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二……二十?!」還得鞭鞭見血?!
倏地失去血色的艷容轉為蒼白,她當真駭得手腳發顫,幾乎站不住腳的看著那個絕情男人,他居然要鞭打她?
「理事長,韓秘書的心眼是小了些,但算不上什麼大過失……」就寬容她一回吧!
「三十。」筆落,沈聿御像沒發生任何事地繼續先前的動作。
基於多年的深厚交情,成墨青大膽的想為韓靜雪求情,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不好在身上留下難看的疤痕。
誰知他一開口反而讓她的刑罰加重,多了十鞭哪是她承受得了,他真不希望新的成員還未加入先起內訌,令往後的相處種下難以預料的種子。
「對不起,請問理事長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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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怎麼回事,她走進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故事裡嗎?
瞧眼前這一個個眉橫得像汪洋大盜似,用著殺蟲的兇惡眼神狠視著她,好像她的存在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欲除之而後快,絕不允許她苟延殘喘留在世上,造成難以收拾的公害。
她不過一時心血來潮,想表現一下難得的手足情深,特意替家中那個「病美人」來請個假而已,結果他們卻送她一個大禮招待,怕她空手而回人家會說清朗男子學院沒了禮數。
嘖!她一直以為俊美得一塌糊塗的小傲一定是學校裡極受歡迎的風雲人物,所以運氣好得在入校的第一年就榮升學生會的副會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享盡榮寵。
原來是她想多了,一校一校的規矩各有不同,不若她在高中部時就直接當上學生會會長,打破例年的傳統搶走學姊的殊榮,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高中生會長,想下台人家還不准,連坐了四任,創下最長壽學生會會長的紀錄。
「刺喉。」
低喝的發出嘲弄的笑聲,穿戴一身沉重防具的齊天柔輕易的穿過封鎖,直點對手的咽喉,從小玩刀舞劍的身手到底有多好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從十三歲那年拿到劍道三段的證書後,她就對升級的比賽失去興趣。
雖然期間不斷的在進步中,可是沒人願意自告奮勇讓她驗收成果,因此她的段數提升到何種程度,大概得先找幾個人試試。
剛好這幾位大哥閒著沒事要較量,她當然不好意思回絕人家的好意,儘管他們挑戰的對象是齊天傲,但長得和他有九成九相似的她來代勞,他們應該沒什麼意見吧!至少到目前為止沒聽見反對的聲音。
擊面,劍鋒輕巧的穿越攻擊者手臂,像是不費半絲氣力輕取優勢,如同貪玩的貓兒逗弄垂死的老鼠,不給他一個痛快,以戲耍的方式讓對方氣得心浮氣躁而一再失手。
說實在的,這種戰術上的心機她最拿手了,公不公平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享受的是淋漓盡致的快感,起碼還有人能讓她覺得「運動」是一件非常舒暢的事。
「妳認為在短短半小時之內連續擊敗十名武術教練的好手是繡花枕頭?」
沈聿御冷冷的聲音驀然響起,錯愕萬分的韓靜雪已經因驚訝而發不出聲音,眼見的事實讓她無法自圓其說,她怎麼也沒料到,看似柔弱的身體裡居然隱含無比的力量,眨眼間以完美的回身指住對手的喉口。
她沒有力氣響應他的指責,眼前的一幕讓她啞口無言,她自以為的私心差點害組織損失最佳的白鷹人選,就算上頭不懲罰她一時的妒意作祟,她也沒有臉當沒這回事,他的出色不僅僅是臉蛋而已,還有過人的沉著應對,能在第一時間調整體能輕鬆應戰。
很明顯地,他是個人才,才能遠高於她許多,甚至意外身亡的白鷹都不一定能勝他,只要他的企圖心旺盛,想爬到高位不是難事。
「墨青,吸收他。」沈聿御沒有二話,他的話就是命令。
「不需要先調查他的身家背景嗎?」在招攬新成員前,總要例行性的做一番資格審查。
他們不想吸收到警方的臥底人員,或是政商界有力人士的子女,和警界扯上關係的人不適合當他們的同伴,有洩密之虞。
「你覺得有必要嗎?」沈聿御問話時冷眸流露出興趣,比平時多了一分溫度。
沉鬱的黑瞳中透出淡淡的色彩,嘴角微掀的他注視場中唯一的勝利者,欣賞的目光難以移轉地盯著蝴蝶一般的輕盈身影,遲遲不願打斷已經證實的強陣實力。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特別在意某個人,一視同仁的給於人不近不疏的態度,在他的認知裡,人只有強弱之分而無值得另眼相待之處,他始終認為自己的世界是寂寞的。
不過他的出現讓他耳目一新,他從不知道劍道也可以優雅得像社交舞,刺喉、擊面間散發出一股舞動的熱力,彷彿火熱的太陽正在發光,讓他冷寂的心忽地熱了起來。
他想認識他是必然的,他會是自己最好的助力。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不具誠意的抱歉聲悠然溜過,一把斷了一半的木劍筆直插入沈聿御耳側三寸,飛飛牆壁的落地鏡,當場飛落的碎片劃破他堅硬如石的臉頰,留下幾道不甚明顯的血痕。
明眼人都看得出齊天柔的笑容有多虛情假意,毫無愧疚的甩甩手好似別人活該受罪,其實她的失手是存心故意的,算好了角度以不傷人為原則脫手而出,準確引誤的落在她滿意的位置上。
當然,小小的失誤不算什麼,齊天柔的用意就是要人家醒腦,別當她是拔了牙的毒蛇,要人命不一定要注入毒液,巨大的蟒蛇足以扭斷一個人全身的骨頭。
「沒傷著你吧!理事長,瞧我粗心大意的連劍都握不牢,你大人大量別怪罪我一時的手軟。」看熱鬧嘛!豈容你獨享,她最喜歡與君同樂了。
用力的拔起半截斷劍,齊天柔摘下臉上的防具露出滿滿的笑意,一反齊天傲無慾無求的清雅面容,多了一絲靈慧狡黠,清亮的眸於佈滿惡作劇後的淘氣神采,耀眼得讓人中蠱。
如果知曉他們是一對雙生姊弟的人,定不會將兩人錯認,除了容顏的相似外,他們的性情根本是南轅北轍,一冷一熱像地球的南北兩極,白天和晚上的差別。
可是未仔細詳閱學生資料的沈聿御並不知情,因此瞧見她此時的「平易近人」不覺有何異樣,之前他是看過新任的學生會副會長,但未深談,只覺得他的資質不錯,稍加訓練必成大器,因此特別囑咐手下多加觀察,列入新一期的種子名單。
「你的身手很好。」這是他所能給予最高的評贊。
「顯然還缺少一點點穩定性,好是各位哥哥的謙讓,不忍心傷害我的細皮嫩肉,小傲我在此謝過你們的手下留情。」唉呀呀!怎麼大傢伙全跌成一堆,她的話有這麼感人嗎?
齊天柔驕傲的搖搖頭,以斷了的木劍拍打手心兩下,臉上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特別刺目,叫人很想肢解她上揚的甜蜜五官。
「油嘴滑舌,口蜜腹劍。」
嘖!好酸的醋味。眼角一瞟,齊天柔的笑臉綻放得更迷人。「理事長,你們家的牆會走路耶!而且和我們隔壁王爺爺家的菲傭好像,喜歡用水泥洗臉。」
好好的一張臉故意弄丑,她想嚇誰呀!七月半不是早過了,而復活節還沒到,她真是跟不上時代。
笑臉迎人。這句話忽然打進沈聿御的腦中。「你一向都這麼愛笑嗎?」
莫名地,他問出心底的疑惑,總覺得有個地方非常不對勁,但卻說不出所以然來,似乎太過明亮的笑靨正在擠壓他的胸房,企圖趕走他心中的幽暗地帶只剩光明。
「多笑有益健康。」齊天柔俏皮的吐吐舌頭,展露陽光般氣息。「理事長有空要多練習笑的課程,別像你家的牆僵硬的只能用眼睛瞪人,她不知道女人的靈魂之窗是用來裝兩窪柔情嗎?」
哈!跟她鬥還差得遠呢,她現在的身份是齊天傲,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負責,要算帳等那個笨蛋病癒後再慢慢清,她只放火不滅火。
「你……」
不讓韓靜雪有開口的機會,神情愉悅的齊天柔將半截木劍往她身後一扔,準確無誤的落入放置木劍的架子。
韓靜雪嚇了一跳以為遭受攻擊,表情突地一變的進入備戰狀況,原本怒不可遏的神情出現殺氣。
「我還小可別迷戀我,我對女人沒興趣。」齊天柔佯懼的躲向高大的背,小臉一探無限恐慌。
「你不喜歡女人?」望著放在他臂膀上的蜜色小手,有些恍惚的沈聿御差點伸手一握。
鼻翼間傳來一股淡雅的幽香,沒有男孩子運動後的汗臭味,他不自覺的多聞了兩下。
嘻嘻!她又不是同性戀怎麼可能愛女人,不過她不介意破壞某人的「名節」。「理事長的胸肌好結實喔!看得我心口小鹿亂撞,怦怦地像失事的飛機想飛向你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