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噘著嘴,見他著急,心情好得很。「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啊!」
「華不悔!」這下子他更是吼得地動天驚了。
「我記得我的名字,無須勞駕你費心提醒。」她將他曾經說過的話吐還給他,心中正因他首次喊出她的名字而竊喜著。
「那條項鏈都掛在妳脖子上了,妳還有什麼好要求的?」他的口氣蠻橫。
「哼!項鏈掛在我脖子上又怎樣?不過就是一份禮物嘛!」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紫水晶項鏈所象徵的意義。
殷祿扯著粗嗓從後頭喊話:「不悔,妳戴的是咱們二少爺在瞿幫的身份印信,那條項鏈的意義等同於大少夫人的手鐲啦!」
「什麼?!」她傻了。
執起胸前的水晶墜子,華不悔呆呆地抬起頭,問:「這個……真的是你的身份印信?」
「嗯哼。」臉色依舊是陰沉得嚇人。
她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內心的感受五味雜陳。
當時,她追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外乎是想得到他的一句認定,殊不知,他親自送給她的禮物,就是他對她的一顆心!
天啊!她好笨!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他肯告訴她,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不必各自受苦了。
「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瞿御抹了抹臉,樣子有些狼狽。
華不悔成功了。她成功地證明了她對他的影響力,並成功地證明了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之後,會變得多麼懦弱與可悲!
她的離開,只差一點點就要逼瘋他了!
「過來。」他的聲音緊繃得像把拉滿弓的弦。差點失去她的恐懼,即使是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是無法真正安心,深怕眼前的倩影,只是一抹幻覺。
「你……保證不打我,我才過去。」華不悔自知理虧,但是又擔心他憋這口鳥氣憋了太久,會失手海扁她。
「我從不揍女人。」他向她伸出手。
百般不願地抬起灌了鉛一般沉重的腳丫子,她定到他面前,像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地低著頭等待處罰。
「妳知不知道妳的那封遺書會害死多少人?」瞿御雙手抱著胸,看著她畏怯的摸樣,怒氣其實已經消了泰半。
「不知道……」
「要不是大哥在場,慕海澄第一個就會被我殺死!」他將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好似在檢查什麼昂貴的貨品。
「大嫂又沒有錯,你殺她做什麼?」
野蠻人!人家是他的大嫂耶!
「我想怎樣就怎樣,誰管得著?」利眸一掃,眾人就自動做鳥獸散。
「你……不可理喻!」她張嘴咬了他一口。
「潑婦!」瞿御低咒,索性托起她的臉蛋,以最有效的行動堵住她那聒噪又不肯安分的小嘴兒。
當他的唇舌霸道地入侵她的檀口,將他對她的思念源源不絕地灌進她體內,華不悔才驚覺,這個男人有多在乎她!
之所以留書出走,純粹只是一時氣不過,誰曉得大夥兒會當真。
她華不悔像是會跳海自殺的笨蛋嗎?
螻蟻尚且懂得要偷生,她年輕漂亮,頭殼也沒壞掉,幹嘛無緣無故去尋死?再怎麼艱難、困苦的生活,她都熬過來了,一次不愉快的爭吵算什麼?她可是很愛惜她這條小命的。
想來是她這次的出走把他嚇壞了,瞿御吻得深、吻得狂。
華不悔熱切地配合著他,懷孕令她對他的渴望直線向上攀升。
孩子的事,還是稍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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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的午後,御樓的花園裡,兩對男女正圍著圓桌賞花、喝茶。
沒錯!你們沒有聽錯,是御樓的花園裡,而不是傲殿的。
從來不養無用之花的瞿御,敵不過未過門妻子的哭鬧兼撒嬌,終於妥協地點了頭,讓人前來挖土施工,建造了一座紅色的玫瑰園。
「這些花開得好美。」慕海澄笑吟吟地說。
「對啊!紅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了。」心滿意足地趴在欄杆旁,華不悔一手捧著蛋糕,一手拿著餅乾,食慾好得驚人。
「俗氣!」不冷不熱的哼氣聲乍響。
又來了!兩個女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應聲。
有道是,牛牽到了北京還是牛,瞿御那張尖酸刻薄的利嘴,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了。不過沒關係,目前已經有一名傻女人自願接收他,婚期就訂在兩個月後。
「不要笑得像花癡一樣!」他皺起俊眉,挑剔地對她們說。
「喂,阿御,講話好聽點,別教壞了你的侄子。」慕海澄靠在老公的肩頭上,露出即將為人母的喜悅神情。
「確定是男的了?」華不悔問。
「對呀,醫生說會是一名小壯丁。」
「也好,如果是女兒,像妳可就糟糕了。」說到底,瞿二少還是很不喜歡女人這種低等動物,管她是不是他的親戚朋友。
「拜託,你不講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唯一例外的女人開口說話了:「人家大哥多盼望大嫂懷的是女兒,哪像你--老八股,永遠認為男人是強者、是最優秀的族群。」
「事實。」他撇唇道。
「哈啾!」不知怎地,華不悔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啦?感冒?」慕海澄體貼地倒給她一杯熱茶。「最近的天氣多變化,妳才剛回來,可能要花些時間適應。」
「嗯。」她喝茶的同時,瞿御悶不吭聲就走了出去。
「他幹嘛?」兩個女人面面相覷。
始終維持沉默的瞿傲,卻陡然扯開了笑--他這個凡心不動的二弟,終於有點兒當新郎的味道了。
「不悔,妳是不是還沒有跟他說啊?」
「找不到好機會。」回來後,他變得更忙,而晚上有空的時間,他倆通常不是忙著吵嘴,就是吵上了床,這兩種情況,都不太適合提到孩子的事。
「不曉得他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肯定是千金難買的爆笑。
「哈啾!」難受地揉揉鼻子,華不悔反而沒她那麼期待。「我怕他不喜歡。」
從來不曾聽他提起關於小孩子的事,她在想,像他那麼獨善其身的大男人,或許會認為養小孩是很麻煩的事吧!這也是她遲遲不主動找他說明的原因之一。
「不會啦!若是我的小孩,阿御大概就不會喜歡,妳的嘛……放心,包準他知道後,會笑得跟呆瓜一樣!」
「妳懷孕了?」瞿傲這時才聽懂她們在聊什麼。
「是的,大哥,不過我還沒有告訴阿御。」
「恭喜。」他說。
「謝謝。」
「總之早點告訴他!」慕海澄以過來人的經驗說:「懷孕初期需要好好調理,早點跟他說,以免阿御太粗魯,那會傷了孩子。」
「啊?」她指的粗魯是……華不悔羞紅了臉,隨即意會過來。
片刻過後,瞿御回來了,後頭還跟著殷祿。
「二少夫人。」他改口得很快。「這是廚房現熬的姜茶,祛寒保暖的效果極佳,妳多少喝一些。」
「好,我會喝的。」原來瞿御跑去交代這件事!綻開粲笑,華不悔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喔!
「御,過來一下。」她甜甜蜜蜜地喚著他。
「做什麼?」他不放心地摸摸她微涼的手臂,在外人面前的表現仍舊帶著一些疏冷。
可是華不悔再也不會被他嚇走了。附在他耳畔,她柔柔地說出她最深的愛戀:「御,我很愛你呢!」
酷酷的俊臉上浮現可疑暗紅,他竟然會因為她的一句表白,感到內心澎湃不已!
「老公,阿御在害羞了耶!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把時間留給他倆去恩愛吧!」拉起瞿傲的手,慕海澄曖昧地笑了笑,臨走前還不忘揶揄瞿御:「阿御,別說我這個做嫂子的都不曉得要讚美你,你害羞的樣子好可愛ㄋㄟ。」
「哈哈哈……」
「媽的!」目送著他們走出門口,瞿御難堪地咒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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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講髒話?」華不悔嘟著小嘴兒咕噥。
「那是我高興的表示。」將她抱在膝上安坐,他抹抹臉,好似要將方纔的失態抹去,重新在他的女人面前,展現男性高貴的尊嚴。「喝。」
把暖呼呼的茶杯塞進她的一雙小手裡,瞿御滿意地聞到濃郁的姜味。
她輕啜了一口,又一口,然後就把杯子交還給他,說:「我喝了。」實際上,她討厭姜味。若非這杯姜茶是他親自跑去吩咐的,她連一口都不會沾。
「這樣就叫喝了?」攬起眉頭,他強硬地逼迫著她。「喝光。」
「我不喜歡。」她堅持不接過杯子。
「別惹我生氣!」
「你才別惹我生氣咧!」跳下他的大腿,華不悔踱步進花叢,忽爾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說:「小心這次我又帶著你那未出世的孩子,離家出走哦!」
嗄?
瞿御露出他生平第一個被驚嚇到的表情。
「妳說什麼?孩子?」他飛快地跑到她身邊,伸出手想碰她,卻又不敢亂碰。「妳是說真的?妳……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