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是瘋子,快去洗洗手該吃早餐了,我今天煮了稀飯。」還有她特製的醃小黃瓜,雖然嘗起來味道怪怪的。
「早餐?」
「稀飯?!」
一股混合著色拉油的焦味鑽進鼻孔,即使味蕾已經被訓練得堅強無比,兩道相似的身影還是快速起身,一個說她要上樓換衣服,一個咳個不停直說感冒加重了要多休息,在早餐還沒端上桌前先開溜。
不是他們嫌棄母親的手藝,十數年如一日沒有進步的空間就該死心,留份工作給需要養家活口的人,例如善煮的廚師,不要搶著測試他們的胃,他們全都曉得母親的愛心有多偉大。
「咦!柔兒和傲兒他們不吃早餐嗎?」虧她一太早煮了一大鍋,擔心兩人會發育不良的添加各種維他命一起煮。
眼中有著憐惜的齊光磊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向妻子,心裡暗罵不孝的逆子逆女,居然放他一人試毒。
「少了兩個殺風景的小兔崽子才不會妨礙我們倆談情說愛,我來品嚐妳充滿愛的美味粥。」
死小孩、死小孩,下個月別想從他手裡拿到一毛錢,通通去打工養活自己,好命太久都忘了是誰的恩澤,他的錢要留著養老,錙銖必較預防萬一,養兒育女再也不能防老了,氣死他謀奪家產倒有可能。
舀了一匙粥往嘴裡一送,齊光磊帶笑的表情微微一僵,發麻的舌尖嘗出下屬於粥的味道。
待會兒該吃幾顆胃藥才壓治得住?
吃下一口後,他的味覺已經麻痺了,解決這一鍋粥應該能承受,反正已經食不知味了。
娶妻如此,他只有苦笑了,誰叫他是愛妻大丈夫,甘為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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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穿一下衣服,我的運動服裝『又』被洗壞了。」
如入無人之境般囂張,腿部線條優美得足以競選美腿小姐的齊天柔人未到聲先到,那雙令人癡迷的長腿不請自來地跨進潔淨如新的房間,不等人響應的打開乳白色衣櫃。
借衣、取衣的動作流暢,駕輕就熟好像回到自己的房裡,沒有一絲客氣的挑選中意的服飾,不需比劃尺寸便當場換穿,沒有男女之別的展露女人嫉妒、男人流口水的好身段。
齊天柔出生時哭聲宏亮,打小到大就是眾人眼中的焦點,她勇敢、機智、美麗集於一身,像個熱力四散的發光體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很少有人不為她的熱情天性心動。
從幼兒園、小學到國中這段期間,她都與雙胞胎弟弟一起度過,照理來說要上同一所高中和大學不成問題,以他們的成績來說是各大學校極力爭取的人才,沒有一位院長願意錯過這等讓學校揚眉吐氣的好學生。
可是齊家爸爸的想法真是叫人無法理解,何說男女合校會讓他的兒女越來越不正常,兒子偏柔沒有男子氣概,怕他的性向會被女生同化而變得娘娘腔,所以要送到男校多磨練磨練,加點男兒氣。
而個性快像男人婆的女兒得趕緊送到女校熏陶熏陶,絕對不能讓她越來越男性化,和一群嬌嬌柔柔的小女生同處一室,多多少少也能學些秀氣,別一天到晚耍槍弄棍讓人搞不清楚她的性別。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越打越糟,混在一堆男生裡的齊天傲未如他所願的傲氣比天高,天生皮膚白帶點病態美,完全符合時下流行的美形男,不見男子該有的剛強,則而更顯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中性美,對他癡狂的對象以男生居多,就算當個同志也也行。
相反地,在女校如魚得水的齊天柔則是大受女生青睞,每天有收不完的情書和各式各樣的便當和甜點,自製的禮物更是收到手軟,儼然是女人國瘋狂追逐的風雲人物。
來不及後悔的齊家老爸只能哀聲祈禱有奇跡出現,希望上天可憐他因憂心兒女的將來而華發早生,別再讓他繼續擔憂不已。
「齊天柔,妳到底是不是女的,別那麼隨便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妳不會不好意思也該顧慮我的臉皮沒妳的厚。」齊天傲覺得他好像病得更重了,頭暈沉沉地只看到一團肉在眼前晃動。
她會不會太隨性了,那是他最喜歡的一套休閒運動服,也是他們學校請意大利名師專門設計的學生會服,只有學生會的成員才有資格穿上身。
「從小看到大有什麼好害臊,你身上有幾個暗瘡爛痘子我不都一清二楚,而且……」她奸笑的往他胯下隆起處一瞄。「你是男是女還有待商榷,說不定哪天你帶個俊小子回家,宣稱他是你的男朋友。」
一說完,齊天柔放聲大笑的不理會他發青的臉色,把換下的衣物往他整齊得不像男孩子的房間一扔,絲毫不怕造成他的困擾,袒胸露背的當著他的面換穿他死也不肯借穿的衣服。
眼前形勢比人強,他已經被迫當了十九年的弱勢族群,再加上感冒的因素沒力氣和她爭,只好再度噎下委屈任由她得逞。
有時候他不免認為這世界實在太不公平了,同樣是由一個子宮生出的雙胞眙,為什麼每次病得淅瀝嘩啦的人都是他,而她有如武俠小說中的主角百病不侵,每一次都能幸運的逃過病魔的魔掌。
難道他天生是個配角不成,專為襯托她的光芒而共享胎衣。
「很有想像力,難怪妳的女朋友們個個當妳是神崇拜,照三餐餵食怕妳消瘦一分,只差沒一日三炷香的替妳設一座神壇。」齊天傲不疾不徐的說道,看似沒脾氣的由著她取笑。
「呵呵,小傲,我知道你嫉妒我比你得人緣,心理不平衡對吧?」唉!她真是罪過呀!居然讓自己的親弟弟抬不起頭見人。
「是呀!是女人緣,妳不考慮變性嗎?」她當女生真是糟蹋了,而且也糟蹋了很多女生。
那些盲目的親衛隊完全失去理性,以她馬首是瞻的聽從她的指令,她說太陽是綠的,相信沒人敢說是紅的,口徑一致的說綠得好有詩意,她們全都中了一種叫齊天柔的毒,目前還找不到抗體解毒。
一隻健康膚色的手臂往他頸部一繞。「要我介紹幾個純情妹妹讓你試試性功能是否健全嗎?免得你那裡萎縮得像根小火柴。」
叫她變性?樓下那位家長一定先劈死她。
雙頰飛紅,齊天傲發現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的體溫絕對降不下來。「齊天柔,妳今天沒課嗎?」
「叫姊姊,沒分寸的小鬼。」齊天柔狠狠地朝他後腦勺一拍,不管他是不是正在發燒中。
「我們兩個同年。」意思是她罵到自己。
「少說廢話,把你的假單寫一寫別耽誤我的時間,我十點鐘有一堂課要上。」她又巴了他一掌,十足的女暴君模樣。
「妳要幫我請假?」他驚訝得差點掉了下巴,懷疑自己病糊塗了產生幻聽現象。
「快點感動吧!掉兩滴淚來瞧瞧。」齊天柔故意勒緊他的脖於讓他呼吸困難,笑得很可惡以欺負他為樂.
「放……放手啦!妳找不到別人陪妳玩呀!」為了喘一口氣,齊天傲努力的扳開鎖喉曉手。
「是呀!真無聊,居然沒個像樣的對手出現滅我的氣焰。」不愧是同個子宮的手足,真瞭解她此刻的「寂寞」。
嘴角抽動了一下,她的自負讓他無言以對。
她很強,強到十個柔道好手都奈何不了她,連番失利的讓她當猴子耍弄,欲哭無淚地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女生。
不過強中自有強中手,她再強還是有人比她更強,總有一天她所踩的雲端會破個大洞,稍一不慎便由高空中墜落。
驀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由眼前晃過。
他們學校的理事長,一個行事嚴謹、自制力甚強的鋼鐵男子,他們兩塊鋼石若撞在一起不知會成什麼樣,讓人有所期待的想「使壞」。
「姊,妳真的要到學校幫我請假嗎?」齊天傲小心翼翼的掩住眼角那抹微光,氣弱的裝起不了身。
覺得他有點怪的齊天柔收起笑臉盯著他瞧。「小傲,你腦子燒壞了吧?你好像很久沒叫我姊姊了。」
最好別玩她,否則他會有很多假好請。
「呃,我生病了嘛!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看來他的病快好了,靈敏的反應力恢復了大半。
她半信半疑的撫撫他的額頭,比平時高溫的膚觸讓她勉強接受他的說詞。「病傻一點,不許比我聰明。」
「嗄?」怔了一下,齊天傲的表情明顯浮現哭笑不得的無奈。「妳要記得假單得拿到理事會批示。」
「不是學生會嗎?」她們學校的最高決策者是學生,也就是她,長虹女子學院的學生會會長。
「妳忘了我是清朗男子學院學生會的副會長嗎?我的假單當然不能草率處理。」他說得頗像一回事,沒有絲毫心虛之色。
「好吧!你們理事會在……」她可沒跟上位者打過交道,兩校聯誼時她藉故跑到花蓮玩了,把自身的責任丟給任勞任怨的秋悅去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