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怎麼樣?吃不到基隆廟口的小吃,還有那些他說的好糠的東西?」艾媺皺起眉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可是下一秒鐘她卻突如其來的衝著喻琦咧嘴一笑,「放心,他已經答應過我啦,即使我們不適合當男女朋友,最後分手了,我們還會是永遠的朋友,而且他還會不吝惜請我吃任何東西,包括餐廳裡的特級A餐喔,而他甚至於還特別強調即使是每天也沒關係,所以你大可放心知道嗎?」
瞪著她的笑臉,喻琦差一點沒朝她大吼——我放得下心才奇怪!不過深知即使這樣做也不能影響到她半分的喻琦還是決定穩住自己,選擇用理性的方式循序漸進對她曉以大義。喻琦深吸了一口氣。
「艾媺,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對你落井下石嗎?你知道那些人在你身後是怎麼譏笑你的嗎?癩哈蟆吃天鵝肉。如果他和你分手了,你能想像得到別人會說多難聽的話來諷刺你嗎?」喻琦緊緊地盯著雙眼凝重地說道,「所以唯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先把他甩開,別讓他先開口。」
「唉,喻琦,你想太多了啦!」艾媺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你沒聽人說過得意須盡歡嗎?如果每一對戀人或夫妻在交往或結婚前都想這麼多的話,那麼人幹麼要戀愛、要結婚呀,反正結果不就是分手、離婚嗎?那他們幹麼還要花費這麼多精、力、神去白忙一場,乾脆全部去做和尚、尼姑算了,你說對不對?」
對個頭啦!喻琦在心裡忿忿地回答,不明白她為什麼在該精明的時候不精明,在不該精明的時候說起話來卻又是頭頭是道。自己真快被她給氣死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不能就這麼好逸惡勞,在居安思危呀。」喻琦在吸了一口氣後再度開口,「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些男女在交往吹了之後,男方會要求女方將他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都要還給他這種事?」
「我咧——那種爛男人!」艾媺咒罵道,看著一臉正經表情的喻琦,她不住試探的問:「你的意思不會是在告訴我矢璣會這樣做吧?」不等喻琦回答,她立刻又道:「他才不是那種人!」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會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他家這麼有錢,哪會在意那些已經送人的小東西。」
「你沒聽說過愈是有錢人的愈摳嗎?」
「可是他怎麼看都和摳扯不上半點關係呀。」眼見喻琦又要開口與她辯駁,艾媺立刻又接口道:「好啦,就算他真這麼惡劣的話,我也沒收過他送我的禮物呀,我怕什麼?」
「我指的不只是禮物,連同他每餐每頓請你吃東西的花費……」
「我咧——你別開玩笑了!天下哪有這種爛人?」
「別說沒有,我就聽說過這種事情。」
「我咧——那個男人應該拿去剁碎餵狗吃!」艾媺情緒亢奮,完全地義憤填膺。
喻琦同意的點頭。「所以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看著喻琦,艾媺皺緊了眉頭似乎很認真在考慮喻琦所說的話,可是好半晌之後她卻小心翼翼地說:「我想,矢璣一定不屬於那爛人群中的一員的。」說是這樣說,不過在她一向信心十足的雙眸中卻摻雜了些不確定在裡頭。沒辦法,這可關係到她吃苦耐勞,好不容易節儉下來的一點小積蓄,如果他真要跟她要償還的話,怎麼辦?
「小心駛得萬年船。」見她眼中的動搖,喻琦更加加把勁的說。「為了預防可能性債務的增加,你還是少利用他的錢大吃大喝的好,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乾脆跟他分手以絕後患。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啊,你還是不喜歡他對不對?千方百計想的就是要我和他分手對不對?」瞪著她,艾媺豁然開朗的指著她叫道。
喻琦萬萬沒想到一句話便讓自己的努力功虧一簣,功敗垂成,瞪著她,喻琦氣憤地詛咒著,自己幹麼在要這邊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呀?不管了!
「我再也不管你了,」她語氣放棄而且冷淡地說,一反往常的憤怒。「如果那天真讓我預言成真了,那個闊少爺突然變成摳鬼爛人,你千萬不要跑來跟我借錢,因為我跟你一樣『散恰』,請你記住。」說完,她拋下艾媺一個人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景,艾媺無憂無慮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而且深思熟慮。
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可是剛剛喻琦的一席話卻像平地一聲雷似的將她打醒。如果哪天矢璣真的翻臉不認人,想要她把從他身上摳來的一切連本帶利的還給他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柳眉在一瞬間豎起,艾媺愈想愈覺得這件事真的事關重大,也許,她該找來矢璣說清楚,或者乾脆要他白紙黑字加手印比較保障,要不然到時候她連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唔,恐怖喔,她非得快些把這件事給解決才行,否則的話今天的午餐她嚥得下去那才奇怪哩!
好!說走就走!
遲到的梁矢璣讓艾媺錯失了早上充裕的時間,而第一、二堂的電腦課卻又嚴重的耽誤了她的下課時間,所以強忍著愈來愈難自製的急性子,她瞪著台上鐘聲響過後,卻還捨不得合上書本滾出教室的老夫子,無聲的唸唸有詞著。
在艾媺忍不住站起身來提醒老師下課鍾已經響過了的前一秒鐘,台上的老夫子終於甘心的合上書本,說聲下課後緩不濟急的走出教室。而她則半刻不留地在他下一秒鐘奪門而出。不過即使如此,隔壁班的梁矢璣卻也不會乖乖地坐在教室裡等她來找,幸好有人看到他往中庭的方向走去。沒有多謝一聲,她朝中庭方向跑去。
站在中庭通往涼亭的中間走道上,梁矢璣面對眼前擁有著動人梨渦的女生,眉毛挑得挺高的。這麼有味道、這麼有自信,而且這麼喜歡他的女生,怎麼他從來都沒有發現?而最令他訝異的是竟然真有人有這麼聳斃斃的名字——金美莉(真美麗)。哇塞,真是炫呆了,簡直比他的死雞還有看頭哩!
「梁……」見他對自己的告白沒有反應,金美莉以為他沒聽清楚,正想再次開口告白時,怎知突然卻殺來一個冒失鬼的聲音。
「矢璣!你果真在這裡,我有話跟你說!」一路上從教室找來的艾媺在見到梁矢璣的身影時,不管他身邊有什麼人在,或者他是否在辦什麼事,便大聲嚷嚷地朝他大叫出聲。
聽到她的聲音的梁矢璣霍然轉身,正好迎向急奔而來的她,他伸手穩住了差點兒便撞上他的她。
他皺眉道:「小心點。」
「我有話跟你說。」站穩腳跟艾媺抬頭對他說。
「什麼事?」
「我……我們到那邊坐著說好不好?一路跑來,我的腳都快酸死了。」艾媺指著不遠處的涼亭道。
梁矢璣看了她一眼點頭,正想對她說走吧時,不甘被他們遺忘的金美莉霍然插進來。
「梁矢璣同學。」她叫道,在梁矢璣將注意力投射在她臉上時,以一臉委屈與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他。
看著她,梁矢璣難以自制的微蹙了下眉頭。
「她是誰?」在他身邊的艾媺問,她現在才注意到原來他剛剛並不是一個人站在這兒。不過想想也對,他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站做什麼,難不成還在做日光浴?想著,她忍不住扯開了唇瓣微笑起來。
她的笑容讓將注意力轉向她的梁矢璣露出不悅的神情,即使那神情快速地只是一閃而逝,但是那種不悅的感覺卻是否認不了的。
她是誰?一般情侶在問及這三個字——尤其在場明顯有第三者時,這三個字的口氣絕對不可能是和顏悅色,像她現在的表情一樣的。懷疑、不悅、受傷者,以及宣告佔有,雖然這些反應是滿惹人嫌的,但是相對的它所代表的不是真心嗎?
可是看看她,她竟然毫無一般正常人的反應,甚至於在面對企圖取代她地位的敵人面前笑得這麼開心!難道她絲毫看不出對方臉上對她的敵意與企圖嗎?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將他讓給別人?梁矢璣為自己最後一個想法蹙緊了眉頭,眉宇之間深深的凹陷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梁矢璣同學……」金美莉又開口,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自己實在搞不懂像梁矢璣這樣一個獵艷高手為什麼會和艾媺這樣一個不修邊幅,整日想著吃的女生交往,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之所以和他交往,全是看在他有錢可以請她吃各式各樣的大餐份上,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艾媺。」看著眼前的金美莉,再看看一臉自得其樂的她一眼,梁矢璣緩緩地開口。
「什麼?」她抬頭看他,臉上依然蕩漾著令人心動的笑容。
「她叫金美莉,她說她喜歡我,想跟我交往,你覺得怎麼樣?」他突如其來的問她,驚得不只是艾媺瞠大了雙眼,連一旁的金美莉都瞠目結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