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沒那麼容易被考倒,雖然齊天柔對他不仁,可是他不能對她不義,出賣自己的姊姊會遭詛咒,這是她常「告誡」的一句話。
齊天傲不疾不徐的從學生證後頭抽出一張有著呆呆大頭照的身份證,性別證明的英文字母正印在照片右下方。
「你……」目光一沉,沈聿御發現不管哪一個齊天傲都有難纏的特質。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追根究底證實齊天傲是男是女,剛一看見報告上的字眼時,他心臟猛然跳了一下,莫名的喜悅籠罩心間,他明知「夜鷹」組織以男性成員為主,鮮少接納情緒化的女性組員,他偏獨排眾議宣佈他或她為白鷹繼任者。
但他實在不明白齊天傲怎能忽男忽女無從辨別,性情多變令人捉摸不定,看著平坦無波的胸部和那張無偽的證件,他忽然心煩的想扯下那身代表學生會的制服,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料。
「聿御,你在忙嗎?」
細細柔柔的女音由門口傳來,一道溫柔婉約的身影翩翩而至,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帶來緩頰的清新,讓打算採取強勢態度的沈聿御放開緊皺的眉頭,面容一冷的呈現剛硬。
這是一名氣質典雅的美麗女子,細眉丹鳳眼的流露楚楚動人的嬌柔,微彎的嘴角散發迷人的媚態,淺淺一笑還露出甜膩的小酒窩,叫人一看就忍不住要呵寵她。
可是這個人不包括因她的出現而更為冷硬的理事長,他甚至痛恨她來得不是時候,怒斥的吼音鎖在喉間壓制住。
「理事長,相信你沒什麼事要交代了,我先走一步。」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一見有機可趁,樂於有人打擾的齊天傲毫不遲疑的挑對時機開口,快速的朝來時的方向移動,速度之快讓人以為有蝗蟲在身後追趕,不趕緊逃生會被啃個屍骨無存。
他和膚白勝雪的趙韻音錯身而過,本來無意的瞄了一眼準備點頭致意好順利離開,卻被她身後幾條似有若無的白影懾住,腳步一頓的投注幾分訝異。
當下他告訴自己要離她遠一點,這個女人是毒蜘蛛,外表亮麗卻其毒無比,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吃掉。
「等等,我送你的印加圖騰項鏈還戴在身上嗎?」沈聿御問得隨意不帶任何壓迫性,羽睫一垂蓋住幽黯的眸子。
愣了一下,齊天傲反射性的摸向空無一物的頸頃。「呃!謝謝理事長的禮物,我很喜歡。」
他知道自己的姊姊最愛搜集一些具有神秘色彩的古老飾物,因此不假思索的躬身道謝,舉止有禮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貴公子,美得如同中古世紀的皇室貴族,高貴而優雅。
只是他沒料到自己被人將了一軍。
「喔!我好像忘了不是送的,而是你硬從我脖子上搶去,非常趾高氣揚的宣稱那只鷹比較稱你的氣質。」
「啊!」他被拐了。
三條黑線當場飄上齊天傲的額頭,他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理事長辦公室的,同手同腳的差點跌下樓梯,回過神的第一個念頭是殺了他的親姊姊,她讓他徹徹底底的當了一回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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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一個還沒任何歷練的外人拿走鷹王的象徵,你不覺得有點過於草率?」那是「夜鷹」組織最高的權力之鑰,足以號令底下所有的成員。
表情柔順的趙韻音以過於急躁的語氣掀啟唇瓣,美麗的丹鳳眼因為震驚而瞇成一條線,讓她的五官看起來並不柔美,十分不協調地像失去眼球的盲者,少了丹鳳眼所帶來的媚態。
但她並未注意自身的失色,美麗對她來說不是武器,中上的容貌比比皆是,她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再美的臉蛋和身段也會因「使用率」頻繁而遭嫌棄,誰也不保證能永遠獲得寵愛,腦子裡裝的東西才是無形的寶藏。
她很聰明的不以美色詩人,全靠頭腦拉攏自己的人手,她表現得很順從,不與人爭什麼強弱,一味的服從像個沒主見的小女人,她依靠的男人就是她的天。
不少男人就栽在她不爭不吵的柔順性子上,對她會多一份憐惜備加呵護,當她是心底的解語花百無禁忌,該說、不該說的話在她面前一吐為快,輕易的讓她得知不少組織的秘密。
說她是一隻惡毒的黑寡婦未免太看輕她,她比吃掉交配後的雄蜘蛛的黑寡婦更為陰毒,雙手不沾血的讓男人心甘情願的為她所用。
「妳來找我不是為了這件事吧!我的決定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她的地位還沒高得有資格質詢他。
細小的眼閃了閃,趙韻音低視著自己的手。「我是出自對你的關心,不想你在底下人面前難做人。」
若要給人也是該給她,她是他訂有婚約的未婚妻,鷹王的權威理應由她接受,而不是還沒出社會的小鬼。
她多了一個殺他的理由。
「我自有分寸不用妳提醒,妳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在組織裡她是沒有聲音的副件,只是他用來鞏固勢力的工具。
他會選擇她是因為她不多話,乖巧聽話不會頂撞,而且是「夜鷹」重量級人物的女兒,娶她對他的事業版圖大有助益,而且他該有個繼承人,她是最適合撫育他兒子的對象。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過問你的事。」趙韻音溫婉的斂了斂眉,態度和順的像謙恭的日本女人。
她的沒脾氣讓眉心緊蹙的沈聿御無法朝她發火,她出現的時機雖然不適當,但他沒有苛責她的立場,以往她也常常出入他的辦公室,這不過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只是他臉上全無歡迎的意思,肌肉繃緊的流露對她的冷淡,不曾有一絲笑容地冷視著,對她的來意知之甚詳。
「說吧,白漢笙要妳來求我什麼?」他對他已經夠寬容了,他還不知滿足。
她眼睛微抬的看著他,聲音細柔的說道:「你曉得白鷹死後他便是組織裡呼聲最高的繼任者,他一心等著你頒布命令好為組織效力,他對你的忠心有目共睹,他希望的是你給他一個機會。」
也就是說他要白鷹的位置。
「夜鷹」集團共分金、銀、黑、白、紅、藍、紫七鷹,以金鷹為首順勢排名而下,白鷹便是排行第四的堂口負責人,權限僅在四人之下,和其它六鷹共同守護鷹王的安全,以及為組織創造更大的利益和勢力範圍。
成為七鷹之一可以擁有無上的權力,不僅能調派堂口的力量為己所用,還能呼風喚雨將小幫小派踩在腳底下,一呼百諾多麼威風,更別提從中獲利的金額有多驚人。
人人爭破頭想搶上一席之位,但穩坐高位的鷹兒們卻沒人想退讓,讓他們等了又等的幾乎失去希望,以為七鷹會老死在位置上,他們永遠也不會有出頭的一天。
誰知向來貪杯好色的白鷹居然酒後駕車撞上安全島,還沒送到組織的醫療團隊前就已經斷氣往生,他空下的遺缺馬上成為兵家必爭之地,花招百出的爭奪難得的機會。
「怎麼,我宣佈的事沒人知情嗎?他敢來討白鷹的位置?」組織的老部屬都太沉迂了,需要注入新血重新洗牌。
趙韻音一臉憂色的走近沈聿御。「找個沒沒無聞的大學生擔任高位實難服眾,他們都不看好你指定的人選,認為他難成大器,而且他不是清朗由小培養的雛鷹,到了高中定型後才轉入,其忠誠度有待商榷。」
她說得像是關心組織的未來,句句來自眾人的心聲,負責傳音的她只是說出大家心底的懷疑,不想因此鬧得人心浮躁,誰都不願心悅誠服的聽從一個男孩的指令。
她拐彎抹角的暗示底下的人都不服氣,對他堅決的任用感到困惑,從未有過實質貢獻的人不應該來搶眾所皆望的位置。
「墨青,你來告訴她我所挑中的人實力如何。」不遑多說,他以能力作為選才的標準。
捂著嘴偷打哈欠的成墨青忽被點名,他壓下呼出的氣息沉著應對。
「齊副會長在半小時內打敗我們組織鷹字輩以下的十名高手,讓他們無還擊之力的甘心臣服,另外,他理解實務的功力遠勝現任會長,在本校的建樹難以一一陳述,趙小姐可以直接翻閱校務紀錄以茲查詢,他的優秀程度是歷年來不可多得的鷹之翼手,相信假以時日他會成為鷹王最得意的骨翅。」
說得好,讓你旅遊歐洲一周。沈聿御讚許的以眼神允諾成墨青的功勳。
「可是他年紀尚小不足於擔當大任,是不是要先加以磨練再決定?白鷹一位攸關重大,應該找個人來帶他才是根本之道。」先由白漢笙暫代白鷹之職,後生小輩慢慢琢磨琢磨再說。
先把位置霸住了,誰想來搶都得拚個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漁翁之利。