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蛋!」她眼露凶光。
「嗯,的確。」深有同感。
「我要去殺了他!」華不悔幾乎失去理智。
莫怪她幾次問他,他老是左閃右避,不肯正面回答。起初,她還以為是他抓不到人,怕失了面子,所以不願意多提,結果呢?他根本在耍著她玩!
「二姊,別衝動,說不定他會有什麼好理由。」按照陸曉恬的說法,瞿御是捨不得放她走。
「他最好是有個好理由!」啪地掛斷電話,她找人算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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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姊姊。」華不悔才剛下樓,慕海瀅那纖細美麗的身子便迎了上去。
一改昨天梢嫌冷淡的態度,她勾著她的手,像個小女孩般撒著嬌。「華姊姊,我正要去找妳,殷總管卻猛攔著我,妳說他可不可惡?」
「妳要找我?」她略顯驚訝。
「是呀!」慕海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說:「堂姊跟堂姊夫一大早就出門了,我在瞿莊沒有認識別的人,於是想到了妳--」
「那好,妳陪我去找瞿御!」
「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點點頭,華不悔的提議正中她下懷。
「不悔……」守候在一旁的殷祿此時開口了:「二少爺出去了,中午才會回來。」
「他有沒有說去哪裡?」慕海瀅急切地問。
奇怪地瞄了她一眼,他不是很想搭理她。
「沒關係,我就坐在大廳等他!」華不悔的怒焰高漲,愈生氣,愈覺得頭昏腦脹,還外加手腳無力。
「不悔,妳沒事吧?我看妳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醫生過來幫妳看看?」殷祿對她倒是細心。
遭到冷落的慕海瀅羞惱得面紅耳赤,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我還好,你去忙你的,我跟海瀅聊聊天。」華不悔適時解救了她尷尬的危機,替她找了個台階下。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手挽著手,一塊兒在大廳的沙發椅上落了坐。
「不悔小姐,這是廚房特地為妳做的點心,妳嘗嘗吧!」屁股還沒坐熱,兩名少年男僕就捧著托盤走進來了。
托盤上擺著幾碟精緻的糕餅,每種糕餅多少都帶著紅玫瑰花的顏色及香氣,想必新鮮花瓣正是其中一味原料。
「哇,好吃!」她嘴饞地拿起一塊送進嘴巴,立刻被那甜而不膩,軟中含香的滋味給征服了。
「廚師聽說妳喜歡紅玫瑰,剛才趕著做的哩!」
「幫我謝謝他們!」甜味在口中散了開來,她的頭好像就不那麼暈了。
御樓上上下下待她的好,讓坐在她身邊的楚楚佳人看紅了眼--
「華姊姊,妳真好,御二哥很寵妳呢!」慕海瀅漾開虛偽的笑,心裡頗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她都是人人捧著、疼著的天之驕女,怎麼一到了這裡,她的魅力指數就急遽往下降?
這些人的品味大有問題!
「噗--」華不悔亂沒氣質地噴出一口茶,「咳咳……咳咳咳……妳說什麼?瞿御很寵我?」這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了。
「不是嗎?」她小心翼翼地求證:「堂姊說,妳是他第一個帶回御樓的女人……」
「哎呀!這是有特殊原因的嘛!」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樣的特殊原因嗎?」輕輕撫平裙子上的皺痕,她笑得好柔、好美。
「妳真的想知道?」華不悔正愁沒人可以聊心事,她的話不啻是天籟。「那我就說給妳聽吧……」
她將事情始末源源本本地描述了一遍,當然啦!自動扣掉他們發生關係的那段。
「這麼說來,御二哥只是在利用妳?」慕海瀅露出吃驚的表情。
心頭彷彿被狠狠地紮了一針,華不悔瑟縮了下,佯裝瀟灑地大聲說:「本來就是嘛!我們這叫作互相利用!」
「可是……」她不解地問:「既然整件事情已經落幕了,御二哥為什麼不讓妳回家?我猜妳一定很想念妳的家人。」
字字句句敲到華不悔的心坎裡了。
「唉……甭提了,我正打算找他問個明白!」
「華姊姊,恕我冒昧。」慕海瀅的眼神裡盈滿無辜,語氣中卻挾著質問。「假如御二哥答應放妳走了,妳真的會離開這裡?」
「不然咧?」她逞強道:「我要留在這裡幹嘛?」
死纏爛打不是她的作風,太低級了!
「我以為……妳有一點點喜歡他……」
「才沒有!」她矢口否認,標準的死鴨子嘴硬。
「那我就放心了,因為我……」嫩嫩的粉頰飄上兩朵紅雲,慕海瀅欲言又止地打住了話。
恁是神經再怎麼大條,華不悔也聽出了一些端倪。「因為妳怎麼樣?」
她害羞地搗著發燙的臉蛋,輕啟朱唇:「因為……我……嗯……喜歡……御二哥……」
像當場被人打了一棍,血色迅速從華不悔臉上抽離,方纔的暈眩感再度回籠。
「華姊姊,妳別誤會!」慕海瀅的眼眶泛淚,一番剖白令人聞之鼻酸。「這份感情藏在我心中已久,我本來不想說的,只盼妳和御二哥能夠開花結果,攜手共度美麗人生……但妳卻說……妳不喜歡他……我……」她抽著氣,水眸柔柔訴說著她的愛戀。
「瞿御他……知道嗎?」受到這麼美麗、這麼乖巧的女孩青睞,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苦澀滋味爬上心頭,華不悔覺得好沮喪!
「御二哥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他知道……」她咬著唇,顫抖地說:「或許是我的條件不夠好吧!我配不上他……」
「妳說這是什麼傻話!」擁住她的肩,華不悔強忍著心裡的疼,對她說道:「可能是瞿御還沒發現妳的好,相處久了,他自然會瞭解……」
「華姊姊,妳真的覺得我配得上御二哥?」眨巴著大眼,慕海瀅急切地向她尋求認同。
「當然。」相形之下,倒像是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那,妳會為我保守秘密吧?」看華不悔點頭,慕海瀅使出最後一擊。「還有,這裡有妳在,我怕御二哥他……」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西班牙去了。」她傻傻地跳進人家的圈套裡。
看著失魂落魄的華不悔,弧度優美的櫻唇,淺淺地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只要逼走了她,還怕她的御二哥不手到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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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木然地坐在床上,華不悔抱著自己的膝蓋,不若平日那樣朝氣蓬勃。
心底有道聲音提醒她,也許她該給自己一次機會,給瞿御一次機會,問問他對她究竟有情或無情。
有情,她留;無情,她走。明明白白的,乾脆得多。
然而這種事要如何啟齒?依瞿御的個性,若是她問:「你愛不愛我?」他肯定會瘋狂地取笑她,笑到她鑽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為止。
既然都猜得到結果了,她哪提得起勇氣問?
唉……
「已經長得夠丑了,還擺出一張苦瓜臉,想嚇誰?」瞿御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周圍出沒。
她習慣性地瞪他。「最好可以嚇死你!」
逕自脫下外套、解開襯衫,他不以為意地摸摸她的頭,好像她是一隻正在鬧脾氣的狗。
「拿開你的手啦!」
「打開它。」一個扁而長的方盒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華不悔接過它。
「盒子。」問得有夠沒水準。
她氣得朝床鋪一拍,大吼道,「我當然知道它是一個盒子,我問的是裡面裝了什麼!」
瞿御好心情地掏掏耳朵,說:「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哼!誰曉得你會不會無聊到在裡面放些蟑螂、蜘蛛的來嚇我!」她一邊碎碎念,一邊打開盒子上精緻的白玉鎖。
「哇!」好漂亮的項鏈喔!
那只紫色菱形水晶晶瑩透徹,毫無雜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璀璨的光芒不曾稍減……
華不悔傻傻地看著他撩起她的長髮,取出項鏈,親自為她戴上。
他今天是怎麼了?幹嘛突然對她這麼溫柔?害她熊熊產生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彷彿……彷彿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剛剛好。」瞿御滿意地退開了一步。
她的骨架纖細,頸圍比一般女孩子小上一號,為求完美,他全程參與修改鏈子長度的過程,嚇得手工頂級的老師傅差點心臟病發。
「這是要送我的?」會不會太貴重了?
「寵物項圈。」他笑道,但心裡卻因為把項鏈交給了她,而感到萬分愉悅。
瞿家男人素來重承諾,這條項鏈代表的是慎重、是責任,更是--他對她的認定。
從此之後,無論生與死,她都會是他唯一的伴侶。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就能體會出他的用意了。
「你的嘴巴遲早會爛掉!」送人家禮物還那麼不正經!
華不悔喜不自勝地摸著水晶墜子,絲絲甜蜜沁人心脾。他送她禮物耶!這是不是意味著翟御待她同樣有心?
心跳如擂鼓,她好想好想問一問他……對了!或許,她可以從那個問題開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