗎?我可愛的小妖精。」沒給她後悔的機會,他很快地重新攫住了她的唇,一波比一波更激情、更狂野的吻著她。
當他的吻由上往下慢慢地游移,她的衣衫也一件件被拋落,直到激情的那刻到來,他捧起了她圓翹的臀瓣,讓昂挺的慾望一寸寸沒入她濕潤的體內。
「啊哦……」夏霽忘情的呻吟,抵不住情慾焚燒而緋紅的身子,緊緊地貼伏在他的懷中。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當熱情燃燒到頂端,她終於忍不住在他的耳畔一遍遍喊著,洩露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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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霽仔細地聆聽著,當庭院裡傳來兩聲貓咪的叫聲時,她刷地飛快拉開了日式拉門。
「姊姊。」她小聲的喊了聲,驚喜的看著站在眼前的陸瑀。
依照她告訴麗黛的法子,陸瑀果然順利地由庭院西邊,翻牆進入這宅子。
與她相同,一見到夏霽,陸瑀激動地上前抱住了她。
「你還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隨即她又馬上推開她,拉著她從頭到腳的瞧了遍。
她終於還是讓步的回到台灣,然後乖乖地跟著陸光飛來日本。
不是她不愛陸瞿了,而是她放心不下唯一的妹妹,因為養父告訴她,若她不乖乖回來,夏霽就必須替代她嫁給西武正澤。
「我沒事。」夏霽搖了搖頭,合上拉門,趕緊拉著陸瑀進到臥房裡。
「姊姊,這是怎麼回事?」一回過身來,她就直問出心頭的疑惑。
姊姊可從未跟她提過有婚約,怎會無緣無故的跑出個未婚夫來,而又離家出走?
「我……」看著妹妹,陸瑀心有愧意。「我根本不喜歡西武先生。」
「你不喜歡他?!」夏霽嚇了一大跳,忍不住拉高了音量。
你不喜歡他?可知他是非常、非常的愛你呀!
忍不住想起每夜纏綿時,正澤在她耳邊輕吐的呢噥愛語,夏霽的心裡就泛起一陣陣的酸澀。
「是啊!」陸瑀臉上的神情也跟著黯淡下來。「我喜歡的是陸瞿,但是爸爸卻逼我一定得嫁給西武正澤。」
她的神情中確有濃濃的懊惱,無法將自己的問題拋給妹妹來解決。
「你愛陸大哥?!」夏霽又嚇了一大跳,原來……
一切變得好複雜呀!正澤愛姊姊,而姊姊卻愛上了陸大哥,而她卻又偷偷地愛上了正澤……
唉!這已經變成了多角習題,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解呢?
「可是,他真的好愛你呀!」看著姊姊臉上的憂鬱,夏霽卻忍不住替西武正澤抱不平。
「愛我?」陸瑀臉上籠著一層新的憂鬱。「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愛他!」就算明日真的與他結了婚,她想她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因為她的心裡只容得下陸瞿。
而這正是為何她要編派借口,騙他需要一年時間到美國去進修的理由。
「姊姊,你這樣對他不公平!」夏霽忍不住抗議。姊姊居然說永遠不可能愛正澤?那正澤不是太可憐了嗎?
「小霽?」為夏霽激烈的反應,陸瑀感到困惑。
「你真的不能考慮忘掉陸大哥,而試著愛上他嗎?」她拾起了姊姊的手,緊緊地握著。
「我……」陸瑀被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你知道嗎?」姊姊真幸福,能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的愛。
「我……」猶豫著要如何回答之際,陸瑀卻眼尖地發覺了夏霽頸子上的吻痕。
「小霽,他對你……」她突地將她拉近,飛快地將她的領口拉下。
她可不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當然知道那些青紫代表了何種意思。
夏霽驀地羞紅了雙頰,她趕緊轉開頭,逃避著陸瑀的眸光。
「他真的對你……」陸瑀怒不可抑,她早該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因為由第一次見到西武正澤起,她就知道,他絕對是個掠奪型的男人。
只是……怎會……唉!一切都怪她,是她太自私的跑掉,否則養父也不會找上妹妹,讓她成為代罪羔羊。
不過,嗯……等一下,陸瑀腦中乍現了另一種想法——
她跟夏霽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舉止上的落差卻很大,如果只是短暫的見面、交談,或許很難察覺兩人不是同一人,但若是長久的相處下來,則難保不會露出馬腳來。
而夏霽已經在這宅子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以西武正澤的精明,不可能沒發現,所以……
正當她繼續往下想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記男聲——
「我可以進來嗎?」是西武正澤的聲音。
臥房裡的兩個女人同時嚇了一大跳,先回神的夏霽傾身抱了陸瑀一下,作出最後決定——
「姊姊,我走了。」放開陸瑀,她向後退了一大步。「試著去愛他,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
離開臥房跑入庭院前,她以唇語無聲的一遍遍說著:
別了,我的初戀,我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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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走了進來,西武正澤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快地來到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