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習慣嘛!」他就這樣貼過來,也難怪她會羞啊。
「但你總要習慣,況且這閨房情事,自然是得慢慢積累情感的,是不是?」他悄悄地又逼近她一點。「我記得有一回你喝了點酒,自動獻吻還要獻身呢,苦非我讀過聖賢書,又如何遏抑得了?況且你自己也和你阿瑪說了,你肚子裡已經有我的孩子,倘若咱們不回房,這謊豈不是要洩底?」
他的大手悄悄地搭上她的肩,而另一隻手則繞過她的身後,動作極輕巧細膩。
「也是。」漫天大謊是她自個兒說的,當然得要由她收拾,只是她……
「放輕鬆,什麼都別想……」勞用劻溫柔地湊到她的耳畔低哺,有意無意地以唇掠過她的耳。
「嗯。」
關蘭芷羞人答答地任他輕輕將她推躺在炕上,由著他的唇輕啄,讓那酥麻輕癢的感覺在心底迴盪……
勞用劻順勢拉下簾帳,忍遏不住情動,大手緩緩探索著她曼妙的身段……
「啊——」新人房內突地傳來一聲哀號,只見新郎情狼狽地讓新嫁娘給踹下床。
「蘭芷,你到底是……」勞用劻掙扎著爬起身。
她不會是在報復吧!賞他一個巴掌他默默忍受,怎麼現在卻抬腳踹他?
「混帳,誰准許你這樣碰我的身體?」關蘭芷雙手拉緊不知何時被扯開的衣襟,羞得粉頰似火。
「可回房不就是如此?」他咳了兩聲,覺得胸口問極了。
他該不會內傷了吧!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你的動作未免太熟練了!」關蘭芷又羞又惱,纖指指著他便開始大罵:「說!你是不是常常上花街柳巷尋春?」
初次見面時,他那兩個下流卑鄙兄弟便打算邀他上胭脂叢,而她被帶回王府再回頭找他時,也是在那兒找著他的……
想不到他看起來矯矯不群、姿態不凡,骨子裡也一樣錯把下流當風流。
「天大的冤枉啊!」勞用劻可憐兮兮地爬回炕上,他一臉慘白地瞅著她。「你該知道我的為人,要不你為何打—開始便用意要嫁與我?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多疑?咱們拜過天地、喝過台巹酒,已經是夫妻了,你該要溫順地伺候我,怎能如此暴戾地把我端下床?」
她自己也說要好好伺候他的,怎麼一成親不但沒伺候他,反倒像極了秋後算帳?
「我當然說過,但是也要我的夫君值得我這般對待!」見他要爬上炕,關蘭芷又毫不客氣地再下一腳。「今夜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再爬上來試試。」
她猙獰若夜叉似的瞪視著他。
「你是我的娘子,你就是如此對夫君的?」謊言,全是謊言!她說的全都是假的,方才在他面前表現的柔順端莊也是假的!「你到底懂不懂身為一個妻子要怎麼服侍自己的夫君?要不要我再同你說上一次?」
她會恐嚇他,難道他就不能發火嗎?
關蘭芷倏地勾出一抹笑,笑意陰森而冷冽。「溫順謙卑的氣態、端莊自若的神態和不失密度的儀態,此乃為女子四行中的婦容……」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你知道便成。」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那你可知道男子也得守四行中的夫容?」她反問道:「容忍娘子的氣態、寵溺娘子的神態和憐惜娘子的儀態?」
「嘎?」他不知讀了多少書,可為何他從不曾讀過這道理?「這是誰著作的?」
「就是本姑娘作的!」她沒好氣地吼道:「等你做得到,本姑娘就會好生伺候你!」
勞用劻膛目結舌地瞪著她拉上簾帳,將他一人丟在床外。
「真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冷落,而今日還是他的大婚之日……倘若他再不拿出一點男性雄風,往後他真要看她的臉色過活了!
不由分說,勞用劻隨即拉開簾帳,飛撲過去,強行擒住關蘭芷,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只感到一股痛楚修叫聲窩囊地逸出口:「啊——」
半晌,砰的一聲,他又跌落在地,忍著痛他再次突襲而進,不一會兒又是慘叫而返。
一整晚,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燭夜充斥的不是教人面紅耳赤的呢哺私語,反倒是不堪人耳的淒厲哀號聲,直到天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