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誰?」他指了指相連的門扉。
「程小姐是新來的秘書,頂替嘉文的位置。仇先生是不是覺得天依不適合?」
楊少夫在仇法烈身邊做事差不多有三年的光景,他一向尊重老闆用人的習慣,在一些敏感的人事問題上,他不會先斬後奏,唯獨這一回。
「為什麼用她?」
「天依文書資料處理得不錯,人又細心,與客戶互動也還行,會是一個優秀的秘書人才。」楊少夫冷汗直冒地說。
要不是為了還愛忻人情,他真的不想自作主張,挑個未經主子同意的秘書。
「她一看見我就沒禮貌的猛打噴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以手指關節敲著桌子,發出威嚇的聲音。
「也許……是感冒了吧!」
「感冒了還來上班,她想傳染給誰啊,何況現在SARS正在大流行,她有沒有分寸啊?」
「我會注意她的身體狀況,若是發燒超過三十八度,一定會叫她離開公司。」
仇法烈挑起眉,「她是你的朋友對嗎?」
楊少夫嚥了下唾沫,困難的回答:「有些間接交情,不是很熟。」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人情關說進 *** 汽車的用人方式。」他直指楊少夫的不是。
「天依不是我的朋友,至少在她進公司之前,不是朋友關係。」他緊張得心跳加快。
「最好她的工作表現像你說的這麼好,否則你這人事經理也別幹了。」仇法烈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楊少夫退出總裁辦公室,程天依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外候著。 「被修理了?」她瞭解的問。
「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程天依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身體好得很,為什麼這樣問?」
「那為何一見老闆就猛打噴嚏?」楊少夫不解地問。
她委屈地道:「我鼻子過敏嘛!」
「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說我鼻子過敏,誰教他老兄把古龍水往身上倒了一整桶,弄得空氣裡全是臭味。」
「古龍水?」他的確有聞到古龍水的味道,「可是味道很淡啊,沒你說的這麼誇張。」
「沒辦法,我鼻子敏感嘛。」程天依扮了個鬼臉。
「你自己要克服,別在老闆面前猛打噴嚏,很不雅觀,仇先生很怕你是得了SARS。」
「什麼?」她沒聽錯吧!
「就是怕你得了SARS會傳染給公司的人,所以把我找來訓了半天。」
「我的鼻子長在我的臉上,它要這麼敏感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啊,不然叫他別倒古龍水引誘我的鼻子打噴嚏。」她建議道。
「找死啊,仇先生擦古龍水是他的自由。」
「那我打噴嚏也是我的自由。」
「他是老闆!」楊少夫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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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溫愛忻聽了程天依的說法,捧腹大笑。
「有這麼好笑嗎?」程天依喝了一口龍蝦湯才問道。
「當然好笑,仇先生的古龍水可是女士們最愛聞的味道,有催情的效果哩。」
「有什麼效果?」程天依沒聽清楚。
「催情的效果。」
「催什麼情啊,我看只會催出我的哈啾來。」她一點都不覺得古龍水的味道有什麼好聞的。
「你的鼻子真是敏感,這麼淡的味道都能讓你狂打噴嚏。」溫愛忻無奈地道。
「什麼這麼淡的味道?我看是倒了一大桶。」她可憐的鼻子是不會冤枉人的。
「你太誇張了,仇先生的古龍水味淡到幾不可『聞』,聞不太出來的味道你還能說成倒了一大桶。」
「男人擦什麼古龍水嘛!」
「乾淨清爽的男人擦古龍水,你不覺得是一種時尚嗎?」
溫愛忻如夢似幻地道。
「什麼時尚?分明是作怪。」
「天依,你不懂欣賞男人。」溫愛忻看了她一眼,「更正,你啊,不是不懂得欣賞男人,而是不懂欣賞香噴噴的男人。」
「哪是香噴噴,我看那臭味連三里外的人都會被熏倒。」
她口沒遮攔的評論。
「那怎麼辦?總得想個法子,一見面就打噴嚏,不用一天工夫你就會被炒魷魚。」
「我會盡量退避三舍。」
「怎麼可能,你是總裁秘書耶,再怎麼退避三舍也有見面的時候。」 「我會戴防毒面具。」程天依突發奇想。
「什麼?戴防毒面具?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
「不然咧?要求仇先生改掉擦古龍水的毛病是不可能的,誰教他是老闆,所以我只好犧牲小我,戴防毒面具來成全仇先生愛擦古龍水的大我。」夠意思了吧!
「要不然你乾脆調單位算了。」
「我也想啊,可是才待幾天就嚷著調職算什麼英雄好漢,再說 *** 汽車福利好,哪會有什麼職缺好調。」
「說的也是,仇先生用秘書很挑剔的,要是他不點頭,就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少夫被叫去罵。」
「我看我可能和仇先生犯沖。」程天依歎了一口氣。
「怎麼說?」
「你想想看,我這麼重吃的人,居然遇上怪胎酷男,不准在他面前吃東西。不過,這點倒還好,頂多躲著他吃。可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這麼愛漂亮?愛漂亮也就算了,還愛擦古龍水。」
溫愛忻也歎氣,「仇先生是穿著體面好嗎?不是愛漂亮,這有很大的差則。」
「男人肚子裡有料比外表金光閃閃重要。」
「什麼金光閃閃?仇先生才沒有穿金戴玉呢!」溫愛忻替仇法烈辯駁。
「形容嘛,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那麼俗氣的人,全身上下名牌西裝還不就是銀子堆起來的。」仇法烈真不會想,「不如把買衣服的錢省下來吃好料的。」
「你啊,滿腦子就只知道吃好料的。」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你什麼時候聽過民以穿為天了?沒衣服穿不會死人,可沒東西吃是會翹辮子的,所以吃美食比穿華服重要。」
「歪理!」溫愛忻啐了句。
程天依微笑道:「我愛歪理。」
「工作不好找,你可得好自為之,別自找苦吃,到時候苦哈哈的,別提美食了,連吃街上的滷肉飯都甭想加鹵蛋了。「
「知道啦,溫老師。」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溫愛忻正色道。
「我也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會好好捧住這個飯碗,拿出謝團長死守四行倉庫的毅力守著 *** 汽車,抱著仇法烈的大腿不放。」
「沒這麼慘烈吧!」
「是沒這麼慘烈,不過也差不多了,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
「見過許棉棉了沒?」溫愛忻好奇地問。
「誰是許棉棉?」她不識其人。
「仇先生的紅粉知己。」
「仇法烈的紅粉知己干我啥事?討論她不如討論咱們晚上是要去吃汕頭魚面還是虱目魚料理?」程天依淡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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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一頭淡金色及肩中長髮的高颯,閒閒地往意大利真皮沙發一坐,露出興味的表情,然後不疾不徐地道:「你這裡是不是被海珊放了生化武器?」
「什麼?」
「外頭的小秘書戴著防毒面具來上班啊。」
仇法烈愣了下,「你說什麼?」
「防毒面具,你的秘書程小姐戴著防毒面具坐在位子上打字。」
「你確定沒看錯?」
「除非你用了兩個小姐做不同的工作,一個是做牛做馬的秘書小姐,一個是戲台上的花瓶女。」
「那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見我就猛打噴嚏,好像我是瘟神似的見了我就躲。」
「這麼理性?」這引起了高颯的注意。
「什麼意思?」
「能不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女人,我原以為絕種了,沒想到還有一個。」高颯好玩地道。
「阿颯,你胡說個什麼勁兒!」
「開開玩笑別這麼認真。」高颯玩世不恭地道。
「幹嘛!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有事啊?」他放下手中疾書的鋼筆。
「一年多沒見,來看看你過得怎樣,順便瞧瞧你被許棉棉那只八爪章魚纏上了沒有?」
「我這樣像是沒有自由身的男人嗎?」
高颯聳聳肩,「很難說,人是感情的動物,我以為她遲早會感動你。」
「如果人心這麼容易受感動,為什麼珂珂沒能感動你?珂珂一直對你一往情深。」他反將高颯一軍。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同樣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高颯沉重地道。
「你是當局者迷。」
高颯斂下眼,「你不懂。」
「是我不懂,還是你自己故意不想懂?」
高颯是仇法烈高中資優班的同學,不論何時見他,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雅痞樣。
「她還好嗎?」高颯問。
「你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去看她?問我這個旁觀者很奇怪。」
「我沒空。」他直接拒絕。
「你又在找借口了。」仇法烈瞭解地道。
「而你又在強人所難了。」高颯站起身,準備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