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如針扎難受得緊,聲音一尖的齊天柔像復仇女神,從舒服的背跳下,她沒有一般女孩子受到欺騙的悲傷和愛錯人的怨慰,落地的第一件事是衝到沈聿御面前,端詳他一臉惡龍長相居然也有人要。
一點點不開心倒是真的,心口酸酸的,她不否認對他有一絲絲的好感,但還不到非他不可的認定,聽到他被人訂走了是有些遺憾,感覺天上飄來烏雲正要下雨,而她忘了帶傘。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妳不想有人突然衝出來抓花妳的臉吧?」防備心重的齊天傲手一伸將她拉回身邊,讓另一隻慢了一步的手落空。
他是受過訓練的,長期被外在天使、內在魔鬼的姊姊當超人使用,他反應不靈敏都不成,凡事若不比別人快,他的日子會過得非常痛苦。
「喝!幸好你提醒我,我最寶貝我這張臉了,不能有任何損傷。」不然她會對不起為她癡迷的愛慕者。
這世界不完美的愛情已經夠多了,她有義務擔起讓人有所期待的責任,現實不能圓滿就作夢吧!最少她能滿足她們對白馬王子的寄望。
童話故事也有成真的一天,這是大家的夢。
「妳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一條情路不適合三個人走,總有一個會被擠下懸崖。」齊天傲最後兩句話是對著台局在上的理事長說的,沒有敬意只剩下疏離的排斥。
是喔!他還真會順便說教,十足的小老兒。「我擅長攀巖,掉下去還能自行爬起來,你不用擔心我會跌個屍骨不全。」
他的智商高,她的IQ也不低呀!基本的自我保護她還懂,用不著他踏著雪跡千里送鵝毛,她知道輕重,不然怎麼能成為全校風靡的偶像。
「齊天柔,妳在踩冰嗎?」齊天傲的聲音出現前所未有的嚴厲,陰美的臉孔籠上冷寒之氣。
「喂!尊敬點,我可是你姊姊耶!說了幾百次叫你不要連名帶姓的喊,你豬來投胎教不會呀!我踩的冰若破了你不拉我一把?」齊天柔狠狠地往他後腦勺拍,毫無顧忌會不會傷了他的語帶玄機。
雙胞胎的默契在於不需贅余的言語,眼波流動處就是心意交會,他輕易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但是眉間的烏雲還是無法散去,性好冒險的她最愛挑戰極限,她會把自己逼到冰破腳落,好測試意志力的強弱。
兩人無言的交流著,神似的眉目讓一旁遭冷落的沈聿御瞇起眼,他發現一開始會將他們錯認的原因,在於發長齊肩的齊天傲將發尾一束塞入衣領,以外表來看和短髮的齊天柔幾乎是相同的髮型,讓人難以分辨誰是誰。
不過兩人並肩一站,明顯的差異立即浮現,柔美的齊天傲帶著暗沉色彩的陰漠,英氣勃發的齊天柔則充滿亮眼的陽光氣息,如白晝和黑夜對比強烈,同樣擁有吸引人的特質。
但是他不喜歡被忽略,非常不喜歡,即使他有個相當適合撫育他子嗣的未婚妻,她仍搶眼的佔據他目光,他要她的堅決在心底落根,他一定會得到她,不擇手段。
「你們姊弟還捨不得分開?小柔跟我走。」他們的手足情深叫人看了心煩。
「為什麼?」
兩道一輕一重的聲音同時響起,對他命令式的語氣有著反應不一的興奮和嫌惡。
沈聿御輕撫空無一物的頸項,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妳還要問嗎?飛揚的鷹不會在平地築巢。」
「我……」齊天柔的嘴巴剛一打開,一旁的男孩口氣陰沉的從中阻攔。
「不要說我聽不懂的暗語,我們家的齊天柔只是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你不要想帶她到毫無遮蔽的天空,你會摔死她。」雖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但齊天傲隱約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流。
「吼!你很瞧不起我。」原來她還夠資格稱得上是一朵花。齊天柔笑著玩玩齊天傲的耳朵,然後扭了兩圈。
「幼稚。」吃痛的低聲嘀咕,齊天傲表情無奈的想將她打包送人。
他這小男人在這個大女人面前向來沒有翻身的機會,她太瞭解用什麼方法整治池。
「柔,不要讓我等待太久,妳不會希望我扛著妳走。」沈聿御從不知道自己對一個視同蜉蝣的生物這麼有耐性。
臉一沉的齊天傲還想代替齊天柔髮言,充滿力量的麥色小手毫無預警往他額頭一戳。
「閉嘴,我自己回答,你一邊涼快去。」一說完齊天柔看向令她心有點浮動的男子。「我答應的事是不會變的,可是你有沒有發覺我的性別不符合你的要求?」
在去過猶如墳墓的秘密基地後,她敏銳的觀察到為他所用的人幾乎都是男人,前前後後大致繞了一圈,能進入她眼界的女人少之又少。
而清朗是一所男校,可見他在用人上有所選擇,不讓女人有發揮的機會,或是他壓根輕視她們的能力,不認為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樣出色。
她像一隻剝皮的小白兔走進大野狼的巢穴,雖然她膽大得足以翻天覆地,可是在瞧見名為「夜鷹」的內部組織後,她骨子裡蠢動的冒險基因仍忍不住有一點卻步,它的宏偉是用人血堆積而成,至少在她的感覺是如此。
壞就壞在她好奇心太重了,當他提議給她一隻「鷹」做做,當時她以為他在開玩笑的順口說好,因為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成為翱翔天空的鷹,他的戲言只能聽聽當不了真。
只是她是用功的學生,當晚睡到一半忽然作了個奇怪的夢驚醒,心血來潮的想上網查些資料,電腦一開就忘了睡眠的重要性,按鍵的手如飛舞的蝴蝶落於鍵盤。
就說人不能擁有太多的好奇心,不知怎麼地,她想起他那張讓人怦然心跳的臉,腦海中浮現他在她面前用過的三十二組奇怪的數字組合,然後不自主的打入「夜鷹」兩字。
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非常後悔一時的錯誤舉動,如果什麼都沒看見,她還能安安穩穩的睡大頭覺,偏偏她超人的內存一點也不亞於電腦,迅速的吸收所有閃過眼球的文字。
「是不是符合我的要求該由我決定,我的世界也該稍做改變。」因為她,沈聿御發現女孩子也可以擁有翅膀。
「你的改變也未免太大了,你確定我不是那個毀滅者?」以她過往的豐功偉業,她自己都無法保證能規規矩矩不搞鬼。
她是安靜不下來的,像風一樣的好動,腦子隨時隨地在轉動,下一個被她相中的倒霉鬼沒有預期。
「那就毀滅吧!讓我看看妳的本事有多大。」沈聿御說得雲淡風輕,伸手攬住齊天柔的腰。
他的旁若無人讓瞠大眼的齊天傲很不是滋味,俊逸非凡的臉刷地往下拉。
「理事長,你的手放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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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也覺得有點不妥,他表現得也未免太理所當然了,他們的關係並末親密到形同情侶,他怎麼可以沒經過她的同意就低頭吻她,讓她家的齊天傲差點捉狂。
更可怕的是她一點也不想拒絕,欣然接受像本該如此,不曾考慮外在因素仰起頭吻得如火如荼,連她弟弟幾時被她的驚世之舉氣得不想再插手她的事而走掉也不知道。
她在玩火,相信沒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這把火似乎燒得太旺了,幾乎燒疼了她的心肺,呼吸急促地捉不住一根浮木,載浮載沉的融解在自己點燃的火焰之中,不想脫身讓熊熊大火將她燒成灰燼。
她對他的感情沒那麼深吧!至少在她的認知中,他們只是擁有過一個吻的陌生人,不應該有交集的繼續錯誤的人生。
可是看看她做了什麼,十個後悔也挽回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她是不是該切腹以謝天下,她讓明珠一般的女性尊嚴蒙羞。
「拜託,別再碰我,我沒力氣了。」她現在只想自我催眠,告訴自己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在作夢。
低沉的笑聲由齊天柔的背後傳至她的敏感神經,微微一刺的感受到暖暖的熱氣噴向頸肩,讓她不由自主戰慄的弓起身子,縮成蝦狀逃避撫上她熱氣猶存的頸肩的邪肆手指。
「妳有很好的膚質,我怎麼會把妳錯看成男孩呢!」沈聿御認為自己實在太不應該,在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就該看出她的女性特徵。
全身泛紅的齊天柔羞赧的發出自惡的呻吟聲。「不要一再提醒我犯過的錯,我有知錯能改的羞恥心。」
而且在深深懺悔中。
「在我的身邊妳不需要羞恥心,妳只要跟著我。」沈聿御以自以為是的論調說出大男人宣言。
「跟著你?」倏地翻身,齊天柔面對一張饜足的笑臉,心頭莫名的揚起一把火。
「妳想要什麼我都會給妳,只要乖乖的不爭不吵,妳會擁有我一半的世界。」她該感恩了,他沒對一個女人這麼寬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